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欲望(三)
明含混地、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小小的腳步聲終于踩著松軟的枯葉,帶著對寶藏的新期待,遲疑地、漸漸遠去了。 樹林陷入一片粘稠的死寂。 尾形的身體如同耗盡力氣般,終于松開了一絲縫隙。他緩緩地、帶著一種事后的慵懶,將那深陷在溫軟泥濘中的兇物抽出。 黏膩的水聲打破了寂靜。粘稠的、混合著溫熱的液體無聲地沿著阿希莉帕失去支撐而微微顫抖的、光滑冰涼的大腿內側滑落,在堆積的枯葉上滴下蜿蜒、閃亮的水痕。刺骨的寒風瞬間侵襲著那被迫暴露的、布滿汗水和濕痕的肌膚。 尾形默默地看著那在稀疏光線下蜿蜒閃亮的恥辱痕跡。那只早已被汗水、淚水和她自身失控的粘膩徹底浸透的羊皮手套,輕柔地、如同擦拭名貴瓷器般,落在阿希莉帕沾滿草屑塵土的、光潔如瓷卻脆弱不堪的圓潤肩頭。他動作堪稱細致地為她拉攏那被扯得凌亂敞開的前襟,用布料的褶皺勉強掩住那暴露在空氣里、布滿紫紅印記和咬痕的脖頸肌膚。 “……冷嗎……” 他低頭問,聲音低沉沙啞得近乎詭異,帶著一絲情欲釋放后的低糜“溫柔”,下巴的硬骨掃過她汗濕冰冷、幾乎失溫的額頭。 阿希莉帕沒有回答。 她的身體在他漸漸松開力道的臂彎中沉得像死去多時的鳥。失焦的眼眸空洞地望著頭頂交錯枯枝間漏下的、刺目而冰冷的天空碎片。只有失神微張的唇間,那縷仿佛斷弦般微弱的、帶著血腥氣息的喘息,證明著某種生命的流逝。 而那黑色的、沉重的、如同裹尸布般的大衣,終于從尾形的肩膀徹底滑落,委頓在地,重新將那些無法言說的罪證與污穢完全覆蓋在它冰冷的陰影之下。 林間的陽光依舊斑駁,秋蟲仍在低鳴。深色的軍呢大衣,包裹著無聲而熾烈的地獄,包裹著男人瘋狂輸出的喘息和女人破碎沉淪的呻吟。只有明在那衣袍之外,正低著頭,認真地擦拭著自己心愛的玩具槍,為下一次能“多開幾槍”而做著準備。 濕冷的地氣瞬間透過單薄的、被揉捏得不成樣子的裙褲布料侵襲而上,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身體內部仿佛還殘留著被強行拓充、激烈摩擦后的劇痛和令人窒息的麻木感,隱秘處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和黏膩不堪的異物感——那是屬于尾形的體液與她自己無法控制的回應混合出的屈辱印記。 她的臉頰guntang,耳朵里嗡嗡作響,嘴唇因剛才死死咬住而微微破皮,帶著鐵銹般的血腥味。喉嚨干澀疼痛,每次吞咽都牽扯著撕裂的疼。生理性的淚水尚未干涸,模糊了視線。每一次急促的、尚未平復的喘息,都會引來身體深處被過度使用后的抽搐。 “mama!你還好嗎?”花澤明終于可以完整地看到mama。他立刻跑回來,小臉上寫滿擔憂,努力想拉mama起身。 阿希莉帕想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嘴唇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勉強支撐著身體想要站起,雙腿卻一陣發軟酸痛,幾乎再次跌倒。尾形早已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恢復了平日那副一絲不茍的淡漠模樣,只有眼底深處一絲未褪盡的饜足暗流暴露了剛才的瘋狂。他適時地伸手,穩穩地、不容拒絕地托住了阿希莉帕的手臂,將她半攙扶半挾制地拉了起來。 “她只是累了?!蔽残螌鹤咏忉?,語氣平靜得像在描述天氣。他的目光掃過阿希莉帕蒼白失神的臉,停留了片刻,帶著一種近乎審視物品完成度的專注。 在尾形轉身去牽明的手時,孩子那雙清澈好奇的眼睛卻無意間掃到了父親胸前的軍服衣襟——那深色的厚呢布料上,深一片淺一片地洇開幾處微深的、不規則的濕痕,看起來像是沾了露水,但又透著一股奇異的光澤和……若有似無的特殊氣味?小孩子無法理解那是什么,但明顯不同于泥土或露水的異樣讓他本能地多看了兩眼。 尾形敏銳地察覺到了兒子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側過身,挺拔的身影恰好擋住了明的目光。他自然而然地牽起孩子的手:“走吧,該回去了?!?