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主——啊不,平南王?!笔┽樧钚枰獙P?,張寅一邊施針,一邊忙分神回答,險些順口叫錯了,他生怕讓公主看出端倪,連忙改口,果然一心不能二用。 司徒清瀟蹙了蹙柳眉,看著張寅,眼中添了一絲疑惑。 張寅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頓時緊張起來,若是其他人知道倒也無所謂,諸王哪個不是懼怕主上的,可偏偏這位溫寧公主又是個精明伶俐的主兒,聽說也很有手腕兒,張寅心中打起了鼓,仔細回憶方才究竟有沒有露出什么其他破綻,若是被發現,該如何應對才好? 若是一會逼問他,該怎么回答?張寅緊張得額頭直冒汗,他轉過頭去想向司徒云昭求助,可司徒云昭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他又把臉轉過來,繼續一邊施針,一邊在心里打鼓。 司徒云昭才不在意這個,她一心只有她的風花雪月。 她又輕聲對她說,“上元節晚上,我去你府上接你?!?/br> 司徒清瀟沉下臉色,恢復了往日清冷端莊,“本宮何時答應了你?” 司徒云昭笑著靠近她,湊近她的耳邊,“你答應不答應,本王都當你答應了?!?/br> 沒料到她突然靠近,溫熱的呼吸撲在耳邊,司徒清瀟閃躲不及,才剛恢復的臉色頓時又紅了個通透,她把臉轉回去,拉開兩人的距離,“無賴?!?/br> 落在司徒云昭耳中卻嬌嗔可人,不知多讓人心動。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言畢司徒云昭便轉身出了大殿,直到背影消失,司徒清瀟才轉回了視線,冷下了聲音,“張御醫?!?/br> 公主開口了?完了!難道是引起懷疑了?張寅急得眼珠亂轉,他可還沒有想清楚該如何應對。 司徒清瀟聲音清冷無波,“張汶是誰?” 嗯?沒有露出破綻么?張寅長出一口氣,放松了下來,“回公主,是臣的小徒弟,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背D旮谒就皆普焉磉叺娜硕嗌俣加行坶_玩笑和貧嘴,尤其是一提起愛徒,更是打開了話匣子,“臣有時候去替平南王請脈,平南王日理萬機,常常晚上才有空暇,入了夜臣就不便再進王上的寢宮書房了,所以有時就會派她去給平南王請脈。哈哈,公主,您不知道,我那小徒弟可愛得緊,改日介紹給公主認識???” 司徒清瀟面無表情,說不清是喜是怒,“是么?” 張寅絲毫聽不出來,連忙附和著,“是啊是啊。t” 第23章 六公主 平南王府。 關于趙王的情況,茯苓在旁一一匯報:“刑部已經開始審訊了,皇帝也醒過來了,這兩日諸王和戶部侍郎,致遠將軍,先后進宮求情,皇帝也一一召見了?!?/br> 司徒云昭睜開眼睛,“致遠將軍?” “是。趙王從前在軍中,與幾位將軍素來有些交情。好幾位將軍都到牢里去看望了他,昨日皇帝醒了之后,被人攙扶著也強撐著到大牢里去看了趙王,趙王憔悴了不少,想必皇帝也是心軟了?!?/br> 司徒云昭坐在檀木椅上,收回皓腕,理了理月白華袍的袍袖,沒有再說什么。張汶很開心,“主上郁結又散去了不少,比之前日里更好些了,照此下去,不久便能痊愈了。主上近日心疾可還有發作?” 小姑娘適應的倒是很快,沒有多少日子便一口一個主上的叫著了。 司徒云昭淡淡回答,“沒有,不過還是時有噩夢?!?/br> 張汶沉思,“應當還是郁結沉積的緣由?!彼中ξ?,“主上,您須得保持平心靜氣,不要動怒,若是能心情愉悅就最好不過了!” 張汶又翻了翻醫箱,拿出一個瓷瓶,“是不是上回的藥酒也起了一些作用?主上,這是師父讓我帶來的,師父改良了一下,主上看一看?!?/br> 司徒云昭接過了瓷瓶掀開蓋子,一股撲鼻的烈酒味道,她皺了皺眉,嫌道,“除卻用的酒更烈了些,還能有什么變化?” “嘿嘿,師父說飲酒可以緩解疲勞,舒筋活血,強身健體,百病全消——” 司徒云昭不喜歡喝酒,更不喜濃烈的酒味,幾乎沒有任何偏執和濃烈的興趣與愛好,想讓人投其所好都做不到,她看起來柔和矜貴,沒有任何人能想象到她有那樣一腔溫情和摯愛,她在面對一個人的時候情緒會起伏劇烈,她的一顆心還會跳動得那樣劇烈。 她抬了抬眼,“越說越離譜,簡直謬論?!?/br> 司徒云昭雖然面無表情地回答,張汶卻有些開心,靠近了一些,“主上,師父說,陛下的病其實已到彌留之際了,也是虧了上次的藥,才能熬過年關,如今天氣又冷,恐怕最多也撐不過這個月了?!?/br> 司徒云昭其實清楚得很,“嗯,回去告訴他,還是每日按時給陛下施針?!?/br> 張汶有些疑惑,“主上,陛下病成這樣,施針其實起不了什么作用了?!?/br> “誰說本王是要救他了?”司徒云昭興趣缺缺,靠在椅中,“只是為了讓陛下保持清醒,這一國繁雜,他昏昏沉沉,不交代清楚就撒手人寰,那該如何?” 確有道理,張汶點了點頭,“哦——” 張汶又問道,“可是,主上,沒有要救陛下嗎?陛下其實在年關前就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了,多虧了主上送來的一味藥?!?/br> 在年前司徒云昭下命令要救皇帝之后,又送了一味藥給張寅,恰好是皇帝病中所缺的一味珍貴藥材。 張汶一個小姑娘,并不懂前朝群臣的人情事故,有一說一,想問什么便直接問出來了,即便面對司徒云昭,也不像其他人那樣,猶豫再三斟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