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溫暖的小手
申一甲一想也是,方艷憑什么讓著朱艷啊,就朱艷那種固執、那種自負,要是不和方艷鬧才怪呢。原來督查室是有兩位女同志,那是因為管英是主任,朱艷自然不敢和她做對。管英提了副主任以后,督查辦只有朱艷一個女同志了,她想鬧也沒有人陪她鬧。 現在倒好,一個要走了,一個剛進來,朱艷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你們到底是因為什么別扭???”申一甲想一探究竟。 方艷受到申一甲的鼓勵,頓時又來了情緒:“因為什么,那你問她啊?!?/br> “你說,我相信你?!鄙暌患渍f。 “我下午上街回來,朱艷已經在辦公室里了?!狈狡G說,“我還叫了她一聲朱姐呢。你猜她說什么,你不要叫我姐,我不是你姐,擔待不起,不就是一個副科長嘛,裝什么大尾巴狼?!?/br> 申一甲嘿嘿笑著,不住地點頭。 “我剛坐下,她就一個人念叨開了,說她家有一只老貓,被老公趕出家門了,昨天又抱回了一只流浪狗,我再傻也聽出來了,她這不是指桑罵槐嗎?” “嗯,你接著說?!鄙暌患撞幌虢o方艷點火。 “我也沒客氣。當時就告訴她,老貓不干活,又對主人不忠誠,被趕出家門也是遲早的事,狗呢天生就是流浪的,不過后來被人馴化了而已,人家至少能看家護院,對主人是絕對忠誠啊。我勸她節哀順變,不要過度傷心,免得傷了身體,還得去醫院看病,既傷身又傷財,那就不劃算了?!?/br> “你也是得理不讓人啊?!鄙暌患子X得方艷的表現尚可,沒有什么可挑剔的。 “朱艷一聽就不干了,問我什么意思?我說我有什么意思啊,這不就是就事論事,陪她拉家常嗎?可她不這么認為,說我不懷好意,勸我不要得意太早?!狈狡G說,“要說不懷好意,也是她先挑起來了的,你說是不是申主任?” 申一甲連連點頭,表示聽明白了,兩個人的矛盾,其實就是因為一點小事,嘴上會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矛盾,他就沒有必要出面調解了。就朱艷那性格,不好調解不說,搞不好還會適得其反。這年頭,最難做的就是中間派、調停人。 “你和朱艷誰個高?”申一甲問題方艷。 “當然我個高了,別看我喜歡穿高跟鞋,不是吹的,我脫了鞋,光著鞋都比朱艷個高?!狈狡G不以為然地說,似乎申一甲的這個問題,讓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忽視。 “就算你比朱艷高個,你比她有勁嗎?”申一甲說,“朱艷的身體可很結實,你們要是真的沖突起來,你恐怕要吃虧的?!?/br> 方艷嘻嘻笑了,對于申一甲公然的無視,他感到了一絲無奈。她起身來到申一甲的辦公桌前,彎下腰來,伸手一只胳膊,架在他的桌子上。 “申主任,我的力量不比你差多少,不信咱們試試?!狈狡G說著,伸手去拉申一甲的手。 申一甲抬手躲開了,障礙情面,他沒有站起身來。 “我知道你不敢和我較量,因為你掰不過我?!狈狡G見申一甲躲開了,立刻站起身,繞過桌子,抓住了他的手。 申一甲用力地掙著,卻不敢過于用力,那樣就有失禮貌了。 申一甲拗不過方艷,最后還是回到了座位上。眼看著一場手腕的較量在所難免,他覺得很荒唐,方艷這是要和他唱哪一出呢,自己是推拿師出身,一般的男人可能腕力都不如他,就方艷那點力量,他能讓她兩個。 方艷見申一甲坐了下來,握他的手也輕多了。兩個人手心對著手心,卻都沒有用力。 “你的手真大?!狈狡G在申一甲的手掌上撫摸著。 “你的手真小?!鄙暌患渍f著,又要往外掙。 方艷以為申一甲要發力了,另一只手也拿上來,雙手絞在一起,緊緊扣住申一甲的手掌。 申一甲沒想到方艷還有這一手,方艷要用雙手掰他一只手,這不是欺負人嘛。他忙把胳膊放正,暗暗悶住了一口氣。他不想贏她,但至少不能輸給她啊。 “方科長,你這是要雙手放倒我啊?!鄙暌患渍f。 “我是一個女人,用雙手不算玩懶吧?”方艷說,“要是一只手的話,我還你較什么勁啊,還不如直接認輸呢?!?/br> 申一甲一想,方艷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他和方艷單手較量,那可真叫欺負人了。 “行,我讓你兩只手?!鄙暌患渍f著,開始發力了,他真有點擔心,如果再不用力的話,方艷可能就要取勝了。 方艷雙手扣住申一甲的那只手,動作特別夸張。