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言落月回頭,只見元飛羽的雙眼溢出一絲神采。他指著言落月的后背問道: 言師妹,你背上那幾塊,是什么? 嗯? 言落月回手一摸,隔著窩拉絲的衣料,在背后摸到幾枚硬扁軟胄似的存在。 元飛羽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提示道:言師妹,通過劍陣時,不能攜帶防御法器 咦,可我沒有帶啊。 言落月自己也有點懵逼。 又摸索了兩下以后,言落月恍然大悟。 她先是變成龜形,又重新變為人形。 背后的幾枚硬塊因為這番變化,自動抖落在地,又被言落月彎腰拾起。 言落月將那幾枚硬甲在元飛羽眼前晃晃:哦,我確實沒帶防御法器,師兄請看,這是我脫落的幾片龜殼。 元飛羽: 元飛羽目瞪口呆,大為震撼。 等等,龜還會脫殼嗎? 多稀奇的問題啊,我們龜龜當然會脫殼,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言落月憐憫地看著小元師兄,給他打了個比方:師兄,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會掉牙呢。 哦。 元飛羽目光放空,喃喃應道。 我先帶你去拜見峰主。元飛羽告知言落月接下來的安排。 不知為何,他聲音里似乎帶著一絲快樂。 仿佛是忘記帶傘的行人,在見到傾盆暴雨平均光顧了每個人后升起的幸災樂禍。 劍峰上下應該都沒想到,言師妹你這么快就能打通劍陣上來。 更準確地來說,言落月其實沒有打通劍陣,她一直是被打的那個。 不過,誰在乎這個! 兩人并行了一段路后,言落月隨意找了個話題。 我江師兄他 一聽到江汀白的名字,元飛羽瞬間恢復了先前生機勃勃的模樣。事實上,他差點沒當場跳起來。 元飛羽條件反射般答道:我會比江汀白更強的! 言落月忍笑忍得辛苦:是,小元師兄確實厲害,我也沒說小元師兄比江師兄弱我只是想問,江師兄他,從前也來過劍峰嗎? 不知為何,元飛羽并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他用一種十分微妙的眼神,盯著言落月看,仿佛她背后正站著江汀白的影子似的。 小元師兄,你為何這樣看我? 言落月甚至親自回頭看了一眼,確認自己身后沒有人。 她莫名地沖元飛羽攤了攤手:難道江師兄從未上過劍峰嗎? 但江汀白可是個純種的劍修啊。 劍峰有著這樣得天獨厚的教育條件,就算江師兄不是劍峰門下,也不妨礙他過來蹭課嘛。 元飛羽開口,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并不明顯的幽怨。 近百年前,江汀白曾經來過。 言落月咀嚼著這個令人玩味的時間點:近百年前 對。元飛羽幽幽道,和言師妹你一樣,江汀白第一次來劍峰,就打通了我們的劍陣哦,對了,那時江師兄只有筑基初期修為。而且特別巧,被打通的劍陣,就是言師妹你剛剛闖過的、金丹期的那座 言落月: 這一刻,她忽然對元飛羽的哀怨心領神會。 輕咳一聲,言落月尋了個方式轉移話題。 她手指左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巨碑的碑背,同元飛羽請教道:小元師兄,那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為何,一提起這個話題,元飛羽的氣場竟然更加低沉。 他一字一頓道:那是,大道青天碑。 哦,我知道!言落月驟然反應過來,學堂上課的時候,有先生講起過這座劍碑。 大道青天碑,因碑身上以劍意銘刻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之句而聞名。 碑上的劍意渾雄獨特,據說是劍祖昔日臨瓶頸處,深感困苦不得出,于是以劍鋒描繪。 從它立在歸元宗那一日起,至今已經供人瞻仰數萬年,劍意也未淡去一絲。 因為碑上記錄,是劍祖在瓶頸期刻下,所以碑文上的劍意不但殺意畢露,而且沉郁頓挫。 修為較低的修士站在碑文前數丈之外,就會被外放的劍氣當場壓得暈死。 劍峰弟子觀想此碑時,往往以一尺為量詞。從十丈之外起,每往前進步一尺,都可留下一個記錄。 據說,劍峰之中最優秀的弟子,不但可以無視大道青天碑外放的威壓,接近碑文,而且還能在大道青天碑上留下一道劍痕。 就像是元飛羽之前的自我介紹他說,他能在大道青天碑上留下三尺深的劍痕。 光憑這一劍的威力,即使縱覽整個劍峰,小元師兄也必定是年輕弟子里的佼佼者。 言落月將上述語言組織了一下,比較文藝地夸獎了小元師兄。 本來她以為,以元飛羽的傲嬌性格,一定嘴上說著這不算什么,眉目卻會忍不住飛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