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前男友的女友
申一甲的屁股剛坐到沙發上,聽到宮樹仁的話,騰地站了起來。 “怎么?不想來?”宮樹仁看著他。 “不是不是,太突然了?!鄙暌患仔闹幸魂嚳裣?,臉上卻波瀾不驚。 “你不反對就好?!睂m樹仁說,“我看你去秘書室比較合適,先在政府辦找個科室適應一下?!?/br> 申一甲終于知道什么叫天上掉餡餅了,去秘書室不就是當秘書嘛,這是他現在想都不敢想的事啊。他強壓著心中的興奮,故作鎮定地站好,規規矩矩地向宮樹仁鞠了一個躬:“謝謝領導?!?/br> 白雪松敲門進來,躡手躡腳地走向宮樹仁,宮樹仁伸出一只手,不讓他再往前走了:“雪松啊,你去把封主任找來?!?/br> 白雪松清脆地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宮樹仁向申一甲揮揮手:“一甲,你坐,不要拘束?!?/br> “哎?!鄙暌患谆厣矶硕苏刈缴嘲l上,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轉眼間的功夫,封官生就敲門進來,申一甲又站起來,大大方方地叫了一聲:“領導好?!?/br> 封官生沖申一甲點點頭,來到宮樹仁的桌前。 宮樹仁指了指申一甲:“封主任,我送給你一個兵?!?/br> 封主任立刻明白了宮樹仁的意思,平靜的臉立刻綻開笑容,忙走到申一甲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有力地握著、搖著。 “接待辦、團市委都準備重用他,我想這小伙子應該錯不了?!睂m樹仁說,“先給他個科長,合適的話,安排到秘書室去?!?/br> “好,我這就辦?!狈夤偕呐纳暌患椎募绨?,就要拉他走。 “等等?!睂m樹仁叫住了封官生,“你也太心急了嘛?!?/br> 封官生呵呵笑著:“落實領導指示,就要雷厲風行嘛,這就是執行力啊?!?/br> “你一會兒跟方東明打個招呼,征求一下他的意見?!睂m樹仁說,“那小子挺尿性,把他的工作做通了,你再下手也不遲?!?/br> “是,是,我這就去做?!狈夤偕f著,再次握住申一甲的手,“歡迎你到政府辦來?!?/br> 封官生出去時,宮樹仁向申一甲招手,讓他留了下來。 “一甲啊,抽煙嗎?”宮樹仁問。 “不會?!鄙暌患谆卮?。 “喝酒嗎?”宮樹仁又問。 “不喝?!鄙暌患子执?。 宮樹仁笑了:“煙不抽,酒不喝,那我送你點什么呢?!?/br> “市長,我什么都不要?!鄙暌患滋痣p手,不停地擺著。 宮樹仁打開身后的柜子,在里面搜尋著,先是拿出了兩盒茶葉,然后又取出了一部沒有打開包裝的手機。申一甲明知道宮樹仁在給他找禮品,卻不好再說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拿著手機和茶葉禮盒走過來。 “這可是現在最好的手機了,這幫小子知道我用不上,還總給我送,給你吧?!睂m樹仁把手機盒塞到申一甲的手里,“這是鐵觀音,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這里還有,都是當年的新茶,生態的,你隨時可以過來取?!?/br> “謝謝市長,謝謝市長?!鄙暌患淄蝗挥悬c感動,宮市長太有人情味了,對他這個機關小干部也這么體貼入微。 申一甲拎著精致的塑料禮品袋,離開了市長辦公室,沒敢和白雪松打招呼,很快找到出口,一溜煙地下了樓。他本來想直接去團市委,給韓晗一個答復,現在他不能去了。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沒法去了,因為他不知道到了那里該說些什么。 他叫上一輛出租車,直接回到接待辦,剛進辦公室,文書就過來找他:“申主任,秘書長在等你呢,請你回來馬上過去?!?/br> 他顧不得細想,拿著剛才宮市長送給他的茶葉,徑直來到方東明辦公室。在敲門的一剎那,申一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方秘書長會不會反對他去政府辦呢? 申一甲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孫婧打來的。他不假思索,直接關掉了手機。 孫婧覺得非常奇怪,明明剛才接通了申一甲的手機,卻很快就掉線了。她再撥的時候,手機里卻始終傳出一個單調古板的女聲: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畫展結束了,申一甲到現在也沒給她打個電話,她要的畫弄到沒有,她到現在也不知道。 現在春節過去了,十五也過去了,鐘銘該現身了吧。孫婧給申一甲打電話,就是要問問申一甲,他去雙金公司沒有,鐘銘在雙金公司現身沒有。她要是見到鐘銘,非問出個青紅皂白不可,她的那輛大吉普爆胎的事,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鐘銘搗的鬼。 