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他的聲音竟也非常特殊,輕柔細膩,卻又帶著一股難以親近的陰冷,宛如一條毒蛇親密地劃過你的頸項。 兌愁眠。男子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的擂主名,叫做兌愁眠。 這位名為兌愁眠的南疆修士,果然不同凡響。 是的,盡管尚且不知兌愁眠的來歷身份,但幾乎所有人,都默認為他是一個南疆修士。 無論是那身奇異招搖、中原難得一見的裝扮,還是他隨身攜帶、可以從里面噴吐出數種毒霧煙氣的長煙槍,亦或是男子形如鬼魅,配合著銀鈴聲令人心煩意亂的獨特身法 而事實上,裝扮由言落月提供。 長煙槍只是巫滿霜用出毒霧的掩飾。 至于身法這個確實獨特。 但歸元宗身為昔日天下第一宗,藏書閣里肯定有些冷僻不為人知的內容。 巫滿霜將兌愁眠的人設經營得極其到位。 他一開始就憑裝束先聲奪人。 隨后,兌愁眠輕描淡寫地連勝十場。 他容貌看似艷麗多情,實則心狠手辣,每一場的對手,哪怕修為和他有天塹之距,兌愁眠竟也不肯稍稍饒恕,展示風度。 這南疆妖子的做派執拗古怪。 每一場的對手到了最后,都渾身麻痹、口吐白沫、抽搐倒地,非被侍者給抬下去不可。 有人看不過眼,指責道:他都已經要投牌認輸了,你怎么還攻擊他? 可惜啊,他認輸的速度,沒能快過我出手的速度。 兌愁眠漫不經心地睨眼一笑,挑釁值瞬間拉滿。 而他接下來說出的話,欠揍程度竟然比這一笑更上一層樓。 兌愁眠柔聲道:我只是不懂,像他這樣弱小的修士,不提前練好投降的本事,怎么也敢上臺來對我宣戰呢? 滿場上下,大概只有巫滿霜和言落月知道,那種令人僵直倒地、頭吐白沫的毒煙,除了會讓人喪失行動能力一個月之外,什么后遺癥都不會有。 坐在臺下,聽見這句話以后,言落月瞬間戰術后仰。 如果沒有面具遮掩,旁人一定能看到,此時此刻,言落月的表情變得非常奇妙。 要知道,之前在商量人設的時候,言落月曾經提供過一個捷徑。 她說:滿霜你要是實在演不來這個離經叛道的人設那就模仿一下咱們師尊的模樣? 師尊嗎? 言落月篤定地點點頭:我想過了,以師尊的對外表現,還是能撐起這副打扮的! 現在,巫滿霜明顯有能力撐起一臺戲,言落月的思緒就不由得放飛了些。 比如說,她現在就在思考在巫滿霜的印象里,是不是對姬輕鴻有些誤解? 畢竟,姬輕鴻陰陽怪氣拉仇恨的時候 emmmmm,這個 好像還真和現在挺像的! 好的確認了,小蛇哪里是有誤解,他分明是抓住精髓了! 擂主兌愁眠,他就和前幾天宛如朝陽般一路崛起的擂主口口口一樣,一連打了幾十場,仍然不見半點敗相。 這期間,他被侍者領到后臺休息過,也一連換了幾次等級戒指。 第一次由黑鐵晉升青銅時,兌愁眠對侍者捧上來的獎勵清單,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他懶洋洋地問道:清單里的第一項是什么? 是一百下品靈石,貴客。侍者笑著向他躬身,您確認要兌換一百靈石嗎? 兌愁眠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你去兌換吧換完以后,這些靈石都是你的了。 侍者略略抬頭,微愣了一下,這才小步退開。 由黑鐵晉升青銅,沒有什么技術含量。 所以說,這張清單上的獎勵都是泛泛,沒有什么可觀之處。 會選擇第一項獎勵,并不稀奇。 但對于一百下品靈石毫無留戀,這樣的貴客數目雖然不少,但也絕不會太多。 而一般來說,這種客人不是為了獎勵而來更不是為了在擂臺上切磋尋樂。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由青銅晉升白銀時,兌愁眠慢悠悠地笑了。 他本來就是勾魂攝魄的濃顏長相,氣質里又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東西。 于是兌愁眠這一笑,雖說莞爾動人,卻給人一種艷麗的毒蛇當面吐信之感,瞬間讓侍者從后腦勺一路涼到腳跟。 兌愁眠輕飄飄地問道:我聽說,白銀擂主的獎勵里,有一個愿望? 侍者恭敬地糾正道:是一個可能實現的愿望。 嗯。兌愁眠拖長了鼻音,緩緩點頭道,我就選那個愿望。 侍者提醒道:假如愿望無法得到實現,那您也不能再折返回來,從清單上選擇獎勵。 兌愁眠眉頭微皺,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像是把千鈞重的砝碼,粗暴地扔在侍者的提心吊膽上。 男人冷冷地呵斥道:啰嗦。 是,我明白了,很抱歉。侍者的腰頓時彎得更深,那么,請問您的愿望是 兌愁眠這才重新展露艷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