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語腌著腦袋瓜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掏出那本《三年模擬五年高考》。

    同桌的依琳詫異道，“曉語，你什么時候棄暗投明，解甲歸田了?”

    曉語撇了一眼早自習還在畫漫畫美少女的依琳，說，“我這是重返光明教，倒是依琳，你拿只鉛筆在畫鬼符嗎？”

    “才不是呢，我在畫畫?！?/br>
    “畫畫有什么好的?”

    依琳含笑的說，“比你做《三年模擬五年高考》好的多?！?/br>
    “也是，我也更想畫鬼符，簡單粗暴?！?/br>
    依琳低下頭在課本上又畫下濃重的一筆。

    啟溫言走到垃圾桶旁邊，右手拿好準備的衛生紙，將掉落低處的帶刺的玫瑰撿出來。

    明珠的笑容僵硬在臉部，她回頭朝啟曉語狠狠的挖一眼，仿佛要把她的后背灼燒個洞出來，她起身，笑意漸起，加入了女生們的八卦團隊。

    一個女生a嘰嘰喳喳道，“你們看微信沒有，又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br>
    女生b，“怎么了？”

    “爺孫戀啊!女孩子才十八，兩人差距幾十歲!!”

    “什么?這有什么奇怪的，現在師生戀，爺孫戀，兄妹戀，跨國戀，人畜戀，要什么愛情都有，有什么奇怪的?！?/br>
    女生b，“這么講，也是哦?！?/br>
    明珠臉上的笑意更濃，“我也覺得沒什么奇怪的，像我們班上現在就有一對?！?/br>
    女生a，“什么一對?”，女生b，“不會吧，我長這么大，身邊還從沒出現過，快說說，快說說?！?/br>
    “一對、兄、妹、戀?！?/br>
    夜幕開始籠罩這座光怪陸離的城市。

    曉語正在聚精會神的挑燈夜戰地理化，連啟溫言進門前的敲門聲都沒聽見，他走到橘黃色的暖燈下，把昨晚整理好的筆記本放下，棱唇輕啟。

    “這是我的筆記本，摘抄了數學書和卷子上的重點題目，三天后的數學考試，有了它及格是沒問題?！?/br>
    一個短促的聲音，“哦?！?/br>
    良久。

    曉語才回過頭來看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后的啟溫言，“你怎么還沒走，還有什么事?”

    啟溫言淡定的說，“你在樓上的時候，我自己就在樓下吃完了晚飯?！?/br>
    “嗯，我做完這個題就下去吃飯?！?/br>
    “我是想告訴你，我沒有煮你的那份?！?/br>
    曉語手中的筆停了下來，頗為憂傷，“好……”

    啟溫言冷漠的轉過身回去自己的房間。

    曉語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兒不好受，她伸出手摸一下筆記本厚實的封面，翻開第一頁。

    書簽，是一枝殘敗的紅玫瑰。

    心中五味雜陳，啟溫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陽當空照。

    曉語起了個早床，伸個懶腰之后，趕快下床抓緊時間做兩人份的早餐。

    兩個焦糊的忘記加鹽的雞蛋餅，兩塊放多了黃油烤焦的面包，加上兩瓶丟了吸管的盒裝伊利牛奶，她心滿意足道，“perfect~”。

    這兩天他們都是分開走的，她總感覺，有一種奇奇怪怪的氛圍蔓延在他們兩人之間。彼此都或近或遠，讓人眼前模糊不清。

    啟曉語坐到座位上，掏出昨晚演算過幾遍的筆記，嘴角不自主的上揚，透露出一點幸福的味道。

    她拿出一個蘋果，朝啟溫言的座位上走去，將蘋果放在他課桌里，感受到一些意外的視線凝固在她身上，她沒有多想，面上依舊樂呵呵的，她回到課桌前坐在椅子上。

    卻在耳朵聽到一些傳言之后，笑容逐漸變冷。

    女生a，“就是她吧?！?/br>
    女生b，“瞧那個樣還能不是，勾引自己的哥哥，臭不要臉?！?/br>
    女生c，“你們在說什么呢？”

    “哎呀，你還不知道啊，我給你說說?！薄皣u，小點聲?！?/br>
    “怕什么，做虧心事的又不是我們，說大聲點有什么?！?/br>
    ……

    女生c，“真的呀，沒看出來，平時文文靜靜的，沒想到?！?/br>
    “呵，沒想到是這么個人吧?！薄皩Π??！?/br>
    “仗著自己有點姿色，天生的狐媚子?！?/br>
    彭的一聲，曉語的書包掉落在地，她不肯定她們說的會是誰，并沒有指名道姓，但她的心像是在被眾多人千刀萬剮一般，疼痛流血，卻閉口難言。

