第172章
司徒清瀟目光冷了冷,面上仍舊得體,“當日收回封號,也是父皇的旨意。不過封賞而已,但憑陛下做主。太傅,將軍,本宮與陛下還有事要談?!?/br> “皇秭……” 陸太傅見情勢如此,阻止了司徒清洛繼續往下說,賠笑道,“陛下,長公主,那臣等就先告退了?!?/br> 走出永陽宮,陸子淮止不住地沮喪,陸太傅拍了拍他,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你瞧你,畏畏縮縮的,緊張成這樣,像什么樣子。你萬不可著急,多向長公主獻殷勤,要徐徐圖之,懂不懂?” 陸子淮低著頭,“是,父親?!?/br> 永陽宮內,只余姐弟二人,司徒清洛嘟囔著抱怨,“皇秭!你方才也太不給面子了!” 司徒清瀟抬眼看了看他,眉間又有了愁緒,“頭上的傷如何了?” 司徒清洛無意識地撫了撫,輕嘶了一口氣,臉皺到一起,“御醫說還好是皮外傷,休養一些時日就好了,只是很痛?!?/br> “皇秭啊,你覺得你與陸將軍的婚事,如何???你先別急著拒絕,皇秭,陸將軍忠君愛國,從前救過父皇,如今又救了朕,陸將軍一表人材,皇城里,朝中文臣武將也難有可以匹敵的男子,而且他愛慕你已久了……” 他見司徒清瀟沒有反應,繼續勸說道,“皇秭,你早晚也是要出閣的,總不能總是如此一個人啊,這樣父皇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的?!?/br> 司徒清瀟打斷他,正色道,“我問你,你前幾日為何突然要把宮中的太妃都送出宮去?” “宮中的太妃太多了,朕看著礙眼。這皇宮如今是朕的家,朕還做不得了么?” 她冷下了眉目,肅聲道,“你還在嘴硬。司徒清洛,你是怎么想的?你可知你如此不近人情,外面的人會如何說你?” 司徒清洛毫不在意,“任他們說便是了。又能如何?” 司徒云昭手握權勢,她可以不在意別人的言語,因為任何的言語在絕對的權力面前皆是無用的。但司徒清洛不過徒有帝王之位的空殼,朝臣百姓的言論對他而言很重要。 “倘若沒有出事,也就罷了,如今盈太妃的事情一出,你會引來多少猜測和懷疑?所有人皆會認為,盈太妃是死于你手?!?/br> 司徒清洛開始有些慌亂,“可是,皇秭,此事不是朕做的,盈太妃的死也與朕無關啊?!?/br> “是與你無關,但你能管得住他人之思么?景王不就是第一個么?他第一個懷疑的便是你,如今找不到證據,你認為景王會就此善罷甘休?今早陣仗如此之大,朝臣眾目睽睽下,此事還能瞞過多久?” 他后知后覺,盈太妃畢竟是先帝掌管鳳印的貴妃,生育了景王與六公主,也是他的長輩,弒殺父皇的貴妃,如此罪名若要落到他頭上,該怎么辦。 “皇秭,你要救救朕,真的不是朕做的,”他狗急跳墻,“是攝政王,是攝政王教朕的!說不定,太妃也是攝政王殺的!” 司徒清瀟眉心一跳,果然如此。 司徒清洛總是如此,被煽動著,愚笨地被他人當替罪羊,司徒清瀟蹙著眉,當日把他推上帝位是不是真的錯了? 可他若是不登帝位,無論誰做這個皇帝,他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那畢竟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啊。 盈太妃威脅不到半分司徒云昭的地位,她知道司徒云昭這樣做也是為了她,這的確為她們姐弟解決了一個麻煩,可是司徒云昭城府實在太深了,借著這一把刀,把司徒清洛推到臺前來,在眾目睽睽之下,皇帝與景王翻了臉,無論結果如何,皆是司徒清洛的責任,而她自己全身而退,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她身上。 “洛兒,你把盈太妃趕出宮去,可曾考慮過沐兒的感受?” 司徒清洛愣了愣,“皇秭,朕……”他說不出所以然,司徒清沐雖是他一起長大的皇妹,t但也只是后宮一個小公主而已,他怎會去考慮她一個小女子? 司徒清沐開朗外向,與她們姐弟倆一同長大,司徒清洛與司徒清沐年紀相仿,長在一處,其中也是有一些親情在的。 至少從前她是如此覺得。 司徒清瀟悉心教導,“你記得,日后行事必定要三思而后行,你如今是帝王,千萬雙眼睛看著,古來帝王不止殺伐,英明仁慈是更重要的。過幾日,你就照我所說,當著眾位朝臣,把此事處理清楚,與景王修復關系?!?/br> 司徒清洛低下頭去,對著司徒清瀟服軟,“皇秭,朕知道了。有勞皇秭費心,朕年紀還小,多給朕一些時日好么?” 司徒清瀟不禁想起小時候,兩人在母后膝下,司徒清洛每當做錯事時,就是這副模樣,她又心軟下來,蹙著眉,眉目沉沉的憂愁。 辰閱閣。 山瑾沉著臉,“主上?!?/br> 他抬眼看著司徒云昭,小心翼翼地如實匯報,“方才,長公主到永陽宮的時候,恰巧,陸將軍也在里面?!?/br> 司徒云昭聞言眉目全然沉下來,抓緊了手中的奏折,指尖泛起了白,白皙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她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他們在里面待了多久?” “回主上,不到一刻鐘,陸太傅和小皇帝都在,沒有多久,太傅和陸子淮就一同出來了,只余長公主和小皇帝在宮里密談,宮人都在外面侍候,已經兩個時辰了,還沒有出來?!?/br> 山瑾匯報完畢,轉身要走,司徒云昭叫住了他,緊緊握著奏折的手松了力,她嘆道,“下午,傳張寅去長樂宮給公主號一號脈,公主她體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