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如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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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月已經消失得透徹,在茫茫人海里,再沒人找的見,或者說,再沒有凡夫俗子找的見,昔日簡樸雅致熱鬧非凡的舊夢居,如今也弄的個門庭冷落。溫羨不是沒有去那日的石墻之外找尋所謂的密室,而是密室,連同那堵墻,都一并消失了去。 傳說神靈留下的東西,和神息是高度契合的,如若神靈離開那個地方久了,他所留下的帶有他神息的東西,也會漸漸消失。 換句話說,舊夢居的那個密室,根本就只是白容月的障眼法而已。 這座機械且冷漠的城市并沒有因為少了一個神的存在而有所改變,一推開窗,仍舊可見形形*的人,川流不息的車,和一直在喧鬧的整個世界,就明晃晃地擺在每個人的眼前…… 向明樂如愿以償地出來實習了,碰巧不是在孟祁瀾的醫院,可這就算是這樣,也是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穿上白大褂的那一刻,她也曾感嘆過,若是她面前的人是孟祁瀾…… “向明樂,你在發什么呆?”面前這個有著和孟祁瀾一樣身材的冷冰冰的男人就是負責帶她們實習的醫生了。 他手里的筆重重地敲了一下向明樂的頭,盡量壓低了不悅地聲音,“帶你來查房不是帶你玩的,要發呆就收拾了東西回家發呆去?!?/br> “是……鐘醫生我會改正?!彼е齑?,低著頭避開其他實習生的眼光。 “鐘醫生,外面有人找你……” “鐘睦!”那個外面來的人沒等通風報信的小護士說完,就自己闖進來了。 “孟師兄!是孟師兄耶?!边@里一大部分的實習女醫生都是西陵大學的,而引起她們一陣sao動的就是那個傳說中永遠比鐘睦溫柔三分的孟祁瀾。 向明樂在看到孟祁瀾的第一眼就慌亂地低下頭去,也瞧不見孟祁瀾在人群中也曾目光搜索過她,她抱著自己的病歷本默默退到人群的最后去,將她們擠到前面來。 鐘睦頓時黑了臉,叫實習生們先干活,自己給孟祁瀾使了個眼色,二人便神神秘秘地去了門外。 “誒你們聽說了嗎,我們之中有人能來實習,本來名額是被刷了的,是因為孟師兄和我們的黑臉鐘馗,然后他特地拜托了黑臉讓她進來的?!币蝗号阽娔篮兔掀顬懗鋈ズ缶烷_始了八卦,唯獨向明樂插不上一句話,她和她們向來不熟。 “是啊,真羨慕能讓孟師兄親自為她求情?!?/br> “誒陳嫻,不會是你吧,你這么好看,一定是孟師兄的菜?!彼齻兒鋈话涯抗舛季奂搅四莻€頭發最長笑起來最好看的女生身上,向明樂怕擋了他們的視線,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那個叫陳嫻的漂亮女生笑了笑,甜美極了,“你們可別瞎說了,我……我怎么會被孟師兄喜歡啊,師兄那么優秀?!?/br> “那就是黑臉鐘馗喜歡你!” 她們私下都這么叫鐘睦,理由是他看起來總是兇巴巴的,就連妖魔鬼怪估計都怕他…… “對啊,那個黑臉鐘馗總是找你茬,肯定是引起你的注意?!?/br> 她們這群人就是這樣,每次鐘睦一離開就開始嘰嘰喳喳個不停,還好向明樂早就習慣了,她不動聲色地離他們遠了些,沒想到剛到門口就撞上了進門的鐘睦。 他似乎把她們在里面的對話全聽到了,臉色比出去的時候還要黑了,獵鷹似的眼睛射出來的清冷和凌厲的光讓屋里的那些女生頓時噤若寒蟬。 “知道我為什么總找陳嫻的茬嗎?”他逮著那個剛才說話聲最大的實習生,冷冰冰地質問。 那個實習生都被嚇破了膽,頭搖的像潑浪鼓。 他輕聲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因為她滿身毛病,沒有什么地方能做到讓我滿意,我也很意外為什么這種學生要浪費我的時間,也浪費寶貴的醫療資源,我都不知道她以后是打算救人還是殺人?” 向明樂站在鐘睦的身后看著他,目光中盡是驚愕,這可是鐘睦第一次說這么多話…… 所有人都很震驚,更別提那個都快被罵哭了的陳嫻了,本來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是用來讓男人憐惜的,可這個完全不懂憐香惜玉的鐘睦依舊臭著臉。 “行了,今天先就這樣吧?!彼脑挶仁ブ歼€管用。 “向明樂,你先等一下?!?/br> 鐘睦在人還沒走的時候就叫住了向明樂,她先是驚訝,很快就強裝鎮定地走到鐘睦的面前,這樣招致來的各色的目光著實令她覺得很困擾啊。 “剛才孟祁瀾說,讓我晚上帶你一起去一個飯局?!辩娔肋B講私事都是這么一本正經。 “鐘醫生,我不想去?!毕蛎鳂飞钗艘豢跉?,果斷地拒絕了。 鐘睦冷笑了一下,脫下自己的白大褂,隨手甩在椅子的靠背上,“你還真是硬氣啊,怎么當初想方設法進來實習的時候沒這么硬氣???” 他在諷刺她! “你是說……她們口中那個走后門的人……是我?” 她方覺天旋地轉,連腳都有些站不穩。 “愛去不去?!辩娔罌]有給她答案,只是帶著剛才那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表情,自己離開了。 向明樂一直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一類人,而現在,她分明就是了,還偏偏是因了那個最不想拖累的人。 