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哪個罪犯出獄后準備對他進行報復。 思來想去,陸行舟有了一個答案,抓他的人是董哲,他們想拿他要挾江昱。 這個推斷從成立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試圖掙脫手上的扎帶,扎帶是一種硬塑料做成,寬度大概在0.8厘米左右,這種扎帶除非外力作用,否則很難打開。 他試圖用兩手反向使力把扎帶撐斷,奈何扎帶卡扣卡的嚴嚴實實,他的手都要腫成豬蹄了,也沒能把扎帶掙開。 阿寬忍著陸行舟發出來的噪音,打開手電,手電射出的燈光照在陸行舟臉上,陸行舟臉色慘白,下意識歪過頭。 “想活著就踏馬老實點?!?/br> 阿寬看了眼手機,看樣子是在等什么人回消息。 陸行舟只好乖乖地閉上眼睛,他放棄逃跑的事情。 不知道是藥物的作用還是天氣太冷,陸行舟越不動,頭疼得越厲害,臉像被火燒一樣,難受的喘不過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寬起身叫起騾子哥,兩人搓了搓凍的發紅的手,跑去拉開廠房大門。 陸行舟逆著光,看見屋外進來幾個男人,走在最前的男人年紀不大,跟在后面的兩個似乎還架著個神志不清的女人,那人頭發凌亂,看不出身形。 幾人走到陸行舟面前,為首的男人一把掐住他的喉嚨,手中力氣逐漸增大。 “姓陸的,真是讓你撿了個大便宜?!?/br> 陸行舟臉色漲紅,額角青筋觸目驚心,他就像是被人從水里撈出的一條魚,忍不住地掙扎,瞪大眼睛。 這人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心情瞬間大好,男人手中力氣松散,陸行舟重重摔回地上,他控制不住的瘋狂嗆咳,恨不得把肺也嘔出去。 有人把一輛黑車開進廠房,車輛的大燈瞬間將這里照亮,陸行舟喘息的同時,被人一把薅住頭發,他艱難地抬眼,看向來人。 董哲擺了擺手,葛鵬快步把江昱拖到陸行舟面前。 陸行舟嗓子發緊,他不可置信地搖頭: “你們把他怎么了?你們把他怎么了?” “他是個罪犯……你是警察啊,關心一個罪犯,不對勁吧?”董哲咬著后槽牙,一把將陸行舟甩回地面。 “我舍不得動他,他舍不得你,多好???” 董哲從一邊取過小馬扎,葛鵬把江昱安置在董哲腳邊,又從包里掏出瓶礦泉水,全部澆在江昱頭頂。 冷水刺骨,江昱身體驟然瑟縮,他微微抬眼,有水順著他的眼瞼滑落。 “江昱!江昱?” 江昱的目光有些呆滯,在看見陸行舟的瞬間,他突然掙扎起來試圖起身。 董哲按著江昱肩膀,眼神陰翳玩味: “你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東西交出去?” “沒有……沒有……” 江昱的情緒很不對勁,那是一種陸行舟難以形容的感覺,就像是把一只桀驁不馴的野狼砍去手腳剝去皮毛,感官被無限放大,處于極度恐懼的環境之中。 “沒有交出去?那東西在哪?” 董哲追問,江昱卻不說話了。 董哲聽過無數種病癥,卻從沒見過有什么人會因為創傷失憶,他摸了摸嘴角,給阿寬遞了個眼神。 阿寬瞬間明白了董哲的用意,他扭了扭胳膊,張望著在遠處撿了根空心鐵管。 鐵管直擊陸行舟頭頂,江昱看見很多血從陸行舟的后頸滑落,陸行舟身體一顫,隨即被阿寬一腳踢翻。 “別動他,別動他!”江昱情緒崩潰,臉上的不知道是水還是眼淚,他手指顫抖,試圖拉住董哲。 聲音幾乎連不成調子:“我想不起來!我想不起來!” “你騙我?”董哲拇指抹去江昱臉上的淚痕:“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會忘?” “好好想想,東西在哪?” ——“東西在哪?”—— ——“東西在哪?”—— 相似的問題,同樣的語調,江昱好像聞到養殖場腥臊的豬糞味。 有人拉開他的衣服,把剛剛抽完還帶著火星的煙頭按在他鎖骨處捻滅,他疼得一顫,身體發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董家的人全都進去了,那批東西不在你身上?那在誰手里?年紀輕輕的,給自己留一條后路,東 西太大,你一個人吃不消!” 男人臉色猙獰,深陷的眼窩像是兩個黑黝黝的巨洞,幾乎將他吞噬。 細長的鐵簽順著肋骨刺進皮rou,有人捂著他的嘴,他喊不出疼,叫不出聲。 一陣陣悶哼和粗重地喘息混在一起,他疼得昏過去,又被人用水潑醒。 “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爺的后半輩子怎么辦?” “吃藥,把藥吃了!我踏馬讓你把藥吃了?!?/br> 男人粗礪的手指捏著他的臉,他不自主張開唇齒,幾顆膠囊被胡亂地塞進嘴里。 “咽了!聽見沒有!” 男人越發憤怒,抄起一邊的礦泉水全部灌進他的嘴里。 窒息、嗆咳。 “你說你天天跟著那個姓董的混,他那么信任你,到頭來,他卻進去了……你不會是警察的人吧?老子活了這么多年,除了那些條子,就沒見過比你嘴硬的?!?/br> “我聽說……老董那家伙惜才,一直沒讓你動手殺過人,你想知道殺人是什么滋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