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0章 愿為國公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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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興城城門大開。 一隊隊北疆軍涌了進去。 所有軍隊都被趕了出來,空著手等著處置。 因為有個北疆軍大將的姑爺,成國公府上下喜氣洋洋的。 馬氏出去看了一眼,回來喜滋滋的道:“娘,說是秦國公進城了?!?/br> “慌什么?” 張氏干咳一聲,“對了,老二呢?” 馬氏回身問道;“姑爺呢?” 在得知長陵率軍跑路的消息后,成國公府的心腹管事們都得知了王老二的身份。 管家說道:“姑爺說是去迎接國公,出去了?!?/br> “娘!” 馬氏有些急不可耐的道:“那是秦國公呢!咱們也去吧!” “我知曉?!睆埵硝久?,不滿的道:“可你急什么?” 婆婆這也矜持太多了吧!馬氏說道,“咱們去迎接,好歹也讓秦國公有個好感不是?!?/br> “好感?”張氏說道:“老二住在哪?” “國公府中??!”馬氏覺得婆婆是湖涂了。 “那是國公府的后院!”張氏眼中多了精光,“誰能住在咱們家的后院?” 馬氏說道:“自家人!” “上次去送嫁的管事回來說,秦國公壓根就不在乎壞了自家的風水,就讓老二在后院和前院中間起了個宅子。這是什么關系?” “一家子!”馬氏若有所思。 “咱們家有個國公的家人做女婿,還不夠?”張氏看著兒媳婦?!白鋈?,要知足?!?/br> 馬氏訕訕的道:“是?!?/br> 張氏見她有些不自在,就嘆道:“此次咱們家接應了老二他們,我還出去散播了謠言,這些是什么?功勞!可再多的功勞能比得過老二在國公身前不住的晃蕩?” 馬氏:“……” “咱們是婦人,能要什么封賞?錢,說實話,我成國公府不差。那么要什么?官爵。誰要?老大。老大如今就在桃縣。誰能幫他?老二!” 張氏的眼中多了一抹從容,“咱們不說,什么都不說。明白嗎?” 馬氏恍然大悟,“姑爺整日在國公面前晃蕩,咱們不說此事,國公也能想起來?!?/br> “所謂識大體,知大局,說的便是有委屈不主動說,有功勞不主動去領,可卻要讓上位者不知不覺中知曉。這里面的學問??!大著呢!” 這時外面一陣喧嘩。 “大軍進城了!” 一隊隊北疆將士列陣走進了寧興城。 騎兵已經沖的沒影子了,那些冒煙的地方隨即傳來慘叫。 在秦國公的地盤上燒殺搶掠,真是嫌自己死慢了。 所有百姓都被要求站在家門口,迎接秦國公。 楊玄來了。 “這是楊……這是秦國公?” 眾人看著年輕的楊玄,不禁愕然。 “好生年輕?!?/br> “頗為威嚴?!?/br> “他看過來了?!?/br> 幾個少女興奮的沖著楊玄舉起手。 沒有人害怕。 按照楊玄的規矩,擊敗對手后,俘虜丟去修路,百姓卻毫發無損。 但可能會被移民。 移民就移民唄! 以往北遼人懼怕移民,可現在卻躺平了。 “以后都是大唐人嘍!去哪都是去!” “是??!” “說是北疆比咱們這還繁華呢!” “說的我都想去了?!?/br> 讀書人大多冷著臉,百姓甚至在歡笑。 “國公!” 王老二笑嘻嘻的過來。 “老二立功了?!睏钚柕溃骸按舜慰蓛措U?” “順遂著呢!”王老二策馬跟在后面。 楊玄對身后的姜鶴兒說道:“晚些令人去成國公府,請那位夫人來?!?/br> “是!” 張氏沒來,這讓楊玄高看了成國公府一眼。 滅了北遼后,加上北疆的地盤,楊玄掌控的疆域甚至比之大唐還寬廣。 有心人開始琢磨這位秦國公未來之路究竟在何方。 清君側! 還是直接謀反! 你說依舊掛著北疆節度使的官銜自立,那不可能。 就算是楊玄愿意,他的麾下也不肯! 誰不想水漲船高? 所謂手握利器,殺心自起。 坐擁能改變天下大勢的勢力,你裝什么低調? “此人怕是要謀反!” 