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藝術
暑假的第一晚,黎歲杪被方靜瑗的電話聲吵醒。 她準備接起電話,對方卻又掛斷,發來微信消息。 方靜瑗:我發現一件事,聞津喻現在在不在你身邊? 黎歲杪:(∩?_?)?━不在。 方靜瑗的電話這才重新打過來。 聞津喻今天估計睡在邵崢鳴家,不一定回來。 他晚上有小提琴演出,演出地點在邵崢鳴家附近。黎歲杪當然知道聞津喻手指上有薄繭,但沒有想到那是拉小提琴留下的。他今晚明里暗里想要邀請她去觀看演出,黎歲杪婉言拒絕,大聲說了“不去”兩個字。 誰讓他昨晚磨得她眼淚都掉了幾滴,鬼才會去看他的演出。 聞津喻對她的拒絕稍有不悅。 具體表現在一整個下午他都用一種黏黏的目光注視著她。黎歲杪之前覺得聞津喻特別奇怪,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在瞧不起誰,黎歲杪還認真回憶了和他第一次見面時他目光里是否有瞧不起她的成分。 所以他用一種潮濕黏膩的目光注視她時,她會覺得相當驚悚。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被珍惜。 她不希望聞津喻這么快地跳到她的魚鉤上。 電話接通,方靜瑗的語氣有些神秘:“歲歲,我從我媽咪這里得到一個消息。你爸現在空出來的那個位子,新上去的人是聞津喻mama的同學,高中同學。我倒不是說這兩件事一定有聯系哦,但是官場嘛——” 方靜瑗聲音停頓:“哪有新鮮事?!?/br> 黎歲杪在陽臺上接電話。 溫柔的晚風穿過她的發絲,吹過她身后的盆栽波斯菊。黎歲杪微微一愣,她心頭快速閃過幾種可以排列組合的預料。她明白方靜瑗的言外之意,也的確有這種可能。說話間,黎歲杪看向對面漆黑的房間:“有這種可能,靜瑗,你媽咪還說什么了?” “多的事就沒有再說啦,”方靜瑗嘆氣,“這種事即使是真的我們也沒辦法。但如果是真的,聞津喻可就是間接害得你不得不回國的兇手之一哦。你爸出事出的也的確有點蹊蹺,但媽咪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話雖然難聽,但很有道理啊?!?/br> 黎歲杪皺了皺眉,聲音依舊很淡然。 “其實不蹊蹺,早晚的事吧。聞津喻說下周能幫我爭取到見我爸一面的機會,我要見他,說幾件事情?!?/br> 她看著他窗臺上那盆淡紫色的夏堇花,微微瞇眼:“不過讓聞津喻上鉤的游戲,還蠻有趣的?!?/br> 電話的背景音很嘈雜,黎歲杪知道她現在肯定又在酒吧。 方靜瑗聽到黎歲杪這句話,興奮地彈舌:“哇哦,歲歲,你說這種話好帶感。好啊,我早就看聞津喻這個臭屁男不順眼了,最好把他釣成狗。你這么一說,我好期待他像狗一樣圍著你轉的樣子?!?/br> 她喝了一口酒:“so fug iing?!?/br> 黎歲杪捏捏眉心:“少喝酒,方靜瑗?!?/br> 方靜瑗對著手機親了一口:“酒是人間至味,我要去親嘴了,歲歲,bye?!?/br> 電話掛斷,黎歲杪嘆了一口氣。 別墅門外傳來跑車的轟鳴聲,車燈照亮了車子前方的柏油路。黎歲杪開門下樓,雖然他們前后左右的別墅都空置著,但這種擾民行為依舊不能被原諒。她走到別墅的大門前,解鎖走出去。 莫禮非從法拉利的駕駛位探出頭:“歲歲,你還沒睡???津喻喝多了,你搭把手幫我抬一把吧?!?/br> 黎歲杪冷冷地抬起眼皮。 聞津喻倚在副駕駛位,長臂搭在車窗上方。他不見得有多少醉意,一雙眼睛直直地定位在她的臉上。他的注視中不含情色與審視的意味,仿佛在注視自己的愛人。這種打量比色瞇瞇的目光還要讓黎歲杪覺得毛骨悚然—— 她走到車門前,不太客氣地扶住他的身體。 聞津喻的肌rou很結實,很重。她差點被壓倒,手臂扶著他撐住,艱難地動了一步。聞津喻沒有將身體所有的重量壓向她,他垂著手,輕輕向內勾,在車燈滅下去后忽然低頭,呼吸落到她耳邊:“為什么不來看我的演出?” 好重。 像大型阿拉斯加括號超級爆毛版壓住了她。 黎歲杪一個眼神都沒給:“欣賞不了高雅藝術?!?/br> 聞津喻點頭,笑一聲貼著她靠近,手指不經意地觸著她的耳垂輕聲道:“歲歲,那上去以后讓我賞賞你的小逼,好漂亮,是高雅藝術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