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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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女人目送著這個一身黑的詭異小個子女人一路從電話亭直奔車站的方向,走到車站售票處的時候卻猛地剎住腳步,口袋還是包里叮鈴鈴響起一陣手機鈴聲,她攥著小拳頭立在原地和睡眼惺忪的售票員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猛地把手伸進褲子口袋里掏出一臺嶄新的沒套手機殼的手機, “喂!”原來這陰森的小個子女人還能發出這么大聲音呢,炸裂得整個車站廣場都回蕩著余音。 她聽對面說了一句什么,轉身抬頭,在成片的車站旅館里搜尋了一陣,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一處,拿下手機,手臂耷拉著垂在身側,黑色鴨舌帽下晶亮的眼睛定格在那里,呼出的霧氣凝結成冰,沾在絨絨的睫毛上,艷俗的霓虹照亮她蒼白的臉, 她真的一點都不適合這里,即便是rou欲涌動得像色情電影般的場景里,她臉上的光都清澈得仿佛圣光,和性無關,她這張臉從一開始就和性欲不搭邊, “你喜歡她?”廖千渝那副賤兮兮的嘴臉就差把“你對著這張臉也硬得起來?”的困惑寫在腦門兒上了,說實話此刻站在窗邊向下張望的四十歲男人也難以解釋,為什么那天繞了一大圈跑去那個比公廁大不了多少的銀行辦事, “白雪了該伐?(白雪在嗎?)”他摘掉墨鏡生硬地問那個站在柜臺里的胖女人,她旁邊還坐了個實習生,實習生說白雪老師今天休息, “地址撥吾(地址給我)?!彼黄ü勺诠衽_前,拿著被一根繩子拴起來的圓珠筆和一張廢紙,面無表情盯著柜臺里的人,用普通話再重復一遍:“地址,給我?!?/br> 如果說在徐昭林將近二十年的警察生涯里有假公濟私的污點的話,恐怕也只有那一天了吧? “有熊啊小兔子啊什么的冰淇淋奶茶,知道嗎?”他刷刷刷地邊低頭寫地址邊慢條斯理地問柜臺里的實習生,“這附近哪有?你們小姑娘應該都知道的吧?” 他到現在都忘不了柜臺里的實習生和胖女人面面相覷時驚愕的眼神,的確,把一個高大兇悍、一看就對外地人不甚友好的暴脾氣中年上海警察和一個陰沉木訥的、一開口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磨磨蹭蹭的外地小丫頭往那個方向想好像還蠻難的, 是啊,他怎么想的呢?動機是什么?徐昭林撩著窗簾看向站在夜色里一身黑衣黑褲的女人,自己也覺得困惑,果然,人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 就像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最濕潤最緊致,每一處軟rou都像guntang的小嘴裹住他不放, 是她在高潮來臨前抱住他叫他爸爸的時候, 是有一次他們做到一半,珍珍睡眼惺忪地從小房間里出來,敲他們房間的門的時候, “爸爸你打mama了嗎?她哭得好大聲??!”第二天珍珍仰著小臉,忽閃著大眼睛問他,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一個父親在孩子面前難以啟齒,因為他沒克制住自己,“爸爸,讓珍珍聽著”,她扶著他的肩膀舔舐他的耳垂,在他耳邊囈語,手指插進他發間揉搓,可他沒有把她從身上推下去,他被她緊致濕潤的xue道吸裹得喪失理智,死死摟著她掐著她的腰,破開那最深處的小嘴,帶著刻骨的恨肆意蹂躪她柔嫩的巢xue…… 沉淪在情欲里的人才是最真實的,可他卻不得不在這最真實的時刻欺騙自己,欺騙自己白雪愛的是徐昭林而不是她缺席的父親。 不過他終究是一個不愿意欺騙自己的人,他沒告訴她,他其實去過蘭州,一個人,不止一次,去探望那個被他送進監獄的叫白建國的男人,每次去他只會問這個緘默的男人一個問題: “白雪的生父是誰?!?/br> 他第一次見白建國,也就是名義上的丈人老頭的時候白雪已經懷孕四個月了,白雪鬧著說自己不漂亮了,不肯拍婚紗照,婚禮也沒辦成,到最后結婚這件事就成了陌生的兩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徐昭林記得很清楚,當時訂的是浦江六號的位子, 白雪的外公外婆本來就是上海人,很好招呼,白建國和白雪的母親則是當天一起從蘭州坐飛機到的上海,畢竟女兒都嫁出去了,再不上心的父母這種時候也總得出現一次,一切都合情合理, 如果說白雪和徐昭林有什么共同點的話,估計也就是家里人丁稀少得可怕吧,白雪家好歹還能拉出幾口人,徐昭林家干脆就他一個人,兩家人坐一塊兒還沒人家一家人聲勢浩大, “伐好意思哦,阿拉姆媽了該澳大利亞(不好意思,我mama在澳大利亞。)” 這是他對白雪母親的解釋,因為飯桌上就她一個人垮著臉,屁股還沒挨著椅子呢就給他來了一句“那窩里相寧呢?(你家里人呢?)”白雪的外公外婆當場臉色就變了,在桌子底下拽了好幾下這盛氣凌人的女人的衣角, 盛氣凌人,卻也異常美麗,說實話徐昭林都有些驚訝,白雪竟然一絲一毫都沒有繼承母親rou欲十足的美貌和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的精明市儈,但你說完全不像吧,母女倆抬眼看人時眉宇間冰冷的傲慢卻是如出一轍。 完全不像的是父親, 白建國給他的印象是那種唯唯諾諾的小男人,被漂亮潑辣的老婆管教得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上桌就點頭哈腰地從自己座位上舉著酒杯繞過來給他敬酒,對誰都皺著一張老臉諂媚地笑,唯獨對白雪不是,他連看都不看白雪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對父女互相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