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后面的幾個人直接把皇帝架出去抬上了御輦,路公公連滾帶爬地跟了上去,往永陽宮去了。 江霖壓低聲音,“主上,趙王殿下的尸首如何處置?” 司徒云昭手指敲了敲桌面,“給他梳洗梳洗,換身衣服,讓他體面點下葬,過幾日按律定了罪,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br> “是,主上?!?/br> 第43章對弈 東宮。 未見其人, 先聞其聲,司徒云昭負著手,大步走了進來, 面上帶著笑意, “太子, 可還記得上次本王說有時間要與你手談一局,這不,本王今日就來了?!?/br> “本王還給你帶來了上好的永子, 來看看?!?/br> 山瑾手里捧著香榧木的棋盤和上好的云南永子,用瑪瑙、琥珀、翡翠等多種玉石高溫融化制作而成,晶瑩剔透, 一副難求。 皇帝已經被關在永陽宮三日有余了, 趙王認罪伏法,在大牢里薨逝的消息雖然還沒有擺到明面上來說, 但不少人也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風聲。 這幾日司徒云昭日日呆在皇宮里, 他的手下和暗線也明顯地開始浮出水面, 加強皇宮巡視, 把控宮門, 一時間人人自危, 諸王這幾日散了朝就趕回家, 閉府門不出, 一刻都不敢多在宮中停留,太子幾乎也被變相軟禁,只能呆在東宮里。 朝臣進宮需要得司徒云昭的詔令,太子想辦法派人出宮去給陸太傅傳遞消息, 但連陸太傅也被攔在了皇宮門外。 太子低著頭緊咬著下唇,面色發白。 “嗯?太子?” 太子抬起頭來, 司徒云昭臉上仍舊帶著笑意,但眼神已經變化,她盯著自己,眼神中沒有絲毫笑意,太子瑟縮了一下,連忙道,“平南王,快請坐?!?/br> 司徒云昭一瞬間神色恢復了如常,“太子也坐?!?/br> 司徒云昭沒有穿朝服,而是一身朱紅色長袍,顯得面龐十分白皙,年少,比男子美麗,比女子俊朗,整個人俊俏又明艷,分外迷人。 她隨意地撩了撩袍子,坐了下來。 司徒云昭今日心情似乎格外明快,她笑著開口,“太子執黑還是白?” 香榧木棋盤和棋子已經擺上了桌子,太子沒有心思,隨意指了指面前的那盒,勉強扯出一絲苦笑,“執白子就好?!?/br> 才開始時,兩個人不分伯仲,不相上下,太子最出眾的便是棋藝,他師承司徒清瀟,司徒清瀟常常督導他,所以司徒清t瀟的棋藝他也學了個三五分。 不過比起司徒云昭也是小巫見了大巫,再加之他心思不在這里,時間長了,便漸漸拉開了差距。 太子落了下風。 司徒云昭先開了口,“太子最近課業如何?將來可要勤勉一些,多學習帝王之道?!?/br> 她有心栽培,只是不知人家是否領情呢。 司徒云昭想了想司徒清瀟冷冰冰的樣子,輕笑著搖了搖頭。 太子勉強答著,“還,還好?!?/br> 太子雖然懼怕,但也在想辦法,他抬眼看了看司徒云昭,她今日似乎心情還不錯。于是試探著開口,“平南王,前兩日,太傅他,有事想要進宮來,可是——” 司徒云昭修長纖細的手指夾著晶瑩剔透的黑色棋子,朱紅色的寬袖蓋在白皙的皓腕間,美得像一幅畫。 她面色無改,專心看著棋局,“有什么事,叫他到平南王府說?!?/br> “太傅——畢竟是我的師父,我好幾日都沒見到他了,有些課業上的問題,想跟太傅請教呢?!?/br> 司徒云昭抬起頭來,太子連忙扯出了一絲笑容,好讓自己看起來隨意一些,不那么憂愁和狼狽。 “這幾日太傅進不來,皇宮里的濟世大儒們比比皆是,比太傅強多了,去問他們?!?/br> 太子快哭出來了,“可是我有些話,想,想與太傅說——” “想和太傅說什么?” 太子又搖頭,“沒什么,沒什么——只是,有些瑣碎的小事——” 司徒云昭敲了敲桌面,翹起嘴角笑了笑,“那就現在叫他來,本王在這里陪著你們閑話家常?!?/br> “不,不必了,平南王——” 太子碰了壁,只好收了話,再回到棋局上來。 司徒云昭突然一改溫和的棋路,開始咄咄逼人,太子幾乎毫無招架之力,漸漸頹勢,幾乎就要被逼到絕路。 山瑾俯身在她耳邊密言幾句,司徒云昭抬起頭來,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果然,一股熟悉的梔子花香傳來。 司徒云昭是一只刺猬,她從前,總是收起刺,對著司徒清瀟的,總是軟軟的肚子,她甚至把自己軟肋晾出來,送到司徒清瀟面前。自從那日,她又開始豎起扎手的刺來,是下意識地保護自己,她怕了,她怕她愛得太甚,也傷得太深。 可是在這一刻,一顆心又酸又軟,她還是抑制不住的心動了。 “平南王?!?/br> 司徒清瀟一襲裊裊白衣,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如果是太子一定不會覺察到司徒云昭的皺眉,但現在她面前的不是太子,而是司徒清瀟。 司徒清洛像看到救星一樣,連忙叫道,“皇秭!” 司徒云昭看起來并不高興,依舊低著頭,語氣生硬,“溫寧公主大駕光臨,本王怎么不知道?!?/br> 司徒清瀟看著她,平靜道,“平南王連門口的傳令官都撤掉了,無人通報如何知道?” 司徒云昭低頭看著棋局,手握成了拳,緩緩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