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自從侍者特別提醒過,要兌愁眠注意用毒類型以后,兌愁眠就只用可以致魔物于昏死的毒性,而不用見血封喉的毒素。 于是,等這些魔物們被放倒以后,兌愁眠還得再補上一道斬殺的工序。 除了費事一些外,倒是沒有其他難度。 兌愁眠掛在腰間的彎刀,也是白銀打就。 這刀比中原的長刀弧度更彎,刀鋒更薄,刀身上逸散的寒氣,也更加邪性鋒利。 刀柄上鑲嵌著綠松石和大顆的蜜色琥珀作為裝飾,這把彎刀就和它的主人一樣,美麗優雅,且帶著一股見血封喉的冷酷邪異。 很快,滿場魔物都斃命在兌愁眠手上。 而兌愁眠的氣質仍然閑散輕松。 他不但額頭沒有掛上一滴汗,甚至就連赤./裸蒼白,美玉似的雙足上,也沒有染上一縷血跡。 巫滿霜冷眼看著,侍者們從斗魔場的小門里紛紛鉆出來,把場上的魔物拖了下去。 然后很快,新制成的血酒就被端上來,酬慰觀眾。 巫滿霜也同樣被分得一杯。 冰冷的血酒順著喉口咽下,一股沉郁之氣卻不可避免地涌上心頭。 至于血酒中飽含的躁動靈氣,則被兌愁眠用湮滅級別的劇毒攪個粉碎,再沉著臉將其驅逐出體外。 不久之后,巫滿霜前往后臺,與劍修步冶擦肩而過。 這些日子以來,巫滿霜一直關注著步冶,并且偶爾會在后臺的通道里和他相遇。 有一次,窺得一個不錯的時機,他用兌愁眠的馬甲號主動靠近步冶。 兌愁眠掛起笑吟吟的表情,話里有話地提示道: 你這一次,還是賺了五百靈石嗎? 屯里出來的劍修惜字如金:哼。 兌愁眠不以為忤,只是微微拉長了語調,聽起來有種一字一頓的強調之意: 靈石是很不錯,但這樣的靈石,你還能掙幾次呢? 步冶聞言,頓時一愣,然后氣呼呼地走了,連個背影都沒給巫滿霜留。 巫滿霜: 所以說,這位劍修老哥,他到底是接收到了自己的暗示,還是沒接收到? 自那以后,巫滿霜又給過步冶幾次隱晦的提示。 不過,從步冶的表現上來看,他似乎把那些提示統統當成了嘲諷。 這也沒辦法,就只能隨緣了。 在多次去往地下擂場報道以后,巫滿霜已經默記住了每張觀眾的面孔。 有些觀眾是地下擂場的熟客,七天里有六天都在地下擂場喝血酒,巫滿霜懷疑這人很快就要爆血管。 還有的觀眾來得不那么頻繁,但十天里也至少有一天會在。 最令巫滿霜心下發沉的是他從沒見過一個觀眾,會只來地下擂場一次。 他們往往會在之后的幾天里,陸續回到地下擂場,坐在高臺之上,熱切地等待那杯血酒。 無一例外。 在心中復現著今日見到的新面孔,巫滿霜打開房門,閃身回到自己的屋子。 一般來說,在回到房間以后,巫滿霜往往會做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將看到的觀眾面孔描摹出來,記錄在玉簡里。 第二件事就是 余光瞧見某個意料之中的東西,巫滿霜很有禮貌地沖它點了點頭。 是的,從那天和康八水師兄接頭開始,巫滿霜每次回來,都能看見八水師兄的一根觸手,站在他的桌上,沖他打招呼。 鑒于觸手是手,所以這個動作??梢月撓氤烧惺?。 但同時觸手還是腦子,于是這個動作,也可以聯想成點頭。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觸手或許是交接腕不不不,巫滿霜相信康師兄的節cao。 除非剩余七根觸手斷得一根不剩了,不然不至于做出這種喪心病狂之事吧! 感覺到巫滿霜回來,八水師兄的聲音就從小觸手隨身佩戴的小方塊里傳了出來。 巫師弟,你來了。 康師兄。巫滿霜當即應了一聲。 他雖然面不改色,但心中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巫滿霜有小凌的文筆,那他一定要寫一本《今天康八水師兄又切了新的觸手嗎?》的野史。 不然,實在對不起巫滿霜這些日子的勞心費力。 要知道,因為觸手離體之后,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就會失去活力。 所以,康八水并不負責回收,直接把處理首尾的任務交給巫滿霜。 按照巫滿霜的秉性,如非必要,他是不愿意對熟識的親友用毒的。 哪怕那只是師兄的一截日拋軀體。 所以,巫滿霜一開始,用火燒來處理觸手。 但他后來發現把觸手燒熟以后,那個味道、那個顏色、那個在火焰中爆開的油花怎么會這么香啊! 這一刻,實在令人聯想起醬爆魷魚、辣炒章魚須、章魚小丸子等諸多名菜! 巫滿霜: 雖然但是蛇不能真的不能! 巫滿霜堅強地保守住了自己的底線,在香氣之中把章魚腳腳給燒成了一把碳灰。 于是第二天,吸取教訓的巫滿霜沒有燒掉章魚須,而是把它埋進了窗臺上的花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