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她細白的面上漸顯青色,朝著水峰瞪了眼,只是這一看就皺了眉。 白余識人的本領還算不錯,這水峰明明是個劍眉星目的男子,可眼尾卻比姑娘家勾得還艷,戲謔的話兒出了唇更是托著腮,饒有興致地等著白余和狐三白的反應。 白余輕嘆一聲,指尖輕軟的靈光朝著水峰飛了過去:水濘姑娘,我自認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何要開這樣的玩笑。 靈力卷過,那水峰連人帶椅子朝后退出半截,腰間一根綢緞飄出,拍散了白余點過去的靈光,她嬉笑一聲,靈光顫動,這篷帳中又哪里還有什么水峰,只剩下個穿著深紫色短衣的漂亮姑娘。 深紫色的布料上繡著特殊的圖案,掛著些小巧的銀鈴鐺,她輕輕一動就會響起悅耳的脆響。 她上衣很短,露著細白柔軟的腰肢,輕輕擺動好似靈巧的小蛇。 腰側有朵紫色暗花。 那朵暗花像是生長在她皮膚上的,隨著她整個人搖曳盛開。 她下裙也很短,露著細白筆直的雙腿。 被認出來了啊,那可就有點不太好玩了。 她又哪里是什么魔宗宗主水峰,她分明是魔宗圣女水濘。 江諳黑了一張臉:你父親呢? 水濘扁扁嘴,她站了起來,又在瞬間跳上了椅子,細白的腳踝幾乎要融進那鋪了松軟羊毛的椅背上,她猜得并不太穩,嬌軀跟著椅子輕輕晃動,嘻嘻笑著:我阿爹說你們日日商議就是不見商議出個結果,他有些乏了,懶得跟你們說話,讓我來聽聽,聽到了什么回去告訴他就好。 白余身側坐著林恙暉。 林恙暉望著水濘細軟的腰肢,細白的雙腿,看著她將踩椅子視為玩樂,低罵一聲:妖女,不成體統。 水濘才不管他說什么,眼見著沒了好玩的。 她輕輕撥動身上掛著的小鈴鐺,鈴鐺聲響起,她的身體瞬息間消失在了篷帳中,椅子上只留下來了一片片黑紫色的花瓣。 水濘沒聽清白余的聲音,白余可是聽清了,她斜了眼林恙暉淡淡道:林宗主,她愛穿什么是她的自由,這又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你不愛看大可以不看,又何必出聲辱罵。 林恙暉眼底浮著一片烏青,雙眼微微朝外凸著,他不可置信地瞪了眼白余:白余,我可是你的長輩。 白余不卑不亢道:林宗主說笑了,你是盛漣門的宗主,我是寒楓林的宗主,你這聲長輩不知是從何處論來的。 混賬!林恙暉被她激怒,惡狠狠地瞪了眼她。 眼珠子轉動,將篷帳中的人和妖都掃了一遍:我看今日也不必再談了! 他憤然離開。 先是出了水濘這場鬧劇,而后四大宗宗主還走了一人,江諳臉上的笑容幾乎是繃不住了,他輕咳一聲,目光在妖族眾人身上掃了一圈,面色難看的狐三白、心不在焉的竺仙兒、只會吐墨汁的鐸樶、八只眼睛都冒著殺機的樂羨、玩世不恭的夜浣、兇惡無比的蓑利、目光吃人的宿溯,算來算去只有遲遲不語的鄔繡看著正常點,沒有什么惡習。 江諳輕咳一聲,故作從容:鄔族長,難道不說上兩句? 鄔繡一愣,她顯然沒有想到她有朝一日能夠被人點名讓她張口,眸中露出一點點欣喜,不過她遮掩的還是很好,她反問了江諳一聲:你們真想聽我說話? 江諳大抵是瘋了。 她們從前對雁碧山這些妖王都是不了解的,可因為秘境的事,先前沒有談攏的時候也是動過手,鄔繡留給人的印象還是很深的,倒不是她有多強,主要是她長了張嘴。 黑烏鴉張口可是不祥。 白余還沒來得及阻攔,江諳另一邊坐著的古云宗宗主宋謹就先她一步開了口,他用力拽了拽江諳,差點將江諳從椅子上拽下去:江長老,既是諸位妖族族長今日不想談,不如我們明日再談的好。 好了。他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湊到了江諳耳邊:別讓她張口,她要是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你也是見識過后果了的。 江諳笑著應承了下來,只是心中也將宋謹狠狠地記了一筆。 篷帳中的人和妖一一散去,轉瞬間就只剩下了白余和江諳,白余指尖輕輕落在手腕上,漫不經心地問道:江諳,來的為何是你?而不是盛清凝? 江諳沒有回答她,她便又補了一句:難不成你將你小師妹也暗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