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以后無論是她,還是其他人,追查起師妹邢必果,可能會追到言落月這個身份上。然后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她和歸元宗一眾弟子往來甚密。 這正好和別人給她編寫的劇本吻合。 除此之外,言落月還認真給言必信捏了人設。 考慮到黑袍煉器師曾在城門口拔腿飛奔,非常從心,言落月量身給自己打造了一個這個煉器師明明超強卻過于謹慎的劇本。 正如同現在。 黑袍煉器師將打樣的法器卡推給掌柜,示意他先查驗一番。 至于他自己,坐姿略微后仰靠上椅背,雙肘落于桌面,十指指尖探出袖口,交疊著撐起下巴。 掌柜的余光一掃,便見煉器師的手指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銀絲鮫織。 他也是和這位大師相處久了才發現,大師雖然才華橫溢,但脾氣卻有些寡淡,性情更是十分謹慎,還有一點刻板的怪癖。 哪怕他們都已經這么熟悉,言必信也仍然不肯讓一絲真容直接暴./露在外,哪怕僅僅是一個指尖。 或者說,正因為他們這樣熟悉,言必信才會在他面前帶起銀絲手套。 據掌柜猜測,前幾次初見的時候,言必信應該是佩戴了更隱蔽、更輕薄的透明rou色手套才是。 一切曾經離開過言必信視線的茶點,他都不會再嘗上半口。 每次來如意樓談生意,言必信總要坐在頂樓窗邊。這個位置臨窗,但沒有完全臨窗。 他的身影隱沒在窗邊墻壁后,一旦發生異動,隨時可以破窗而出。 但若是別人從窗戶外面窺看,也決計發現不了言必信緊貼著墻壁的身影。 諸如此類的細節,還有很多很多。 掌柜:實不相瞞,他也是第一次見識言必信這樣從心他是說,這樣愛惜生命的大師。 注視著掌柜檢查完那套法器卡,言必信慢慢地問道:怎么樣,有哪里不合格嗎? 掌柜連忙笑道:您愿意繼續為我們提供標準化法器,我們求之不得,哪里會有其他要求。 自從甄卓兒以遺孀身份拿下魯家,在如意城立穩腳跟后,言落月就沒有再為招鑫居和魯氏樓提供流水線儲物袋和劍器。 她這樣做,一來是因為流水線的生產方式,勢必會擾亂當前的市場秩序。 二來則是因為云寧大澤周邊,承載的修士數目有限,消化商品的能力也有限,沒必要讓市場過飽和。 流水線這張牌,可以時不時拿出來用一用,就比如說這一次。 但在尋找到合適的時機之前,也不必讓它一直開著。 言必信緩緩道:這套法器卡,我已讓少年們cao演過上百遍,卡牌運行流暢,很是得人喜愛。但雖說如此,你也要尋幾十個嘴緊可靠的人,帶他們試玩這套法器卡。 就像是電影上映之前,會組織觀眾點映。 新游戲上市之前,也得組織觀眾點玩啊。 掌柜捋著胡須,點頭應下,心想大師果然一如既往的謹慎。 請大師放心,咱們是老相識了,我必不會令您失望。 嗯。言必信矜持地應了一聲,即使在精神最放松的時刻,后背也挺直得好像一把標尺。 掌柜又道:還有,這是我們東家命我轉交給大師的。 望著眼前的匣子,黑袍煉器師手掌微沉,掌心先沿著匣縫拂過一道靈氣。 確定匣子干干凈凈后,他才隔著手套打開匣子,只見軟緞之上置著一張艷紅色的請柬。 原來是甄道友生辰設宴。 是,還請大師務必賞光。 言必信緩緩點頭。 他一向是很謹慎的,不肯把未來的事講得太確信,只是道:我知道了。 聽他這樣說,掌柜的便放下一半的心。 他明白,這代表只要沒發生特殊情況,言大師就一定會來。 見掌柜沒有其他事要說,言必信就站了起來。 他身上擴散開淡淡的靈氣,像是清風般從他坐過的椅子、碰過的桌子、端起過的茶盞上拂過,掃去了自己留在此地的一切痕跡。 除此之外,二人腳下的地板縫里,一道微不可查的火光一閃而逝。 那是言大師cao縱異火,燒去了自己脫落的一根頭發。 將這些掃尾工作做完,言必信才對掌柜頷首示意,宛如一片烏云般飄下樓去了。 直到目送言必信的身影離開招鑫居,掌柜的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不是不敬佩言大師的本領,更不是對言大師的行事作風有什么微詞。 但每次跟言大師進行交易,都讓掌柜升起一種他們的交易好像見不得人,鋌而走險進行了違法犯罪行為的錯覺 這感覺真是太奇怪了。明明招鑫居一向遵紀守法,連稅都搶著交啊! 今天的言落月,也一如既往地維持了言必信的人設。 學堂每旬放假一日,簡而言之,就是學九休一。 今天上午的時間,被言落月用來跟招鑫居談生意。 至于下午,言落月則和沈凈玄提前約好,要陪小尼姑一起去云寧大澤上尋找靈藥。 沈凈玄的修為,已經抵達煉氣巔峰,跨進半步筑基門檻,只差一枚筑基丹作為引子,就能順順利利升入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