走出醫院的大門那一剎那,她真的有想過,再也不要回來才好,可是想歸想,這個狹小而透明的灰色球體卻依然每天絕情地運行,她又能到去哪里躲避了這一切才好呢? “孟醫生,這是照老樣子給你點的咖啡?!甭愤吥羌覠糇盍恋目Х鹊昀?,辛雨親自為孟祁瀾端來了咖啡,這可是別的客人享受不到的待遇。 “謝謝?!泵掀顬懚Y貌地道了謝,看著辛雨坐了下來才開口,“向明樂始終不愿意見我,就算住在我家樓下,她也從來沒給我開過門?!?/br> 他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在倒苦水。 辛雨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只是意外怎么會在孟祁瀾這種優秀的男人臉上看到這種完全被打敗的神情。 “她倒是常來我這,不過啊一句也沒跟我提過你?!彼e不下來地用手整了整桌上擺的有些歪的小花瓶,“我還以為你們真的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呢?!?/br> 任誰都會想不通透,沒理由有人會把一個對她掏心掏肺的人拒于千里之外,更何況,這個掏心掏肺不求回報的人還是孟祁瀾,換了任何女人,早早無法抗拒地投懷送抱了。 “明樂,今天你怎么才來???”辛雨回來柜臺做事的時候,才終于看到了姍姍來遲的向明樂,只是有些不湊巧,她遺憾地解釋,“剛才孟醫生可等了你足足一個鐘頭?!?/br> “他又來施舍我嗎?”她面前的向明樂好像并不覺得可惜,只是如同一個傀儡一般,不會笑不會哭,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情緒。 “明樂,你跟孟醫生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辛雨被這個樣子的向明樂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頭的工作,繞過柜臺出來看看向明樂。 “能有什么誤會,他一直都是這樣,優越的以為所有人都需要他的幫助,以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嗎?他憑什么覺得我需要他的可憐?”她的情緒是忽然涌上來的,激動到聲音越來越大,引得咖啡館里的人紛紛望過來。 可一切都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只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大家……不好意思啊……”辛雨都有些控制不來這個場面。 向明樂內心深處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還是叫孟祁瀾觸及了,可她密集的自卑感從來不允許讓任何人去撕開她的藏在傷疤下已經糜爛得血rou,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悉心包裹的不堪和懦弱,看到她背后那個沉重的包袱已經壓的她喘不過氣來了……所以就算遇到的人是最好的孟祁瀾,她也依然連和他并肩的勇氣都沒有,因為現在的她,遠遠不是最好的她…… “明樂!”向明樂跑出去的時候,辛雨無法脫身,她還有一店的客人,情急之下就只好打給了孟祁瀾。 向明樂一個人地穿過這城市的萬家燈火,像一只孤零零的飛蛾趨著光線越走越遠,她看到那些趕末班車的人蜂擁向公交站臺,就好像是清倉大甩賣的廉價狂歡,而自己卻麻木了,抬腳又落腳,顯得漫無目的。 “對不起!”她無意間撞到了什么人,連看一眼也來不及,就忙著低頭道歉。 那個人本來是走了的,又倒了回來,徑直停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在這里晃蕩?這么閑的話,那不如現在去醫院里工作好了?!?/br> 向明樂心頭一顫,這個整天在耳邊回響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猛然一抬頭,真的是他。 “愣什么?下午說你難道是我說重了?”鐘睦這次令人意外的沒有黑臉,只是面無表情,或者路燈太亮,她根本看不清。 “沒有?!彼衷趺锤翼斪?,畢竟是有求于人了。 “那走啊?!笨赡苁窃卺t院聽他的聲音多了,向明樂不由自主地就會照著他的話去做。 她真的就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后,向著和她剛才完全相反的方向,與一盞又一盞的路燈擦肩而過。 鐘睦是一個怎樣的人,她說不上來,大概是一個和孟祁瀾完全相反的人。 在他們離去的黑暗樹影里,剛跑著追過來的孟祁瀾還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眼睜睜望著他們離開,也沒有上前去和向明樂說一句話,明明那些想說的話已經在腦海里心里甚至嘴邊已經都念了千萬遍了……可當真的要脫口而出時候,他才想到退縮了吧,反正對她也不是愛,不是依戀,只是心甘情愿的救濟,甚至只是可憐,她會躲,也是承受不住了這份單方面施加的厚重了吧。 孟祁瀾以為,他已經完美地解讀了自己的內心,就像他們一樣,走的連頭也不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