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蘇葉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仿佛有什么在她的心里融化蔓延開來。冬末春初的夜里,吹過來的風竟然是暖的。 第51章受傷 永陽宮外。 “公主, 陛下沒事的,您還是回去吧。今日陛下的寢宮還是不能進。主上吩咐過了,那日您也聽到了, 您別為難奴才了?!?/br> 那日的小侍衛, 好說話些, 語氣不似江霖他們那樣生硬,一連幾日都是一樣的“公主請回”。 “本宮身為公主,身為陛下的女兒, 沒有親眼見到父皇,不會放t心?!?/br> 司徒清瀟清清冷冷,即便是被拒之門外, 也絲毫沒有有求于人的狼狽模樣。 “公主想進去探望陛下, 就讓公主進去吧?!?/br> 司徒云昭的聲音突然從身后響起,她披著黑色的貂裘披風, 雙手負在后面, 眉目沉沉, “江霖, 陛下綁住了沒有?” 江霖恭恭敬敬地回道, “主上請放心, 前日已經把陛下綁住了, 應當不會再亂傷人了?!?/br> 司徒云昭輕嗯了一聲, 吩咐道,“去把里面砸碎的東西稍微清理一下,不要弄傷了人?!?/br> 江霖反應過來,立馬領命去了。 司徒清瀟輕呵, “怎么今日平南王應允本宮進去了?” 司徒云昭咬了咬牙,“如果本王不讓你進去, 你還準備在這里受凍幾日?” 司徒云昭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抬腳先進了寢宮,司徒清瀟深深地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也跟了進去。 聽了司徒云昭的吩咐,山瑾和其他侍衛已經大致收走了滿地的碎瓷片,防止走路時扎傷,但寢宮里仍舊雜亂無章,像進了盜賊一樣,到處是打砸的痕跡,皇帝被粗大的麻繩五花大綁在太師椅上,他歪著頭,閉著眼睛,嘴巴被白巾塞住,衣著凌亂,本就病弱枯黃的面色如今更是狼狽。 司徒清瀟心中一緊,神色凝重,“父皇!” 皇帝似乎聽到了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往這邊看過來,他口中塞著東西,發不出聲音,只能嗚嗚咽咽地叫“瀟兒”,他看著這邊,滿眼都是求救的信號,一邊嗚咽一邊劇烈掙扎,帶得椅子都不斷搖晃。 皇帝被綁得緊緊的,絲毫沒有活動的空間,手上還有自己打砸東西時不慎的割傷,手腕上都有了捆綁留下的青紫的紅痕。 江霖走過去,拿下他口中塞著的白帕子。 皇帝喘著氣,白帕子一被拿下來,他朝這邊看過來,像是只看到了司徒清瀟,氣喘吁吁地,沒什么氣力地叫道,“瀟兒?!是瀟兒么?瀟兒,你怎么來了?” 看起來奄奄一息的可憐模樣。 皇帝在椅子上小幅度地痛苦掙扎,“瀟兒,救救父皇,女兒,父皇好痛,好痛——” 奈何血親是人的本性。司徒文泰到底是她的親生父親,血脈相連,看到這樣的場景,聽到他這樣的話如何可能不為所動。司徒清瀟看得難過,不由得心中急切,“父皇!” 皇帝越發痛苦的模樣,“瀟兒,父皇要死了——快救救父皇——” 司徒清瀟說著就要往那邊走,司徒云昭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一看便知她要做什么。 司徒清瀟想要掙脫,“放開父皇?!?/br> 司徒云昭無比嚴肅,“不行,他現在瘋了,你解開他,他會傷人?!?/br> 司徒清瀟也不退讓,面對面跟她對峙,“放開他?!?/br> “本王說,不可以?!?/br> 司徒清瀟說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覺,她和花滿樓瀾衣姑娘的事情令她難過,她為什么又可以如此輕易玩弄她族人的性命,更何況,那是她父親,大齊的一國之君,就這樣像個犯人一般被她綁在椅子上。她心中委屈酸澀難言。 司徒清瀟一張絕世容顏,也冷下了臉,冰冰冷冷,淡漠地故意刺道,“平南王如果害怕受傷,就煩請平南王先出去一下?!?/br> “你——”不識好歹! 司徒云昭放開她的手腕,雙手又負到了身后,也沒好氣道,“本王就在這?!?/br> “江霖,給陛下把繩子解開?!?/br> 山瑾對司徒清瀟萬分不滿,皺眉故意道,“這怎么行?主上千金之軀,萬一被這個瘋子傷到可怎么辦!” “本王是千金之軀,溫寧公主一樣是千金之軀,本王就在這里,去解開吧?!?/br> 司徒云昭淡淡然然,下一瞬又滿臉陰鷙,看著皇帝狼狽的模樣,“本王倒要見識一下,他到底瘋到了什么程度?!?/br> “女兒,求求你,救救父皇,朕好痛——瀟兒,是你嗎?” 司徒清瀟蹙著柳眉,“父皇,是我?!?/br> 還認識自己的女兒?司徒云昭挑了挑眉,這不是清醒得很么?難道是裝瘋賣傻么? 粗大的麻繩綁得很緊,幾個人一齊上陣,才把五花大綁在皇帝身上的繩子卸下來,終于繩索解了開來,皇帝突然變得面色晦暗,睜大了眼睛,眼里泛起了紅血絲,十分猙獰,他撈起地上散碎的碎瓷片,向著司徒云昭撲來。 距離很近,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山瑾和侍衛們都半蹲在地上低著頭理著方才纏在手里的繩子,沒有反應過來。即便山瑾發現起身的反應快些,也比皇帝慢了一步。 皇帝雖然病弱氣短,但他發了狠,面上狠毒猙獰,手里拿著的碎瓷片直直地沖著司徒云昭的面門而來,顯然是想要她的命。 下一秒鐘,這碎瓷片就要出現在她的臉上或是脖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