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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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白雪還是二十三歲的樣子,生女兒以前她的臉一直是圓圓的,白白的,像剝了殼的荔枝,讓他想起小時候玩的俄羅斯套娃,大眼睛小嘴巴,長長的眼睫毛,短短的雙下巴,土不土洋不洋的,給她出示警官證的時候她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也讓人火大。 外面烈日炎炎,逃犯不知道躲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他還得浪費口舌安撫她的情緒, “姑娘,別緊張,我們只是來了解一下情況,” 她穿著銀行制服,就是土到掉渣的灰褲子和灰馬甲,松松垮垮的,里面穿一件白色長袖襯衫,長長的頭發挽起來,戴著老盛昌服務員戴的那種頭花。 她個子太矮,或者說他個子太高,她愁眉苦臉地仰著脖子看他,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銬走了似的,銀行大堂來來往往的吃瓜群眾都向她投來惋惜和同情的目光。 “唉……吾先去買包煙, 儂要么帶伊到里廂去? (你要么帶她到里面去?)” 老魏指一指銀行會議室,委以重任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小姑娘特緊張嘞!儂稍微耐心點!” 呵,老東西腦子倒是靈光,把爛攤子扔給他就跑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這是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挺符合她的風格,什么都不知道。 “是這樣的,”他們中間隔著一張會議桌,他身體前傾盡量靠她近一點,耐著性子放緩語氣說道: “本來呢我們也不需要找你談話,但是你們大堂監控聲音太小了,而且當時大堂只有你和他兩個人,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就想問問你還記不記得當天這個客戶跟你說了什么?有沒有奇怪的地方?” 她眨眨眼睛,放松了一些,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道: “他問我可不可以取十萬,我說要預約,他又拿一張銀行卡給我看,問我那張卡在別的銀行能不能取錢,atm 機能取也行,他說他要去的地方沒有我們銀行的網點?!?/br> 她所在的銀行是國有大行,全國沒幾個城市不設這家銀行的網點,就算沒有網點,atm 機總是有的…… 好,太好了。 他看看她胸前的名牌:“客服經理白雪”,呵,這年頭,小柜員都能叫經理, 他存心逗她,撩起唇沖她笑一下: “謝謝你啊,白經理?!?/br> 她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我不是經理……不用謝?!?/br> …… 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從車后座飄來,徐昭林睜開眼回頭,沒人,只有一件藏青色絨領夾克,是他買給她的, 他買給過她很多東西,她大多數都是三分鐘熱度,唯獨對這件夾克,每年冬天穿過以后都要送去干洗店保養一番。 可此時這件夾克被她揉成皺巴巴的一團,隨意扔在車后座上,臟兮兮的毛領子結成一綹一綹的硬塊,諷刺的是上面還固執地殘留著她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留了一件夾克在他車上吧?她都忘了曾經最喜歡它了吧? 扔在車后座的夾克不可避免地有了霉味和土味,而她的味道總有一天也會消散殆盡。 他把衣服拎過來蓋在臉上,她殘留的味道撲面而來。 他三十三歲才和她在一起,一個三十三歲還沒結婚的男人有多可疑她并不在意,關于他的一切她都不在意,也懶得去懷疑,她唯一一次表示懷疑是在他第二次去找她的時候, 她穿著藍色連衣裙,外面套一件鵝黃色羊毛開衫,他發現她頭發好長,都快到腰了,沒燙沒染的直發,像清湯掛面,就那么亂七八糟地披著,鼻梁上架一副酒瓶底眼鏡,仰著臉用極不信任的眼神打量他,語氣里還帶著點嫌棄: “你……你們案子還沒破呢?” 徐昭林都無語了,他看起來這么廢嗎?一個多月前的小案子都破不了,還當什么警察? “破了,我們能不能不要站在太陽底下說話?” 他眉頭緊鎖,看起來很暴躁,他確實很暴躁,火辣辣的太陽曬得他都快蛻皮了,她倒好,站在他的影子里乘風涼……一點眼色都沒有。 他隨手指一下不遠處的小涼亭,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她蔫頭耷腦跟在后面。 下午兩點是一天里最熱的時候,她脫掉羊毛開衫,可臉還是紅彤彤的,老老實實坐在他旁邊,頭發隨便挽起來,還有一縷沒扎上去,被汗水黏在脖子上。 從側面看上去她鼻梁挺翹,還有點鷹鉤鼻,但好在五官整體線條比較柔和,弱化了這一點攻擊性。 她用眼角余光瞥他,一臉警惕。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他告訴她上次的逃犯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大學生,讀了沒用的專業,學了四年沒用的知識,畢業了連份工作都找不到,可家里又急等著用錢,沒辦法就去了工地,辛辛苦苦干了一年,老板卷錢跑了…… 沒前科沒預謀,但有腦子,他承認他們費了點功夫,但也不至于像某個臭丫頭想的那樣,一個多月還抓不到人, 當然了,臭丫頭也功不可沒。 “哦,抓到了就好……”她迅速瞥他一眼,不是很肯定地說:“不用專門來謝我?!?/br> 他鄙夷地斜睨著她, “誰說我是來謝你的?我有一個女朋友住這個小區,我來找她,路過的時候看到你在樓上澆花,就想打個招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