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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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您還記得嗎?這里面這些孩子,您還有印象嗎?” 王瑞娟囁嚅著念完最后一個字才睜開眼,看到那張照片的那一刻,一點都不驚訝,平靜得好像每天都能看到這里面的這些孩子, “記得,”她極其遲鈍地眨一下眼睛,枯澀如深井的眼睛里竟有了些哀慟的神色,“每一批都記得,更別提這一批了?!?/br> “批?”廖千渝皺著眉頭狐疑地看著她, “嗯,這一批質量好,價格高,除了這個,”她指一指照片最角落的地方,一個畸形的孩子,看不出男女,頭小得可怕,腦袋尖尖的沒長頭發,廖千渝都懷疑她有沒有地方長腦子,和頭相比眼球大得離譜,凸出來,黑漆漆的看不到白眼仁, “她和哪些孩子玩得比較好?”徐昭林低聲問道, “沒人跟她玩,除了周政,”王瑞娟的視線移到照片最中央,望著那張年輕稚嫩的臉,欣慰地笑了一下, “周政這孩子,這么多年就沒見過這么好的孩子,這一批里他最大,他就真把自己當他們親哥哥了,給他們喂飯,哄他們睡覺,帶著他們玩兒,教他們讀書寫字……” 王瑞娟沉浸在回憶里,輕輕搖晃著身體,越說越悲傷,“你說他這么聰明的孩子,多有前途啊,要不是因為這些弟弟meimei們,咋能落得這么個下場?!?/br> “什么下場?”徐昭林狀若隨意地笑著問,王瑞娟搖晃的身體一頓,有一瞬出神,但很快就哦了一聲, “腎,我是說腎,當年有個年紀小的男孩兒,睡覺的時候被別人壓著腿了,壓了一晚上,早上醒來的時候半截兒腿都是紫的,當時說是要截肢,周政死都不肯,抱著那孩子在雪地里走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到了市醫院了,醫生說能治,就是要錢吶,周政就……賣了一顆腎?!?/br> 她說完所有人都安靜了,連廖千渝這損色一時半會兒都說不出話來,但徐昭林還是對她方才那片刻出神有些在意, “后來呢?這孩子怎么樣了?您還記得是哪個孩子嗎?” “喏,就這孩子,”王瑞娟伸手指一下照片靠下的位置,是方才廖千渝說的那個最小的孩子,她有些詫異地看看徐昭林, “后來就治好了唄,孩子長得快,沒過多久就蹦蹦跳跳的了,后來被人領養了,八九歲的時候吧,被一對兒工人夫妻領養了,再后來也沒聽到過消息,應該還活著呢吧?!?/br> “哦……”徐昭林點點頭,“還有啊王姐,這個小姑娘,”他指一指照片上那個畸形的孩子,“她后來也被領養了對吧?領養她的人是什么樣的?因為說實話……她這種健康條件的小朋友,不太容易被領養, 還有我比較好奇的是,她在愛心之家的時候,除了周政,就真的沒有別的要好的小朋友了嗎?” 徐昭林身體前傾,面帶微笑,眼睛里卻閃著鋒利逼人的光,他指一指照片里女孩身邊,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是不是和旁邊這個小男孩拉著手?” 王瑞娟抿著嘴不做聲,徐昭林也不逼她,他低頭端詳著女孩身邊的小男孩,“好漂亮的小男孩,”他邊說邊粗略地掃一遍整張照片,終于發現了照片的詭異之處,這照片里的孩子們像是被一把刀整整齊齊地切割成兩半,一半長相普通,一半長相漂亮,有幾個甚至稱得上極其漂亮, 徐昭林心里一沉,回頭看一眼廖千渝,對方和他一樣,表情凝重,帶著難以言喻的恐懼。 “她啊,”王瑞娟望著照片,眼里一片蒼涼,“她哪兒夠得上資格被鐘院長看中呢,是周政在外頭送報紙打零工的時候撿回來的,人吶,一輩子早就是注定好的,各有各的命,你說周政這傻孩子咋就不明白這道理呢……要是當年就讓她這么死外邊兒,凍死,餓死,哪怕是被野狗吃嘍,都比讓那對畜生收養好啊……” 王瑞娟抬頭,凄涼地笑著看向徐昭林,“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個來問她的人,從來沒有人會關心一個智障的畸形兒,說實話當年我們也不大喜歡她,人嘛,都喜歡漂亮的,討厭丑的,我們那兒有個姓林的大姐,脾氣臭,給她穿衣服喂飯洗澡的時候沒少打她罵她,她老是哭,一哭就更讓人煩,后來就有個男孩兒護著她,每次都攔著不讓林姐和我們幾個碰她,小小的一個人兩手一伸擋在那兒,真像個男子漢,他說以后他來給她喂飯穿衣服洗澡,我們幾個當然樂得答應了,從那以后那男孩兒走到哪兒都帶著她,像長了一根小尾巴……可誰能想到這女孩比這男孩更早被收養呢?那男孩除了對她好,對周政好,完全就是個野獸,脾氣暴躁得可怕,一言不合就打架,好幾對來收養他的夫妻都是被他打跑的,到最后也沒被收養,自己跑了……” 王瑞娟摸摸自己的小腹,“那女孩被收養以后改名叫薛琳,哪兒都不正常,只有這兒還是正常的,那對菜販子夫妻養不出孩子,又摸不出幾個錢,鐘院長也是覺著她礙眼,沒收幾個錢就把她賣了,” 王瑞娟說到這里頓住了,靜靜端詳徐昭林的臉,眼里漸漸涌上一股哀怨,“她死了對吧?在蘭州,想傷一個孕婦的時候被打死了,那幾天我們這兒的報紙上都是,也好,也不用再遭罪了……”她說著深深地嘆一口氣,“蘭州姓薛的那家人你們看到過沒有?” 廖千渝這會兒老實得不得了,搖搖頭,徐昭林也搖搖頭, “薛家四口人,薛琳還有個meimei,叫薛芳,呵,也不知道薛芳是該叫薛琳jiejie,還是該叫她mama……可惜啊,薛芳是個女孩兒,從那以后薛琳的肚子就沒消停過,我每趟去看她,她都懷著孕,但每次都是三四個月就流掉……我報警啊,可警察,呵,警察也嫌棄她,再加上她精神不正常,每次都是走個過場,隨便問兩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