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老杜整合好的資料找出來大致捋了一下，準備提審沈樺。

    半小時后，審訊室。

    陸行舟、秦睿坐在桌前，沈樺帶著手銬，仍舊非常體面的靠著身后的椅背。

    “你們終于來了?！鄙驑迕嫔蠋еσ?，他略微低頭，目光盯著手上的鐐銬。

    “想問什么就問吧，一切都結束了?！?/br>
    陸行舟很喜歡沈樺的態度，他把趙洵的照片拿出來遞給沈樺。

    “趙洵是你殺的嗎？”

    “不是?！鄙驑遄旖菕熘θ荩骸叭耸俏医壖艿?，但不是我殺的?！?/br>
    “那你為什么綁架趙洵？是因為沈稚嗎？”秦睿追問。

    “沒有為什么，我不過是做了你們做不了的事情?！鄙驑宀幌朐侔焉蛑傻氖虑楣诒?。

    “關于我的事情你們想問什么隨便問，但與沈稚相關的問題，我拒絕回答?！?/br>
    沈樺就是鐵了心不想提及沈稚。

    沈樺不想提，陸行舟不問便是，他捏了捏鼻子，止住想打出來的噴嚏。

    “既然你說你綁架了趙洵，那你是怎么綁架他的？又為什么把他帶到了月牙山？”

    陸行舟引導沈樺還原整個事件的經過。

    沈樺沒有隱瞞：“這群富二代常去的酒吧夜店就那幾個，我跟了他一段時間，大致摸清了他出行的頻率，趙洵常去的一家會所在羅溪村，那地方偏，監控少，離月牙山近?！?/br>
    “至于為什么選月牙山，那地方偏，四周都沒有人煙，我擔心生出變故，就選了那?！?/br>
    陸行舟：“那你是怎么確定你想動手的那天，趙洵就一定會出現在四合會所，還是說你一直在跟蹤趙洵，作案的時間是隨機的?！?/br>
    “別說那么難聽，作案？”沈樺搖頭：“我是在懲罰有罪的人?！?/br>
    陸行舟忍著不去打斷沈樺，沈樺停頓片刻后繼續回應陸行舟剛剛的問題：

    “我建了一個微博，用了女網紅的id和頭像和他聊了很久，像他這種自負的人，根本不會想著去驗證這個id是真是假，因為他壓根兒不怕被騙，等一切準備就緒，我就把他約到了四合會所?！?/br>
    “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只要他出現在這，我就能把他帶走?！?/br>
    沈樺的語氣非常篤定，秦睿找到在醫院取證的照片。

    秦睿：“因為利多卡因嗎？但趙洵的尸體上并沒有被藥劑注射過的痕跡?！?/br>
    “你太高估他了?！鄙驑宄爸S的笑笑。

    “我原以為約他的人不出現，他隨便喝兩口就能出來，沒想到我這一等竟然等了三個小時，他出來的時候喝的爛醉，我幾乎沒有用任何手段就把他敲暈塞進了行李箱?！?/br>
    “那你是怎么做到躲避監控出現在月牙山的？”陸行舟親自篩查的監控，不可能出現遺漏的情況。

    “我約了滴滴，從京江到臨江，我半路在沒有監控的地方下車，讓司機繼續開到指定位置，價錢翻倍，他們自然照做?！?/br>
    陸行舟秦睿雙雙沉默，他們還在用老辦法排查兩地之間有所滯留或時速有問題的可疑車輛，完全沒有想到沈樺會用這種方法鉆空子。

    “之后我用趙洵的手機聯系賈青磊、唐靖西、于碩、駱楷文，我把他們約到影視基地用迷煙把他們迷暈，然后換上防護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br>
    “我和他們說這是一場非常刺激的游戲，想要活著離開，就必須殺了這個被綁在十字架上的人?！?/br>
    “他們和以前一樣，做慣了別人手里的刀，我不過是嚇唬嚇唬，他們就一個個聽話的親手殺死自己的朋友?！?/br>
    “我知道他們不會自首，他們依舊會像以前一樣選擇隱瞞，我要讓他們每天都活在煎熬之中，這是他們應有的懲罰?！?/br>
    沈樺沒有一絲后悔，沒有一絲動搖。

    陸行舟：“他的手機，和消失的下i體都在哪？”

    “下山的時候隨手扔了，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下了這么多天雪，也許早就爛了?！?/br>
    沈樺發出略帶低沉的笑聲。

    陸行舟把趙洵案完全捋清，示意秦睿拿出孟晚的照片。

    陸行舟眼角微紅：“孟晚，是你親手殺死的吧?！?/br>
    “沒錯?！鄙驑宓恼Z氣并不是平淡的陳述，而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與孤傲。

    “殺他也是因為沈稚？”陸行舟的追問沒有得到回答。

    “殺他的經過還要我說嗎？我就是提前踩點?！鄙驑鍩o奈：“不過，我真的我沒想到唯一的變故會出現在羅晟的身上?！?/br>
    “你找不到他了？”秦睿猜測。

    沈樺點頭：“一個月前，我偶然遇見了他，就順路跟蹤到他居住的小區進行踩點，那小區不大，是個老居民樓，之后我又去了幾次，設計好路線，沒想到竟然讓他發現了?！?/br>
    陸行舟：“所以你暫時更換了目標，去殺趙洵？”

    “對，趙洵之后就是孟晚，綁架你同事確實是我臨時起意，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找到羅晟，可惜，我沒能親手殺了他?！?/br>
    沈樺心有不甘：“能做的我都做了，這雙手我明明救過那么多人的命，可到頭來，我卻連我的妻子都保護不了，善不得終、惡不得報?！?/br>
    陸行舟沒聽沈樺的自我感慨，他湊到秦睿耳邊：“你看看有沒有什么遺漏，我鼻子難受?！?/br>
    陸行舟說完還不等秦?；貞土⒓礇_出審訊室，他連著打了兩個巨大的噴嚏，耳膜差點都他被震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