孫婧從藍河回到春縣,就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藍河市大地會計師事務所的趙玉玨找到了孫婧在春縣的辦公室,孫婧對趙玉玨的印象太深了,他以前曾經見到趙玉玨和鐘銘在一起,始終懷疑她就是鐘銘的戀人。 她在工會的時候,有一次給企業工會委員講課,趙玉玨就去了,還在會后問了她一個非??尚Φ膯栴}。她努力搜尋著記憶,對了,好像是戀人之間如何分手之類的問題。 她曾經叫黑子查一查趙玉玨到底和什么人來往,黑子忙活了一個月,給出的答案讓孫婧大失所望。據黑子說,這個叫趙玉玨的年輕女子有一個男朋友,兩個人經常來往,但深居簡出,很少去公共場所,經常是躲在一個咖啡廳里,會在固定的時間回家。至于趙玉玨還和別的男人有什么來往,黑子沒有發現。 趙玉玨的再次出現,使孫婧徹底推翻了黑子的結論。 那天早晨,孫婧剛到辦公室,秘書宋小妮開門的功夫,趙玉玨從一間辦公室探出身子。孫婧想,這個小女子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從藍河來找她,簡直太突兀了。 “孫書記!”趙玉玨喊了一聲,轉眼間就來到孫婧的面前。 孫婧平靜地看著趙玉玨:“我見過你,但我記不清在什么地方了,找我有事嗎?” “你在工會講課的時候,我聽過您的課?!壁w玉玨眼睛里有一些血絲,好像沒休息好。 “我想起來了,你好像是一名財會人員?!睂O婧假裝回憶著,“我們在會后聊過?!?/br> “你的記憶力太好了,這么長時間了,還記得一件小事?!壁w玉玨勉強地笑著。 “我不僅記得你,還記得你問過我,如果一個女人想和一個男人徹底了斷,應該采取什么樣的方法?!睂O婧推開門,把趙玉玨請進了房間,“找我什么事?” “我來向您請教一個很私人的問題?!壁w玉玨說。 “私人問題?”孫婧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交友不慎,認識了一個不該認識的人,這件事使我很痛苦?!壁w玉玨眨著眼睛,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情緒。 孫婧心里有些反感:你認識了不該認識的人,和我有什么關系?我現在已經不是市總工會的副主席了,也不是全市女工委的主任了,況且你又不是春縣人,我哪有精力管這些婆婆mama的事情。 “你的問題,的確屬于個人隱私,這個問題不在我的工作范疇之內,我真的無法回答你?!睂O婧說。 “我是早晨坐長途汽車從藍河趕過來的?!壁w玉玨說,“就是為了像上次聽你講課一樣,想得到您的開導和啟發”。 孫婧坐在辦公桌前,隨手打了兩個電話,想用一種淡漠的表情讓趙玉玨望而卻步,可是趙玉玨靜靜地坐在她的面前,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 “我一會兒還要出去,你說怎么辦?要不我們再約個時間?”孫婧準備找個借口脫身。 “孫書記,我有點撐不住了,我想問您,您當年是怎么甩掉鐘銘的?”趙玉玨說。 “我當年是怎么甩掉……”孫婧只學了一半,“你說什么?” 趙玉玨不提鐘銘還好,她一提鐘銘,孫婧的感覺就像被人撕下了衣服,露出了不應該露出的部位。趙玉玨怎么知道她和鐘銘的關系?而且態度這么堅決,這么肯定。 孫婧的臉刷地撂下來,騰地站起身:“鐘銘?誰是鐘銘?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有甩過任何人,感情上的事,怎么能用甩這個字眼?!?/br>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怎樣才能逃離他的魔爪?!壁w玉玨說。 孫婧終于確認,趙玉玨果真和鐘銘在一起。她不知道黑子這小子是怎么查的,怎么就沒查出鐘銘呢。趙玉玨能當面承認她與鐘銘的關系,說明他們不僅有關系,而且關系還不一般呢。 在趙玉玨的嘴里,鐘銘似乎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流氓、惡棍,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鐘銘有那么壞嗎? “這么嚴重,你可以去司法機關啊?!睂O婧冷冷地說。 “孫書記,我很佩服您,您能順利地離開他。我希望您能幫我一把,幫助我擺脫這個魔鬼的糾纏?!壁w玉玨說。 “為什么要甩他,他配不上你嗎?”孫婧緩和口氣說。 孫婧倒覺得,眼前的趙玉玨未必配得上鐘銘,她有什么啊,不就是個頭高一點,眼睛媚一點嘛,一個會計師事務所的小會計,沒看出她哪兒比鐘銘強。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壁w玉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