    她低眉順眼的回過頭，不敢去看前方，一直盯著地下，緩慢的彎下腰，顫抖的手抓緊書包帶，眼淚在雙眸里打轉，吸一吸鼻子，一直低著頭將書包拉回座位。

    默默的拿出筆，拿出地理化資料書，當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樣，只埋頭做作業。

    明珠吸了幾口豆漿，看向窗外，陽光散落一桌，今天天氣格外晴朗呢。

    啟溫言來到教室，發現教室靜謐的奇怪，他放下書包，從課桌里發現一個蘋果，上面還還沾了些許水滴，他抿嘴一笑，對著蘋果就是一大口。

    一條青蟲在咬開的蘋果眼上，扭動著屁股身軀。

    啟溫言長大嘴巴，一塊有半個蟲眼的蘋果rou掉落在課桌上。

    欲哭無淚。

    曉語今天一天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除了去上兩個廁所外，她紋絲未動，連午飯都沒去食堂吃，難以下咽。

    下午，放學的鈴聲響起。

    啟溫言走到曉語的課桌前，替她收拾好課桌，“走，我們回家吧?！?/br>
    曉語抬頭望著啟溫言，一群女孩子從溫言背后經過，曉語又低下頭，她感覺到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她。

    “我…我今天想一個人回家?！?/br>
    “怎么了?”

    啟溫言伸出手摸一摸曉語的額頭，“曉語你是不是生病了，氣色也很差?！?/br>
    “沒…有?！彼p輕拂開啟溫言的手。

    教室門口傳來一聲大喊，“曉語啊，語語你走了嗎？”

    洛菲菲一沖進來，“哎~，溫言你也在啊，我找曉語有事，先走了啊?！?/br>
    她一把拉住曉語的右手就往外跑，“走啦，還發什么呆，舍不得啊，你倆天天見好不好?！?/br>
    曉語木然的點點頭，“嗯?！?/br>
    啟溫言溫柔的在后面笑著，“好吧，你們倆要注意安全?！?/br>
    “好嘍?！?/br>
    “早點回家啊~”

    洛菲菲興致勃勃的拉著曉語快步疾走。

    啟曉語，“菲菲你慢點?！?/br>
    洛菲菲，“學校旁邊新開了一家奶茶店，我有優惠券，我們去嘗嘗鮮，快走快走?！?/br>
    “唉~”

    洛菲菲停下腳步，“曉語你怎么了，唉聲嘆氣的，難道是我教你的那些辦法不好用，嗯?”

    “沒有?！?/br>
    洛菲菲搖晃著啟曉語的手，“嘿嘿，那你給我說說，啟溫言收到玫瑰和蘋果什么反應?！?/br>
    “我只知道玫瑰被他丟垃圾桶了?！?/br>
    洛菲菲驚訝的一下松開曉語的手，“丟了???有沒有搞錯?！?/br>
    “后來又撿回來了，是個誤會?！?/br>
    “呼~，我就說嘛?！?/br>
    “蘋果呢？”

    曉語無精打采道，“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吃了吧?！?/br>
    洛菲菲喜笑顏開，“我昨天晚上又想到一個好辦法?！?/br>
    曉語，“什…么好辦法?”

    洛菲菲，“明天早上我們送情書吧?！?/br>
    “我們?”

    “我送給李燦男，你給啟溫言啊，我的歐巴桑收到我的玫瑰和蘋果可開心了，我可是盯著他一口一口把蘋果給吃掉的，哈哈?！?/br>
    啟曉語抓緊了書包帶，看著洛菲菲明朗開懷的大笑，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曉語微笑，想到今天聽到的刺耳話語，心里著實難受的緊，她張口欲言。

    “菲菲，我…今天……”

    洛菲菲大氣的一巴掌拍在啟曉語瘦弱的肩膀上，“嘿嘿，明天咱倆給送情書，一定一刀拿下，哈哈?！?/br>
    她欲言又止。

    “對了，你剛剛想說什么來著?”

    她看著她明媚天真爛漫的笑容，不想因為自己而麻煩到她，依菲菲的性格非大戰一場不可，“沒事，我們快去奶茶店吧，你不是說你有優惠券嗎？”

    “嘿嘿，啟程啰?！?/br>
    暮色漸臨，惡鬼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