一個文人冷笑道,“我是不會為此人效力的,你等呢?” “自然不會!” 一群文人冷笑散去。 “盯著他們!” 赫連燕冷冷的道。 從進城后捷隆就興奮的一塌湖涂,“得令!” “這是衣錦還鄉呢!”如安笑道。 一個小吏過來,“赫連指揮使,國公讓你過去?!?/br> 赫連燕策馬上前。 前方就是皇城了。 一群官吏正在外面等候。 楊玄下馬。 赫連燕走過來,“國公?!?/br> “后宮很麻煩?!睏钚f道:“此次錦衣衛的人隨行的不少,整頓一番!” 赫連燕應了,隨即陪同楊玄走了過去。 “陛下駕崩了?!?/br> 一個官員說道。 啥? 楊玄一怔。 小皇帝竟然駕崩了。 “太后守著遺骸,大長公主臨走前說,與其倉促下葬,不如留給國公處置?!?/br> 長陵??! 楊玄嘆息。 身后,韓紀說道:“這是讓國公施恩,消息傳出去,北遼的軍民自然就歸心了?!?/br> 赫連榮說道:“善待前朝皇室,這是美名?!?/br> 楊玄說道:“按照帝王之禮安葬。不過不可靡費太過?!?/br> “多謝國公!” 官員跪下,竟然哽咽。 “多謝國公!” 官吏們跪下。 許多人的眼中多了認同之意。 寧興破,大遼亡。 作為征服者,楊玄一句話就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他步入皇城,看看布局,笑道:“和長安差不多?!?/br> 那個官員陪同,介紹道:“寧興的布局當初便是學了長安?!?/br> “倒也方便!” 楊玄到了宮城之外。 一個內侍上前,“奴婢徐欣,見過國公?!?/br> 赫連燕說道:“此人是宮中宦官,歷經三朝?!?/br> “還是個老人!”楊玄說道:“進去看看?!?/br> 隨即,楊玄跟著徐欣進了皇宮。 北遼的皇宮不小,數百年彈指一揮間,一磚一瓦皆是歷史。 太后在前方,一身白衣等候。 “見過國公?!?/br> 楊玄頷首?!盎实蹠缘弁踔Y安葬,你未來何去何從,自行選擇?!?/br> 養一個北遼太后花費不了多少錢。 “多謝國公?!?/br> 徐欣帶著楊玄到了一座大殿前,“國公,這便是勤政殿?!?/br> “北遼帝王都在這里朝議?” “是!” 楊玄笑道:“進去看看?!?/br> 他進了大殿,仰頭看了一眼,只覺得宏大。 上面是御座,楊玄走過去,俯身拍拍御座,隨即坐下。 徐欣心中一緊,看看韓紀等人,卻面色如常。 楊玄說道:“說實話,我以前也想過坐在御座上是什么滋味,想來會格外的威嚴吧!可此刻坐著,我卻只感受到了些壓抑?!?/br> 他攤開腳,不羈的道:“當坐上這里時,就代表著身不由己?!?/br> 韓紀笑道:“國公若是不滿意,可以叫人換了,重新打造一個?!?/br> 這不是要謀反嗎? 徐欣心中暗喜,心想若是楊玄在寧興建國,自己好歹也能繼續做個宦官。 楊玄搖頭,“我的座,不在這!” …… 是夜,楊玄便宿在宮中。 徐欣拿了名冊過來,“國公,這里有些……” 楊玄看了一眼,還好,不是什么嬪妃,而是宮女。 他看了徐欣一眼,“不必了?!?/br> 徐欣愕然,“國公疲憊,她們都會些手段?!?/br> 老子的大腰子要留著回去下種! 楊玄澹澹的道:“退下!” “是!” 徐欣告退。 “你倒是謹慎!” 寧雅韻進來。 楊玄問道:“莫非有什么不妥?” 寧雅韻說道:“先前老夫聽有人說,宮中不干凈,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線。半夜一發簪捅死你豈不冤枉?!?/br> 我本來就沒這個意思……楊玄想起了一件事,“掌教,關中多方外門派,實力如何?” “有強有弱?!?/br> “若是全數加起來,玄學可能敵?” “你以為玄學全是神靈?”寧雅韻說道:“蟻多咬死象?!?/br> “如此……來人!” 烏達進來,“主人!” 楊玄說道:“令老二暫且按兵不動!” “是!” “什么按兵不動?”寧雅韻問道。 “上次云山派人攔截你和阿梁,我自然不會坐視?!