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后，郁綾收到了一杯八寶粥。

    因為最近步入冬季，所以他點的是溫熱款。

    紙裝杯身看不清里面情況，郁綾拿到的時候，覺得份量不太對勁，但沒怎么細究。

    坐電梯的時候，郁綾與jing宣布：[現在我從貼身保鏢晉升成了頭等奶媽。]

    另外一邊，賀景延忽地咳嗽了幾聲。

    “delay？”身旁人立即望了過來。

    賀景延把手機反扣在桌面上，搖搖頭：“沒什么，嗆到了?！?/br>
    “要不要幫忙倒杯水??？茶水間就在旁邊?！备肚нb問，看著隨時要起身。

    賀景延不需要被人這么伺候，表示用不著這樣。

    他等郁綾回來的工夫，盯著mi發來的那行字，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哪個充滿了妖魔鬼怪的部門，怎么上下級關系這么離奇？

    最開始mi擱這兒罵上司相比來說還算正常的了，后續成了打手，又演變到喂奶？

    他回復：[需要我幫你報110嗎，你這個上司真的不用被調查？]

    這會兒郁綾對賀景延態度極好，說：[當他下屬shuangsi了。]

    發完這一句，他推開會議室的門。

    之后會講到一些技術迭代模塊，賀景延讓他也旁聽一會，于是郁綾坐到了旁邊。

    “咖啡沒貨了，我買的是奶茶?！庇艟c解釋。

    說起來這杯也能歸在奶類里？賀景延心里起疑。

    但他低頭喝了口，愣是沒吸上來，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肺活量產生茫然。

    他盯著杯子好像在觀察未知生物：“這是什么東西？”

    郁綾道：“加紅豆加珍珠加布丁，好像還加了燒仙草，都是加一點點，你看你喜歡哪個下次還能點?！?/br>
    敢情是給自己燉了鍋熱量大雜燴，賀景延險些喝得血糖飆升。

    當著一群人的面，他不好多說什么，散場上正想把人捉住，郁綾卻先一步湊過來。

    “怎么樣？”郁綾問的是口味。

    賀景延喝得腮幫子疼：“感覺快要物種進化?！?/br>
    郁綾說：“那么好喝啊都要飛升了？”

    賀景延扯了扯嘴角：“喝一口能吃五顆珍珠，我都要變成豌豆射手?！?/br>
    郁綾：“……”

    隨后他發現賀景延還是有些討厭，這人說完還不夠，轉頭換掉了oc上的默認頭像。

    郁綾一刷新，就看到了“delay”的名字旁邊，頂著綠油油的豌豆射手。

    郁綾：“?！?/br>
    他無聲表達著抗議，把自己的改成了海綿寶寶，脫水頹靡的那一種。

    過了會，賀景延沒來找自己說話，但明顯發現了這點小動作。

    郁綾再去注意的時候，那只豌豆射手已經變成了蟹老板！

    “賀景延?！彼麑嵲谑懿涣诉@人的saocao作，連名帶姓稱呼老板。

    扭頭一看辦公室，賀景延卻不在里面。

    ·

    “我都知道了！”shell心事重重地對賀景延說。

    賀景延在茶水間倒了一大杯檸檬水解膩，見shell嚴肅地攔在門口，差點以為秘書準備就地造反。

    “你知道什么了？”他莫名其妙。

    shell字字泣血：“還以為你是看我太凄慘要加待遇，我終究錯付了，你根本不是良心發現！”

    賀景延冷笑：“睡著兩萬三的房子，你慘在哪里？”

    shell話里有話：“住在棠荊的小郁助理就是真的讓你心軟咯?！?/br>
    賀景延原本正要往外走，聽到他這么說，忽地頓住步子。

    “我沒冤枉你吧，你肯定是周六送他回家了！之前是不是還一起出去玩過？”shell審問。

    賀景延不懂他怎么會猜到，如果自己被騙進gay吧，郁綾跑過來補救，也算是一起玩的話。

    shell得意地解釋：“雖然我沒查監控，但我談過戀愛??！”

    賀景延淡淡地說：“那天我們去見了殷潛他們，郁綾坐地鐵回家太晚了，順路送一下而已?！?/br>
    “送完意猶未盡，找我問他家租金?！眘hell補充。

    賀景延道：“之前的福利就不合理，集團對外宣傳這里是高科技產業，上班的是高收入人群，其實回家擠在老破小……行業流失率這么高，和生活狀態有很大關系?！?/br>
    再者說，做游戲是一件不可回避的辛苦活，能休息的時間已經很少。

    如果把員工當做耗材，長期下去留不住幾個人，更別提完善人才培養路徑。

    互聯網業在校招待遇上一屆比一屆卷，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賀景延正好注意到了租房問題，就讓hr去商討，提案通過董事會審批，沒有哪處環節值得指摘。

    “你真的沒私心？”shell問。

    賀景延看向他，不解：“你覺得我是戀愛腦？”

    shell還記得賀景延曾經對戀愛腦的態度，對方私下里點評過：有點弱智。

    “我還想跟你收一筆封口費來著，既然你這么坦坦蕩蕩，那和郁綾全盤托出了也不要緊？”shell說。

    賀景延頓了頓，道：“你要多少錢？”

    shell差點“噗”一聲笑出來，道：“你問心無愧的話怕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辟R景延說。

    shell心服口服，問不下去了。

    他打劫表示自己晚上要吃披薩，讓賀景延掏錢請客。

    賀景延回到辦公室，進門前看了眼蔫巴巴的助理。

    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在看他，郁綾坐直了腰板，一邊看工作臺一邊配置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