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我要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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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中。 獄卒們懶洋洋的在外面說話,有一句沒一句的。 “二哥來了?!?/br> 王老二來了,帶著一個木匣子,“查查吧!” 一個獄卒賠笑道“二哥說什么呢!只管進去!” “要查的?!蓖趵隙议_蓋子,里面就是一碗饃饦。他又拿起筷子翻攪了一下馎饦?!岸邕M去吧!” 眾人覺得他太謹慎了。 可這只是王老二較真罷了。 進了牢中,他站在中間看看左右。 “二哥,右邊啊!”一個獄卒提醒。 左邊有人喊道“二哥,二哥!” “誰啊?”王老二問道。 “那位國公?!?/br> 哦是赫連云裳的兄長啊! 王老二喊道“干啥?” “我meimei如何?”赫連羅問道。 “好著呢!有吃有穿,還有睡!“王老二喊道。 那邊沉默了。 “他怎么不說話了?”王老二不解,“至少該感謝我吧?” 獄卒干笑道“估摸著是覺著睡不好聽吧!“ “為何不好聽?難道睡那些臟兮兮的麥草舒坦?”王老二搖頭,覺得人心不古。 他是聽成了您睡了那位縣主啊! 獄卒沒敢說。 見到赫連云裳時,她正在,看的津津有味的。 “二哥!“ 赫連云裳把丟開,起身笑道“你最近不出門嗎?” “不出?!?/br> 獄卒開門,王老二把食盒遞進去。 “二哥進來坐!”赫連云裳邀請。 里面早就改造過了,地上鋪著席子,床榻也是全新的,和家里沒啥區別。 惟一的問題就是周圍散發出來的味道,不過角落里有香爐。 “不了?!?/br> 哪怕門開著,王老二依舊坐在外面。 赫連云裳吃著饃饦,王老二呆呆看著外面。 二哥好傻啊! 赫連云裳吸溜著博饦,看著王老二,“二哥為何不成親呢?” 她覺得王老二雖說傻了些,可架不住條件好啊! 北疆之主的心腹,斥候中的王者……按理,桃縣有眼光的人家,都該上桿子把閨女嫁給他呀! “女人沒意思!” 王老二撓撓頭,屁股磨蹭,面對赫連云裳,“你知曉林駿嗎?” “知曉呀!” 赫連云裳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報答二哥的地方,“那人很厲害?!?/br> “多厲害?” “嗯……他原先在寧興時,也有人請他去參加宴會。有一次吧!有人羞辱他,說他只是林雅的侄兒,溜須拍馬上位,不要臉。二哥,若是你會如何?” 赫連云裳心想,二哥定然會呵斥那人吧! 王老二看著自己的右手,“當然是要動手啊!” 原來二哥喜歡有仇不過夜呀!真好! 赫連云裳笑瞇瞇的道“可林駿卻面不改色,眾人都說他是個沒骨氣的,一番議論,他依舊微笑如故,仿佛說的是別人。當時我在,覺著這人好蠢,是個軟骨頭?!?/br> 她見王老二神色平靜,就好奇的道∶“二哥不覺得奇怪嗎?” ”說故事前面要平,后面要彩啊!我在等你說后面?!?/br> 二哥好聰明……赫連云裳又給二哥貼了個新標簽,“過了幾日,當日羞辱林駿的那人外出狩獵,正好遇到一群狼,他突然馬失前蹄……” “死了?” 眼巴巴等著二哥震驚的赫連云裳有些失望,“嗯!被狼群撕咬成了碎片。后來檢查,他的戰馬馬蹄被人釘了一枚釘子,越跑越難受……” “林駿弄的?” “沒查到誰弄的,不過,接著那日嘲諷他最兇的 那幾個人也跟著倒霉了?!?/br> “還是個狠人啊!”王老二有些憧憬,“腦袋想來會很有趣?!?/br> 赫連云裳打個哆嗦,覺得二哥的殺氣太重了些。 王老二問道“若是林駿突然對自己的敵人笑……” 赫連云裳堅定的道“那必然是有后手,他要占便宜了?!?/br> “哦!“ …… 節度使府的大堂里。 ”……泰州那邊想突襲很難?!?/br> 江存中在分析,“如今是夏季,從夏季到冬季,這一路都是人,農人,獵人……商旅,大軍很難做到隱秘。內州一線我軍的斥候很是嚴密,故而我以為,以林駿的手段,自然該知曉偷襲北疆無用?!?/br> 眾人都贊同這個看法。 “不是偷襲,那么,他想做什么?”宋震緩緩說道∶“你說整肅泰州,他奪取泰州后就大手筆整肅過幾次,如今沒這個必要?!?/br> “也就是說,問題不在內?!眲⑶嬲f道,“那誰說的突襲寧興,說實話,若非我北疆在側虎視眈眈,說不得林雅和林駿還真想來這么一出?!?/br> 北疆在側,一旦林駿出兵寧興,楊玄會毫不猶豫的大軍出擊,碾壓北遼南方。 “所以,他這是吃飽撐的?“張度在苦思。 “你就別想了?!睏钚f道。 “為何?”張度不服。 楊玄說道∶“你比較適合沖陣,這等燒腦的事兒,你還是少摻和?!?/br> 張度想辯駁,可仔細想想,自己好像還真是這樣。 裴儉說道“國公,會不會……是林雅那邊出了什么事?!?/br> 楊玄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br> 能讓林駿低頭的人,唯有林雅。 “林雅有二子,可二子和林駿比起來卻差不了許多,故而林雅重用侄兒??僧吘褂H疏有別,親兒子被擱在一邊,侄兒子成了中流砥柱,換誰都會不滿。老夫覺著,弄不好這是內部出了問題?!彼握鹫f道。 楊玄覺得大致如此,“既然如此,兩件事?!?/br> 眾人起身,束手而立。 從執掌北疆到現在,楊玄看似一如既往,可麾下卻漸漸多了敬畏。 以往見面有官吏還敢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現在清一色的行禮問好,誰敢笑嘻嘻的,回頭等著被劉擎和宋震收拾吧! 人活一世,你要說什么人生目的,百個人中,一百人都是奔著名利去的。 楊玄一再警醒自己,莫要被名利迷惑住。 可此刻看到麾下恭謹,他依舊忍不住倍感爽快。 這才是北疆之主的威勢。 楊玄說道∶“其一,內州斥候注意盯著泰州軍的動向,有發現及時稟告?!?/br> “是!” “其次,北疆軍枕戈待旦,等待我的軍令?!?/br> “是!” 第二個是武將們大聲應諾,仿佛是嘶吼。 都特么的憋壞了,想去殺人立功呢! 楊玄說道“至于糧食,節度使府這邊抓緊落實,入袋為安?!?/br> “是!” 劉擎應了。 楊玄隨即出了節度使府。 “國公!” 王老二回來了。 “老二啊!去了哪?”楊玄問道。 “我去了牢里?!蓖趵隙f道。 “覺著如何?”楊玄從未見到王老二對哪個女人這般親近過,覺得有戲。 王老二撓撓頭“赫連云裳說,林駿擅長隱忍,隱忍之后便是狠辣。我想,他突然示弱求和,便是隱忍。隨后的狠辣……對誰呢?對咱們,他做不到。對外做不到,那對內呢?” 楊玄笑道“老二學會了分析問題,好事兒!” 王老二覺得自己把事兒告知了國公,盡力了。盡力之后,就把事兒拋之腦后,不再琢 磨。 這便是他的好處,無憂無慮,令人羨慕不已。 “可想成親?”楊玄誘導道。 “不想!” “為何?” “女人很麻煩!” “那男人不麻煩?” 楊玄是氣話,可王老二卻點頭,“男人也麻煩?!?/br> 還好,這娃沒那個愛好。 “可男人麻煩了,我能打他呀!“ 楊玄想抽他,王老二一溜煙就跑。 楊玄不禁笑了。 然后,瞇著眼,看著前方。 “老二說得對,一個擅長隱忍,卻又睚眥必報的人。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求和……北疆他無從下手,力不從心。泰州無需大規模整肅,那么,他是圖什么?” 楊玄覺得這個謎團若是解不開,對以后的局勢影響太大了。 “他是圖什么呢?準備弄些什么?!” “難道,他真是和平使者?” “他若是和平使者,我便是慈悲心腸!” …… 坤州。 沈長河離開桃縣后,就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烈日炎炎,州廨的門子沒打采的,聽到馬蹄聲后趕緊抬頭,見是沈長河,就笑道“沈先生回來了?“ 沈長河下馬,活動了一下腿腳,“使君可在?“ “在!“門子賠笑道. 沈長河雖說只是個幕僚,可在泰州,卻是一人之下,什么別駕司馬,都得屈居其下。 故而門子想著示好,就諂媚的道∶“說是使君早飯都沒吃好,一直在看著地圖呢!” “好!” 沈長河顯然是領情了,門子暗自歡喜,等他進去后,得意的都∶“這位沈先生在使君面前可是能說上話的,一句話,就能讓我成為人上人?!?