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帶你去吧?!?/br> 第15章 忌日 司徒云昭就坐在亭臺水榭之中,周圍的片片池水是從山上溫泉引流而來,溫熱,亭臺錯落,周圍種著的樹和花還開著,亭臺周圍四季都如春一樣。 司徒清瀟就這樣出現在她身后,眼見她一身素白負手而立,站在亭中,并非平日里的月白華袍,繡著暗紋的白色錦袍,只是簡單的素白單衣,三千青絲亦是用白絲帶略略向后束著,只像個王侯世家的嬌貴小姐,其實,也本該如此的。 聽到背后的聲音,“茯苓?” “是我?!?/br> 她眼眸里閃過一抹亮色,隨即黯淡,“公主可是來為陛下求情?” 司徒清瀟清冷道:“不。本宮來祭拜先平南王與王妃?!?/br> 司徒云昭說不清楚心里是何感受,蹙起眉頭,“你來祭拜我父王?為何?” 司徒清瀟坦然道,“先平南王一生戎馬,赤膽忠心,高風亮節,是我大齊英雄,我為何不來?” 若是從前,她應當是不知如何開口的,可是如今情勢已無轉圜的余地,她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氣,不必再束手束腳,再加之連日來的對峙,反而仿佛拉近了彼此之間的一絲距離。 司徒云昭聞言愣了愣,隨即冷道,“難為公主惦記先父,公主也不必如此與本王虛與委蛇?!?/br> “本宮從不虛言?!?/br> 司徒云昭輕聲道,“不過是些虛名,又有何好在意的?!?/br> 司徒清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輪紅日,“古人言,贏得生前身后名,可見,其實也有人是在意的?!?/br> 她輕嘆了嘆,“人都已不在了,身后名如何,他也不會地下有知,甚至還不如些金銀?!?/br> 司徒清瀟看向她,柔聲道,“金銀財寶,權力才是生帶不來死帶不走的。先平南王兩袖清風,留得一世英名在?!?/br> 司徒云昭并不轉頭,負著手淡然道,“公主說的是。那就讓你父皇和太子把權力讓出來吧,交給該交給的人?!?/br> 司徒清瀟反問,“你不是早已全都拿在手中了么?” 這句話反而取悅了司徒云昭,她輕笑,“是啊,若非你們司徒氏的人愚蠢平庸,又怎會有本王的今日?說來,還要感謝你們?!?/br> 就像一只帶刺的刺猬一樣。司徒清瀟不知該如何去回應,心中滿是苦澀和酸楚。 司徒云昭哽了哽喉頭,閉上眼睛,“好了,今日是我父王和母妃的祭日,你們司徒氏的人來,恐怕會攪擾他們二人的在天之靈,公主請回吧?!?/br> 本是抱著善意而來,卻被不留余地地拒絕,本以為連日來的對峙拉近了一絲距離,t甚至遙遠地企盼著,能找回一絲兒時的感覺,看來,只有自己一人如此以為,她恨司徒氏,同時也在怪自己。 司徒云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知她心中是何感受,只知道自己心中如同痛到麻木,不知如何去面對,明明是喜歡了六年的人,明明是那樣深愛的人,就近在眼前,親自前來祭拜,自己卻要拿言語去刺她,自己心中又何嘗好受,可是隔著國仇家恨,隔著權力爭奪,今日父母亡靈在上,她無法對司徒家的人提起好的臉色,她心中還是有怨,即使對那人的愛已經深入骨髓,即使已經愛她愛到失去了底線,可她仍舊邁不過這道坎。 乾陽殿。 朝會開始之前,各位大臣排在殿中,手持玉笏,等待皇帝駕到,大殿四周的十六根雕龍柱上龍鳳翻飛,栩栩如生。 孟太尉笑嘻嘻地湊過來,故意道:“平南王圣明,恭賀平南王,賀喜平南王?!?/br> 孟子衡刻意稱呼平南王,司徒云昭不會聽不出,她不動聲色,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何喜之有???” “自然是恭喜平南王拿到另外半塊虎符,兩塊虎符都在手中,有些人從今往后,也該絕了不該有的心思了?!泵献雍庑辛艘欢Y,刻意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 司徒云昭揚起了眼角,她平日里都只略施粉黛,朱唇輕挑,明眸皓齒,“從本王拿到第一塊虎符的時候,就該死心了?!?/br> “平南王說的是。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br> 孟太尉又打了兩句哈哈,湊近了些,“主上,后日晚上便是新歲宴了,今年新歲國宴瞧這架勢陛下是主持不了了,不如您來吧?!?/br> “再說吧?!彼就皆普熏F下倒是沒有心情去想這些。 不多時,皇帝便駕到了,例行朝事之后,皇帝嘆了嘆眼前,斟酌著開口,“前日之事,朕思量過了,平南王說得有理,身為將軍,無功不受祿,這晉官位之事,就暫且擱下。不過,陸愛卿近日的表現實在不錯,再加之,上次救駕有功,朕還未給過封賞,所以朕想要,賜侯爵,封陸愛卿為其安侯,不知各位愛卿可有異議?” 群臣有些竊竊私語,司徒云昭心下有些疑惑,皇帝極少堅持什么,若遇自己反對,多時便不會再提,如今卻如此堅持為陸子淮加官晉爵,如今還要封侯。 不過皇帝到底是收斂了許多,大齊爵位分王、郡王,其后為公侯伯子男,且侯并不能世襲,也就是聽起來威風一些,實際上只是一個好聽的空爵位,前幾日他妄圖將陸子淮晉為輔國將軍,涉及到兵權調動,她不可能準予。這次既非加官,不妨礙兵權與朝堂之上的斗爭,她也懶得開口,那便隨他去吧。 皇帝緊瞧著司徒云昭的面色,試探著開口,“眾卿覺得如何?平南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