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四周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 祁野彎身的動作僵持了幾秒,屏幕上的稱呼張揚入眼,他盯著那兩個字看了許久。 明目張膽又瘋狂叫囂著那個他不敢觸碰的禁區。 盛夏的蟬鳴聲愈發耀武揚威、此起彼伏,吵得祁野額角青筋浮動。 祁野坐下來,摘下了金絲眼鏡,扯開領帶,手機屏幕冷光被他陰沉黑瞳一點點吞噬。 屏幕倏然熄滅,四周陷入死一樣的黑暗。 連剛剛燈火下絢爛紛飛的蝴蝶都被蒙在夜色陰影中。 那幾分儒雅的藍染領帶被他緩慢纏在手指掌心,指骨分明的力道繃緊纏繞,耳邊傳來細微的風聲。 祁野偏頭,身側一只蝴蝶被他周身散出的可怕危險氣驚動,振翅離開,驚擾了停歇的白色山茶。 抖落一片花瓣,落在男人手背上。 祁野靠坐在沙發椅上,撿起花瓣。 零散星光映襯著那抹干凈純白,柔軟細嫩,與男人粗糲指腹和手腕上暗色疤痕形成鮮明的對比。 祁野看著那片花瓣,指腹壓覆而上,片刻的摩挲后是重重的研磨摧殘蹂躪。 直到嬌嫩花朵被迫壓出馨香和細微花汁,不得不貼覆在男人指尖,他才又輕柔緩慢的拂過。 花房玻璃上映出男人側顏,再不復剛才溫潤儒雅的表現,余留盡是無法遮掩地幽暗血性。 潮濕悶熱的夏夜里,他能聽見自己一下重過一下的氣息聲。 樓下,阮傾雪回房間才意識到自己手機又落下了。 她一邊懊惱著自己最近怎么丟三落四,一邊往回走。 等她走上樓的時候,發現花房已經關了燈。 四周一片黑暗,阮傾雪不知怎么有些不安。 仿佛黑暗中隱匿著什么洪水猛獸,企圖將她拆吃入腹。 她伸手扶了下墻面,而后打開暖燈開關,才看見自己的手機正原封不動地躺在茶桌上。 而花房內空無一人。 阮傾雪走上前,撿起手機。 看到手機屏幕上落了一片花瓣,花瓣上還殘留著guntang溫度。 她并沒太在意,打開屏幕看到了祁斯年發的一連串消息,還有一兩個未接來電。 他大有要提前出院來找她的架勢。 阮傾雪簡單回復道,【手機落九叔這里了,沒看見?!?/br> 她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祁斯年大松一口氣。 祁斯年視頻電話打了過來,阮傾雪回房間才接。 算下來,確定關系也不過半個多月這是第一次有摩擦,也根本說不上是吵架。 視頻里,少年額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整個人也比剛住院那會兒精神些,大概是急得滿臉通紅。 阮傾雪能感覺到他有些小心謹慎,她也沒有刻意再多說,想要把話題變得稍微輕松一些。 “我只能歇周末兩天,明天我就要回學校排練畢業大戲了?!?/br> “你什么時候出院?” “下周三,梵迪有個天文系列的珠寶設計會展,下下周邀請我去參展。是送你的那條星云項鏈,他們看上了,想拿設計授權?!?/br> 阮傾雪替他高興,梵迪是三大高奢之一,“可以啊?!?/br> “不可以,那是給你的?!逼钏鼓晷α?,“我沒給他們,但是答應幫他們設計類似款?!?/br> 他停頓了下,“會展,你到時候能來嗎?” “只要不跟我畢業大戲撞上,我應該就可以去?!?/br> “沒事,你要是忙就先忙?!?/br> “那你畢業之后,是準備租房子還是住家里,”祁斯年分析著,“咱們家離北藝團和劇院都不遠,司機送你也就二十分鐘?!?/br> 阮傾雪思忖片刻,“住家里方便吧,你是不是也在家?” 祁斯年接道,“我需要去公司,應該也在家里住?!?/br> 對話突然間陷入一陣沉默。 阮傾雪踟躕著控制了一下措辭,“那你在家……稍微,少跟我接觸一點?!?/br> 祁斯年眉梢微揚,音調拖長,“好,我明白?!?/br> 阮傾雪點頭,“那你還去天文臺那邊呢?” “周末去,偶爾事情多了晚上去,反正我只是兼職,也不需要他們給開多少工資?!?/br> 阮傾雪輕“哦”一聲,看得出來祁斯年是真的喜歡。 他們也沒說幾句話,阮傾雪突然接到了畢業大戲的聯排通知,就掛了電話。 祁斯年看起來有些遺憾,但也沒說什么。 畢業大戲對于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場演出,幾乎可以等同于畢業設計。 每年表演系和舞蹈系畢業大戲都是會被沖上熱搜的地步。 他們從2月底就已經開始聯排,然后修改調整,最后這段時間再集中訓練。 第二天清早,阮傾雪去學院換好衣服,走進舞蹈室,卻看見班里的同學圍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什么。 有人看見她進來,碰了碰身邊人立馬收了聲。 隔壁2班的人反倒在笑,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視線。 這氣氛詭異得讓阮傾雪夢回大二那年,她被師婉姚小團體擠兌的時候。 但好在,阮傾雪所在的1班很多人向著她。 班里阮傾雪的室友童舒湊了過來,“傾雪,你知道你被換角了嗎?” 阮傾雪放背包的手一頓,下一句是,“又被換了???” 童舒扁扁嘴,示意了下2班人的方向。 正好師婉姚走進來,“抱歉,我來晚了?!?/br> lt;a href= title=target=_blank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