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除了固定的幾個對象外,言必信在如意城中認識的人并不多。 窺了一個空子,估摸著增齡丹的藥效快到了,黑袍煉器師便離開大堂,帶著自己的師妹去庭院中透氣。 言落月找了個隱蔽無人的角落,打算把傀儡邢必果收起,再換自己扮演邢必果上陣。 如果有人問起言必信的下落,就統一回答:師兄已經先行離去,留我參加主人家宴席。 正好藥力耗盡,言落月恢復成小女孩的樣子。 趁著四下無人,她先是收起傀儡素體,又披上邢必果的黑色斗篷。 把一切都安排妥當,邢必果這才撣撣衣角,撫平手套上的褶皺,緩步走入廳堂。 斗篷下,邢必果臉上掛著客氣的微笑。 她余光看見掌柜正在跟丁大師在一旁說話,便準備上前打個招呼。 然而,幾乎在邢必果的左腳剛剛跨進門檻的瞬間,大廳中忽然異變突生! 同一時間,掌柜和丁大師舉酒共酌,小議著最近發生的事。 掌柜:對了,好友,今日言大師來參加東家的生辰宴,還是我領進門的。言大師一向喜靜,總擔心人多的地方魚龍混雜,會被偷襲。哈哈哈,這怎么可能 話音未落,四下里猛然傳來幾組摔杯為號的聲音! 掌柜剛剛說到一半的話,在嗓子眼里戛然而止。 他驚愕地睜眼四顧,只見賓客當中立起十幾個表情嚴肅的修士。 他們單看起來都平平無奇。 然而當這十幾人一同站起,大家才注意到,這些人的衣著打扮、舉止氣質,是何等的相似。 主座上,甄卓兒微微一笑,淡定自若地舉下酒杯。 常言來者是客。今日正是良辰,諸位不愿開懷暢飲,莫非是我有哪里招待不周嗎? 見到這一幕,掌柜緩緩眨眼。 不知為何,一股相隔積年的熟悉之情,仿佛正在他心頭緩緩蘇醒 丁大師緊急在桌子底下踹了掌柜一腳。 他嘴唇不動,快速給掌柜傳音道:老友,那位言大師還說了什么沒有? 掌柜很小心地把杯子放回桌上,強自鎮定道: 人多了,心思就多了,勢力雜亂,這也難免。但言大師第二次擔心的內容,實在有點杞人憂天。 言大師說什么了? 掌柜定了定神,想起言大師堪稱奇思妙想的防備,臉上終于多出了一絲笑容。 他舉起一根手指,指了指頭上梁柱:大師居然覺得,這房子說不準會塌,你看這說法有沒有意思? 順著他指尖的方向,丁大師下意識仰頭朝上看去。 與此同時,那十幾名修士里,有人越眾而出,沖甄卓兒行了一禮。 代城主客氣了,我們主人正在路上,愿與代城主當面一晤。 哦?甄卓兒挑起眉毛,那不知賢主人此時在何處呢? 修士往自己腰間傳訊的法器看了一眼,隨即道:主人他這便到了! 話音剛落,眾人只聽自己頭頂上傳來一陣轟隆巨響! 嘭的一聲,連一絲心理準備都沒有,大家頭頂的房蓋被一個黑乎乎的鐵東西直接砸穿。 鐵東西沒有直接落地,而是先在空中停滯了一眨眼。 正是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它的外殼向四周噴出一層柔軟的氣流,事先把落腳點的人和物統統吹飛。 賓客紛紛讓開的下一瞬,這顆烏漆墨黑的趕路法器,垂直而大力地鑿進了甄卓兒的宴飲大廳里。 當它落地的時候,眾人腳下的地板似乎都顫了兩顫。 幸好這法器自帶風卷陣法,提前把落點的賓客用風力推開了。 不然的話,賓客一旦被壓在底下,結局可想而知。 隨即,法器掀開蓋子,一個中年男人沿著階梯緩步走了下來。 赤羽城主孟準,特來祝賀甄道友生辰。 孟準城主生得一張國字臉,長得十分嚴肅端正。 但不知為何,他嘴角卻掛著一絲戲謔浪蕩的微笑,看得讓人感覺極其違和。 這男人一出現,十幾個修士頓時沖他行禮:城主。 而甄卓兒臉上的笑意也淡去了些。 原來是赤羽城主。不知您相隔千里之遠特意前來,闖入我的生辰宴,究竟有何貴干? 孟準擺手一笑。 我趕路急了些,這法器便沒對齊準頭,不小心把代城主的房蓋給砸了個窟窿,并不是有意的,慚愧慚愧不過,這趕路的法器可是我親自煉制,能力確實是好。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法器也有偶爾不精準的時候,代城主千萬莫忘心里去啊。 桌子下面,丁大師的手,已經不自覺抓住了老友清瘦如雞爪般的手掌。 他胡須微抖,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道:房子塌了 房子居然真的塌了! 他們東家的房子,當著他們的面塌的! 掌柜的表情過于精彩,一時間一言難盡。 他的右眼皮從法器撞塌房蓋開始,就在跳動個不停:我看見了,好友,你先讓我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