/br> 沈長河到了值房外,見林駿果然是在看著地圖發呆,就笑道∶“使君?!?/br> 林駿聞聲換回抬頭,“老沈啊!如何?“ “妥當了,不過,要賣給北疆五萬石糧食?!?/br> 沈長河進來,也不見外的坐下,順手給自己整了杯茶水。 “五萬石,略多,不過,回頭能補上!“林駿活動了一下脖頸,“楊玄有何反應?“ “霸道!”沈長河喝了一口茶水,渾身放松。 “他在北疆形同于帝王,霸道才對,若還是什么虛懷若谷,便有不臣之嫌?!?/br> “對了,長安那邊,吏部尚羅才下臺了?!?/br> “哦!“林駿問道“可知緣由?“ “被彈劾下臺的?!?/br> “那便是帝王不滿。羅才我記著是武皇的人,李泌能忍他到現在,也是不易?!?/br> “他如今在北疆?!?/br> 林駿本是給自己倒茶水,聞言手停了一下。 水流中斷,茶杯中的茶水漸漸平息。 “哦!“茶壺繼續傾斜,“楊玄倒是喜歡撿些破爛。不過前吏部尚的分量不小,這一下,他的聲望提升不少。長安那邊,李泌怕是要惱羞成怒了。不過,想來他不在乎這個?!?/br> “是!”沈長河笑道“說是楊玄親自出迎?!?/br> “對大才,是該如此。若是羅才來此,我能帶著全城軍民出迎,狠狠地抽長安和桃縣一巴掌?!绷烛E突然換了個話題,“寧興那邊的使者就在路上?!?/br> “誰的使者?“沈長河問道。 “他的!“林駿平靜的道。 這個他,指的便是左相林雅。 “相公的使者?這是何意?”沈長河瞇著眼,眼中有冷意。 “他與皇帝決定擱置紛爭,暫且聯手,共同應對北疆這個大敵。既然如此,自然要做個姿態?!?/br> “寧興相公那邊多的是手段,讓出些利益就是了?!吧蜷L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相公 那邊多是權貴,那些守財奴哪里舍得自己的利益被送出去?相公想來想去,覺著舍棄我這邊更好?!?/br> “這是欺軟怕硬嗎?“沈長河冷笑。 “既然要對付北疆,這邊就成了四戰之地。四戰之地丟出來,讓皇帝的人來接手,到時候敗了,和相公無關?!?/br> “可大好局面啊!”沈長河壓著怒火,“潭州與坤州在手,這條線如今就差個辰州。如此,如何對付北疆,咱們就有了話語權。另外,掌握邊疆重地,說話朝中也得仔細思量,免得激怒了邊疆大將,到時候無法收場?!?/br> 楊玄就是如此,朝中若是敢沖著他嗶嗶,他就能反手一巴掌抽過去。 “有人說我想做第二個楊玄!” “這是輕視了使君?!吧蜷L河不屑的道。 “可我,還真是在重復他的路,一分不差!“林駿說道。 沈長河∶“……“ 林駿指指地圖,“寧興的意圖不外乎便是重整南方的態勢。隨即,大軍就會進駐周邊,隨時準備與北疆動手。到了這個時候,咱們就顯得格外的刺眼。相公的意思,應當是暫且隱忍。畢竟,接下來便是廝殺,咱們的人撤出去也好?!?/br>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話在哪個時候都管用。 “可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泰州啊!“ 沈長河深吸一口氣,拿出了幕僚的從容來,分析道“泰州與潭州之間隔著個辰州,很容易被各個擊破。如此,卻不好堅持。 要不,退回潭州。若是能進一步,便與寧興商議,用辰州來交換我軍退出泰州,如此,兩州在手,咱們還能從容旁觀?!?/br> 這個謀劃不能說不好。 想來,林雅也會認真考慮一下。 至于交換什么的,在大遼不是稀罕事。就說此次皇帝和林雅決定聯手,二人之間就進行了許多交換。 這就如同是商人。 所以,才有人說,其實廟堂之上就是一群商人,只不過,他們做的生意比較大而已! “為何要換呢!“ 林駿目光轉向地圖。 “使君的意思……“沈長河指著龍化州,“如今此處不好拿了,拿到手,寧興震怒,楊玄會出手。龍化州夾在了內州與坤州之間,在這等形勢下,很難固守?!?/br> “原先的謀劃是拿下龍化州?!绷烛E說道“為何不換個地方呢?” “使君的意思……“ 林駿指著地圖。 “我要辰州!“ …… 本月最后三天,求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