/br> 回宅邸的路程寂靜得可怕。阿希莉帕像被抽走了靈魂,麻木地被尾形攬著腰往前走,每一步都牽扯著身體的不適和內心的驚濤駭浪?;擅髅舾械夭煊X到父母之間不同尋常的低氣壓,乖乖地牽著父親的手,不時擔憂地抬頭望望母親失魂落魄的臉。 當三人穿過精致的前庭,步入宅邸大門時,幾個在門廳附近擦拭擺設、裝點花木的侍女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恭敬地垂首行禮。但那垂下的眼簾下,隱藏的目光卻在三人身上飛快地流轉了一遍,又彼此迅速地交換了幾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們的視線像無形的針: 掠過阿希莉帕蒼白泛紅的臉頰、紅腫的嘴唇、幾縷被汗水和淚水打濕粘在鬢角凌亂的碎發, 落在她那件明顯褶皺不整、仿佛被大力揉搓過的深色裙褲上,尤其留意腰臀部分可疑的濕痕。 最后,精準地捕捉到尾形那深色軍服前襟上幾處洇開的、深色反光的明顯痕跡——那不是泥土,那面積和形狀…… 侍女們低垂著頭,彼此交換的眼神里充滿了震驚、了然和一絲隱晦的輕蔑??諝饫锓路痦懫鹆藷o聲的竊竊私語: 「在……在林子里?!還真是……大膽??!」 「我的天……孩子都還在邊上呢……老爺真是……」 「正室那位(百合子)成天待在房里,連老爺的面都見不到幾次……」 「噓……你們沒看到嗎?老爺身上那……」 「這還用說?老爺的心思全在這位明日子夫人身上……還有那位小少爺……」 她們低微的聲音藏在行禮的動作里,像螞蟻啃噬著阿希莉帕僅存的自尊,讓她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地縫里。 渾渾噩噩地被帶到二樓臥室,房門在身后無聲地關上,隔絕了外面那些窺探的目光。阿希莉帕終于從巨大的屈辱感中掙脫出一絲力氣,她用盡全力掙脫了尾形依舊攬在她腰間的手,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背抵住冰冷的門板才勉強站定。 “為什么?!”她的身體還在發抖,“為什么要這樣……這樣羞辱我?!” “為什么要做這種事?!為什么要強迫我?!為什么我明明……明明拒絕了你卻要……”、, 聲音哽住了,巨大的羞恥讓她無法說下去。 最后,她幾乎是吼了出來,聲音帶著泣音:“為什么……為什么要當著明的面……為什么要讓他看到……讓我……我……” 面對阿希莉帕歇斯底里的質問,尾形的反應卻平靜得近乎詭異。 他沒有動怒,沒有辯解,甚至沒有一絲愧疚或回避。他隨手解開了軍裝最上方的兩顆紐扣,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劇烈的運動需要透氣。然后,他緩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阿希莉帕,雙手插進褲袋,望向窗外蕭瑟的庭院。 房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阿希莉帕急促憤怒的喘息聲。 良久,尾形低沉平靜的聲音才響起,帶著一種近乎陳述事實的口吻,卻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阿希莉帕……”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敲在阿希莉帕的心上。 “你注視的人……太多了?!?/br> 窗玻璃映出他深邃平靜、卻又似乎空無一物的眼神。 “杉元佐一……白石由竹……北海道那些所謂的‘族人’…甚至無足輕重的百合子…,還有花澤明……” 他微微側過頭,目光仿佛穿透了玻璃的反射,落在身后女人蒼白的臉上, “你給予他們的關注、溫暖、擔憂、思念……太多了……”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轉回了頭,再次面向窗外,只留下一個冰冷挺拔的背影。書房里只剩下死寂,和那句未盡之語在阿希莉帕耳邊如同魔咒般盤旋——“太多了……” 那被他刻意隱去的后半句,如同幽靈般在書房冰冷的空氣中無聲回蕩: [我會……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