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也許只是從前沒有傳出來過而已,并不代表沒有。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自己。 蘇木一向穩重,她不忍看到司徒清瀟這個樣子,斟酌道,“公主,這只是外面的傳言而已,未必是真。平南王平日里,其實是很少去那種地方的,您也不要全然相信。您若是想知曉,不如親自問問平南王呢,至少,不要在這樣的事情上,誤會了平南王?!?/br> 司徒清瀟垂眸,濃密的睫毛卷翹,“那花魁姑娘叫什么?” “回公主,叫瀾衣?!?/br> 第49章貼近 司徒云昭方才從辰閱閣出來, 她今日未穿朝服,一身清朗,才將走到門口, 就見五公主司徒清漾站在辰閱閣門前, 她衣著單薄, 脖頸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一層又一層。 司徒清漾不是習武之人,身體瘦弱單薄, 看起來在冷風中凍了許久,十分虛弱。她遠遠地見到司徒云昭,眼里放出一點光亮, “平南王安好?!?/br> 她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柔嘉公主不在寢宮休息,怎么在這里?” 司徒清漾臉頰凍得紅紅的, 她比司徒云昭稍矮, 她抬著頭, 纏著厚厚的紗t布還笑著, 十分乖巧, “在等平南王。我猜平南王今日一定在辰閱閣, 所以一直在這里等?!?/br> “怎么不著人進去通報一聲?” “里面都是朝臣, 怕攪擾了平南王做事?!?/br> 司徒云昭蹙眉, “有什么事?” 她聲音小小的,“只是想謝謝平南王昨日的救命之恩,不知道能否有機會請平南王到玉明宮坐一坐?!?/br> 今天吹的這是什么風?司徒云昭冷冷淡淡,“不用了, 舉手之勞而已?!?/br> 司徒清漾看她要走,急急道, “還有,淙兒的事,雖然我不懂前朝的事,但還是謝謝平南王?!?/br> 父皇瘋成那個樣子,怎么會是父皇的圣旨呢,一定是她,從九皇子封王之后,連同宮人對他們的態度都好了起來。 司徒家所有的人對她來說都是棋子而已,這痛苦半生糾糾纏纏全是司徒皇族帶給她的,她不想與司徒家的任何人多言,“公主早些回去休息吧,本王還有事?!?/br> “平南王——” 司徒云昭也不回頭,徑直打起帷簾,上了一旁的玉輦。 趙王府。 趙王府門口的牌匾上掛著白綾,兩邊掛著白色的燈籠,平日里站在府門口的守衛們不見了,顯得門庭冷落,府內還不斷傳來大人孩童凄厲的哭聲。 司徒云昭一身玄色衣衫,茯苓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 她走到了門前,負著手,隨著不斷靠近,里面傳出的凄厲的哭喊聲越發清晰。 趙王已經年近而立,她年邁的母妃逾妃娘娘,已經年老色衰,沒有娘家的勢力,這一生從前依靠皇帝,她只有趙王一個兒子,辛苦撫養他長大,余下的日子也唯有這一個兒子可以做依靠,如今,這個兒子也失去了。 過兩日趙王還是要下葬到皇陵,棺木暫時停在靈堂中,靈堂設在里面,在門口能一清二楚地看到,趙王府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丫鬟仆人跪伏了一地。 靈堂里趙王妃,帶著小世子和小郡主,所有人都身著白色的素衣,為趙王披麻戴孝守靈。 小郡主并非趙王妃所出,可她一樣視如己出,不曾怠慢。 白發人送黑發人最是世間之痛,逾妃娘娘跪在地上,趴在棺木前,閉著眼睛張著嘴嚎哭,哭得悲慟欲絕,凄慘無比。 趙王妃跪在地上,低著頭,哭泣得肩膀都在顫抖。 小世子和小郡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一個五歲,一個只有三歲,也許還并不能理解死亡的意味著什么,也許只知道日后不能再見到父王了,也許是因為逾妃娘娘、趙王妃和身邊的人們都在哭,于是他們也大哭,哭得稀里嘩啦,鼻涕眼淚抹了一臉。 仆人們更是如此,仿佛哭的聲音越大,趙王便能聽到一樣。 大人孩童加在一起,哭聲凄厲,整個場面凄切又悲涼。 司徒云昭眼里有一絲難以察覺到的哀傷,她輕聲問,“茯苓。你說本王,是不是做錯了?” 茯苓沒有什么表情,“主上沒有錯。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必須要經歷的?!?/br> 她對眼前的一切沒有太深刻的感受,說她冷血也好,說她無情也罷,可是司徒清瀟的話語字字句句扎在她的心里,揮散不去,她自嘲,“溫寧公主說得對,本王殘忍,又自私。本王為了做那個功成名就的名將,讓多少人陷入痛苦的境地?!?/br> “主上,痛苦總會過去的,這只是暫時的。朝堂斗爭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您看這眼前,您覺不覺得,這個場面,有些眼熟呢?” 往事一幕幕痛苦的場景在腦海中浮現又閃過,司徒云昭閉上眼睛,深深地蹙起眉。 茯苓實在氣不過,“主上,這叫一報還一報,是他們司徒皇族罪有應得,您何苦總是以圣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您是權臣,不是圣人,普渡眾生不是您要做的事情?!?/br> “您這次,分明又讓步了——” 趙王司徒清源,謀害太子和皇帝,被皇帝關進大牢,隨后自縊身亡,證據確鑿,口供完整。如實放出消息去,昭告天下,趙王府從此一落千丈,給諸王敲響了警鐘,皇帝和皇室名譽必定受損,這是多么絕妙的打擊司徒皇族的機會。 可是因為司徒清瀟幾句話,她再一次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