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美女上門
申一甲清楚地記得,于純虹認識這個大名鼎鼎的市政府秘書長姜震東,她在省行政干部學院學習時,這個姜震東也在省委黨校學習,而且他聽學校的一位處長說過,于純虹曾經參加過姜震東的請吃,那么兩個人肯定是認識了,而且比較熟悉。 現在,于純虹一個賓館樓層經理,已經調到市人大,成了科級干部。姜震東也要去市人大,擔任黨組成員,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選舉為人大副主任。 于純虹與姜震東要在市人大勝利會師了。 申一甲想到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迅速站到照相的隊伍里,無奈動作慢了一點,只能站在最邊上了。 他的目光始終不肯定離開姜震東黑色的頭頂,客觀地說,姜震東身體高大,五官周正,相貌堂堂,至少也應該是有五十歲了,可是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根本不像一個已經年過半百的老干部。 “方艷,你應該坐在第一排,和姜秘書長一起啊?!辈恢l低聲說了一句。 申一甲前面的女子搖了搖頭,側過頭來,向后面撇了撇嘴。 申一甲這才發現,方艷就站在他的前面,不知為什么,他忽然對方艷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抵觸和反感。 攝影師在前面調整了隊形,揮起了一只手。 “好了,各位領導不要眨眼,看鏡頭,一起喊茄子?!睌z影師在前面喊著。 照完了相,眾人頓時散了。有往門里走的,有往門外走的,還有站在原地不動的。申一甲就屬于站在原地沒動的那種。 他心有不甘地看著前面,見姜震東正和周圍的幾個人聊著什么,不停地與別人握手告別。 “申主任,今天穿得好精神啊?!狈狡G在離開申一甲一米遠的地方說。 “???”申一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行頭,不禁咧嘴笑了。 他今天穿的是很精神,青色的西服,鮮紅的領帶,筆挺的褲子,油亮的黑皮鞋。其中西服和領帶是他出來照相前特意換上的。既然是照相嘛,就得有個照相的樣子。 “是嗎?”申一甲矜持地說,“方科長,你說,我哪天不精神???” “申主任心情不錯啊?!狈狡G說。 “當然了,領導高升了,我跟著高興唄?!鄙暌患渍f著,轉回身去,準備回辦公室。她不想跟方艷多說了,因為臺階下面就站著他的舅舅,他還不至于無聊到這個份上。 “一甲!”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申一甲的身后響起。 申一甲感覺似乎是政府辦主任封官生的聲音,封主任在叫他?不可能吧,他不是在陪姜震東嗎?他連忙轉過身來,循著聲音望去,果真的封主任在叫他。 申一甲幾步躍下了臺階,來到封官生近前。 封官生說:“一甲啊,秘書長的包放在辦公室了,你趕緊回去,打開辦公室打開領導的門,把包送到人大去,我們去送送秘書長,先走一步了?!?/br> “好好,我這就去?!鄙暌患纂S口應著。 姜震東面無表情地看著封官生,仿佛申一甲根本不存在似的:“那就麻煩封主任了?!?/br> 申一甲見狀,緩緩轉過身去。他還以為封主任找他有什么事呢,原來是讓他跑趟腿,替姜震東取個包。人家姜秘書長已經是副廳級干部了,他一個小科長,給領導取個包送個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申一甲匆匆上樓,去辦公室要來姜震東辦公室的鑰匙,在辦公桌上找到他的公文包,一溜小跑下了樓。他很快趕到了門口,卻發現剛才照相的臺階上下一個人都沒有了。 看來他只能去一趟市人大,把包送到姜震東的手里了。 一想到市人大,申一甲的心里就有一點糾結。對他來說,那個地方本來十分陌生,就因為他去找了了一次于純虹,那里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本來想過,再也不去那個地方了,他和于純虹也不再有任何關系??墒抢咸炱^不去,他他剛剛把那件不愉快的事忘了,那愈合的傷疤就被人輕巧地揭開了。 申一甲離開政府大院,叫了一輛出租車,很快來到市人大。 他順著樓梯往上走,卻不知道姜震東到底在哪里。他想給封官生打個電話,卻擔心這個電話干擾了領導。 在市人大辦公樓的門口,申一甲又被保安攔住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包,對保安說:“我是政府督查辦的,來給新領導送包?!?/br> “快去吧,新領導剛進去?!北0舱f。 “領導在哪兒?”申一甲問。 “不知道?!北0矒u頭。 申一甲上了二樓,硬著頭皮,敲開了一間辦公室。 “我來給姜秘書長送包來了,請問姜秘書長在哪里?” “四樓會議室吧?”一個中年女干部抬起頭,含糊地說了一句,又低下了頭,仿佛姜震東的到來,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申一甲一步兩個臺階,很快來到了四樓,找到了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緊關著,里面傳來稀稀落落的掌聲。 申一甲把頭緊貼在門板上,聽見里面有一個人正在說話。 他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不敢貿然硬闖,在門口來回踱著。不行,不能再耽誤了,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里把包教給封主任或者姜震東,否則耽誤了正事,他會落埋怨的。 “咚咚咚?!鄙暌患子米钚〉穆曇羟昧饲瞄T,生怕驚動了里面的人。 門很快就開了,一個披肩發的女子從門縫里擠了出來。 申一甲不禁連續后退了兩步,從里面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于純虹。 于純虹見門外是申一甲,先是一愣,瞬間又平靜下了,看了看他手里的包,輕聲問申一甲:“你就是來送包的?” 申一甲終于長舒一口氣,看來封官生已經安排好了,于純虹就在門里不遠處等他呢。 “麻煩你把這個包交給……”申一甲猶豫了一下,“交給政府辦的封主任?!?/br> 他本來想讓于純虹把包直接交給姜震東,話到嘴邊,又改變了主意,覺得讓她把包交給封官生更合適一些。他不愿意在于純虹面前提起姜震東的名字。 “謝謝!”于純虹從申一甲的手里拿過包,垂下眼簾,轉眼回去了,門被輕輕地帶上。 怎么又是她!申一甲不想在這里遇上于純虹,可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藍河就這么小。他本來都把于純虹忘了,可是現在卻是這么無情,總是他心如靜水的時候,給他一點刺激。 要是在以前,申一甲做夢也不會把于純虹與姜震東聯系在一起,一直到今天早晨,他看到姜震東的那一刻,才有所醒悟。姜震東身為政府秘書長,肯定是望月樓賓館的???,于純虹學習前就在那里工作,兩個人在那個見面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后來,于純虹被派到省行政干部學院學習,姜震東當時也在省委黨校學習,兩個人應該算是校友了。于純虹學習結束后調到了市人大辦公室,從一個賓館的服務員一躍成為正科級干部,讓申一甲一頭霧水,這才多長時間啊,姜震東也去了市人大,兩個人在那里勝利會師了。 如果于純虹與姜震東真的有關系的話,她老姨從春縣調到市人才交流中心搞培訓,就很好理解了。姜震東一個政府秘書長,從縣里調個人應該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 申一甲悻悻地回到辦公室,慵懶地歪在沙發上,心里很無奈。 一陣敲門聲傳來,聲音很輕,方艷推開一條門縫,向里面看了看。 “進來吧?!鄙暌患子袣鉄o力地說。 方艷進了屋,高跟鞋發出一連串達達的聲響。一股香水味頓時彌漫了整個屋子。 憑心而論,方艷不難看,甚至可以說有幾分魅力,但申一甲的心里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還有一點抵觸。 方艷目光曖昧地看著他,他忙把視線移開。如果申一甲不知道方艷是姜震東的親屬,他這會兒可能真會動心了,一個打扮入時的女部下,這么妖冶地站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示好,就是在試探。 申一甲心里很煩,不就是上個班嘛,穿這么高跟的鞋做什么?如果非要穿高跟鞋也行,那鞋跟上什么非要針鐵掌???他從沙發上起身,轉到辦公桌前,看著方艷的那雙腳,露出一臉疑惑。 “申主任,不是說好了下基層嗎?什么時候出發???”方艷說。 像這種話,這一陣都是王海來問,現在換成了方艷也算正常。不過,申一甲總覺得有一點奇怪,因為方艷說話的語氣,根本沒有請求工作的味道,倒很像是在向他示威:這回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申一甲可不吃這一套,不就是人大副主任的外甥女嘛,有什么好炫耀的。要是在原來,姜震東沒有離開政府辦的時候,他可能還會顧忌一些,現在姜震東已經走了,方大公主應該收斂一些才對啊。 他一屁股坐了下去,沒好氣地說:“方艷啊,你這雙鞋不錯?!?/br> 方艷低頭看了看,得意地說:“我的腳型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