見申一甲并沒有投降的意思,她開始不斷增加力量,到了最后,她的身體幾乎懸在了申一甲的手腕上,也沒有扳倒他。 “唉呀,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狈狡G的雙手松軟下來。 申一甲聽方艷這么說,立刻松開了手:“沒看出來啊,你的力量這么大?!?/br> “那是?!狈狡G得意地說著,手仍然停留在申一甲的手心里,力度適中,既不松,也不緊。 申一甲向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很擔心有人進來。其實這不過他的一個小把戲而已,想趁機掙開方艷的手。 方艷神色慌張地向門口望了望,立即松開了握著申一甲的手。 申一甲見自己的詭計得逞了,不免有幾分得意。這個新部下還是有點嫩,他的一個眼神就使她松開了手,這足以說明,她剛才是有意的。她知道自己的動作有點曖昧,而且很不愿意這種曖昧被別的同事發現。 申一甲把雙手絞在一起:“嘮著嘮著就偏離主題了,本該是你與朱艷的有一點小誤會,你說咱們兩個人較的這是什么勁啊?!?/br> “你別攔著我啊,我得給朱艷一點顏色看看?!狈狡G說。 “我可沒這個意思啊,你千萬不要草率行事?!鄙暌患讎诟赖?。 “主任,我們的事,跟你沒有什么關系吧?”方艷說。 “沒有沒有,一點關系都沒有?!鄙暌患渍f,“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朱艷還沒走,她到底被分流到哪兒去了?” “科技局?!狈狡G未加思索地說。 “科技局?好地方啊,不顯山不露水,經費也很充足?!鄙暌患纂m然對此感到意外,但還是不吝贊美之詞。 朱艷是學文秘的,原來在督查辦工作,雖然不算學已致用,但至少原來的專業沒有荒廢。她要是去了科技局的話,和她的專業就一點也不搭了。他不知道朱艷會怎么想,估計她心里不會太痛快。 他忽然有一點良心發作,覺得自己本該多和朱艷溝通一下,讓她放棄心里那些不合時宜的小想法、小固執,那樣也不至于被攆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唉,現在想什么都晚了,木已成舟,就算朱艷拒絕組織調動,恐怕也無力回天了。 方艷見申一甲有些發呆,便后退幾步,轉身離開,嘴里念叨著:“申主任深思吧,你要是特別留戀老部下的話,可以調到科技局當局長呢?!?/br> 申一甲泡了一杯茶,雙手握著杯子,品味起方艷這個新部下來。 方艷和朱艷的性格不一樣,甚至可以說完全相反,但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相當自信。多虧她們只是擦肩而過,否則的話,這兩個人同處一個辦公室,擦出點火星事小,搞不好可能會大打出手。 不過方艷屬于可以調教的那種女人,自負但也自醒,自信也很善變。 如果方艷不是姜震東的親屬,他真有可能挑逗她一下,測一測她的反應,看看她到底適不適合做老婆?,F在是不可能了,她是姜震東的外甥女,他泡她會給人一種攀高結貴的感覺。雖然市人大副主任并不是什么實權派,但畢竟職務級別在那兒,一般人不敢惹,也惹不起啊。 看到方艷,申一甲自然會想起楊婷,一些領導子弟和正常人就是不一樣,從里到外透著一股牛叉勁兒,只有到不得已的時候,才會放下身段。但這種身段也只是暫時的,說不定什么時候,臉說變就變了。 他告誡自己要和方艷保持距離,那樣自己會少一些麻煩,工作也會順利得多?,F在的問題是他怎么才能抵擋方艷看似無心的sao擾,因為只要他沒有反應,她就會認為他已經默許了她的行為。 說實話,申一甲不想再找第二個楊婷了,一個楊婷已經讓他備受折磨。 申一甲正想著,隔壁的督查辦辦公室忽然傳來隱隱的兩個女人的說話聲。聲音很高,否則他不至于聽到。他正在疑惑間,王海敲門進來。 “申主任,你快去看看吧,朱艷和方艷吵起來了,說得可難聽呢?!?/br> “???”申一甲感到意外,“什么原因?”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兩個人就是話趕話,杠上了?!?/br> “我不信,話趕話也得有話啊?!鄙暌患撞]有起身。 “朱艷正在收拾東西,說屋里有一味sao味?!?/br> “???”申一甲睜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