睏钚⑿Φ?。 “你這是要動用大軍滅了云山?”寧雅韻見楊玄點頭,心中倒吸一口涼氣,“方外事,方外解決,你這……” “我不是方外人!”楊玄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寧雅韻說道:“如此,老夫去一趟吧!” 云山好歹也算是光明磊落,當初并未對阿梁下手,故而寧雅韻想著去一趟,若是能勸降最好。 云山就在距離寧興不遠的地方。 方外人獲取消息的速度總是要慢許多,大多是從香客口中獲知不只是幾手的外界情況。 這一日,云山掌教郭云海早課完畢,就出來巡查。 晃蕩了一圈,他有些愕然,“香客呢?” 香客一個也無。 有弟子來稟告,“從昨日開始就沒了香客?!?/br> “奇怪了?!惫坪傁肓钊巳ゴ蛱较?,有弟子來稟告,“掌教,有客人求見?!?/br> “誰?” “他說自己是玄學掌教,寧雅韻!” 噗! 一股風平地而起,吹的弟子瞇著眼。 郭云深澹澹的道:“寧雅韻竟然到了這里,開門,老夫親自出迎?!?/br> 云山大門打開,郭云深帶著幾個長老出迎。 其中,就有寧雅韻熟悉的吳榮和富恒。 “掌教,是他!”吳云說道。 郭云深原先是赫連峰的座上賓,長袖善舞,聞言微笑上前,“見過寧掌教?!?/br> 寧雅韻一甩麈尾,“見過郭掌教?!?/br> 二人寒暄一番,郭云深請寧雅韻進去,寧雅韻搖頭,“老夫來此,就是想問問,云山何去何從!” 郭云深問道:“這話是何意?” “嗯!”寧雅韻一看這些人的神色,就知曉事兒不對,“你等不知曉寧興被破了嗎?” “什么?” 郭云深退后一步,“楊玄!” 寧雅韻點頭,“老夫此來,便是問問云山的行止?!?/br> 郭云深深吸一口氣,“北疆軍抵達江州時,老夫就在做準備,可終究無濟于事。既然寧興丟失,大遼想來也沒了。如此,云山此后便緊閉山門,專心悟道?!?/br> “有人說,云山有罪,當贖罪!”寧雅韻說道。 “何人?”郭云深問道。 “北疆節度使,秦國公楊玄!”寧雅韻看著郭云深,“上次吳云與富恒去北疆攔截老夫,想震懾秦國公,郭掌教忘了?” “那次云山出手乃是不得已?!惫粕钫f道:“還請轉告秦國公,此后云山上下閉門不出,十年為期?!?/br> “十年后,天下大勢自然就明朗了。郭掌教倒是好算計!”寧雅韻說道:“老夫最后問一次,可愿下山?” 郭云深問道;“下山作甚?” “為北疆效力!” “老夫只想悟道!”郭云深搖頭。 身后的長老們也是如此。 “我等不干涉紅塵事,上次是寧興逼迫。之后掌教就說過,若誰再來逼迫云山,大不了魚死網破!” 吳云肅然道。 態度很堅決。 寧雅韻嘆道:“以為老夫是來動手的嗎?” “難道不是?”郭云深往前一步,伸手,“還請讓個道?!?/br> 寧雅韻搖頭,推手。 彭! 勁風大作,眾人瞇著眼,稍后就見寧雅韻站在原地,而郭云深卻退后了兩步。 幾個長老上前,郭云深站穩,吸氣調勻了內息,“老夫竟然不是你的敵手,果然了得。不過,今日你卻主動來了云山。寧掌教,各自退一步,否則老夫定然讓你飲恨云山!” 郭云深加上長老們,這便是蟻多咬死象。 寧雅韻問道:“果真不去?” 郭云深說道:“方外人要的是出塵的心思。秦國公既然滅了北遼,接下來必然會與長安不死不休。云山傳承多年,老夫不會讓弟子們卷入這等漩渦之中。寧掌教,死心吧!” 寧雅韻嘆息,反手一撫。 琴聲悠悠。 接著,遠處傳來號角聲。 噠噠噠! 山道上,馬蹄聲急促。 云山傳承多年,山道皆是用石板鋪設,多年來,日曬雨淋,早已斑駁,馬兒在上馬跑起來倒也輕松。 一騎從山道上出現,甲衣,頭盔,神色冷肅。 有人驚呼,“是北疆騎兵!” 騎兵們越來越多。 山門前有一塊寬敞之地,騎兵們結陣,隨后,裂開一條通道。 一騎緩緩上前。 一襲青衫,馬背上的男子眸色深邃,頭戴玉冠,微笑道:“在下楊玄?!?/br> 郭云深行禮,朗聲道:“云山上下,愿為國公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