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這個天下都是郎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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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一怔,覺得這是玩笑。 楊玄上馬。 烏達走過來,邊走邊解下刀鞘。 “大兄!”李志覺得不對。 “叫我?”楊玄上馬問道。 李志強笑道:“這是玩笑吧?” 烏達舉起連鞘長刀。 “大兄救我!” 啪! “嗷!” …… 腿斷的痛楚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慘叫了一路旳李志愣是沒罵楊玄。 “至少不蠢?!毙l王說道。 “在梁王府中,蠢人會活成行尸走rou?!崩铌媳淮筌嚴艘宦?。 回到衛王的住所,醫者已經在等候了。 “如何?”醫者上前,溫文爾雅的頷首。 “腿斷了?!崩钪敬⒅?。 “痛乎?”醫者用詞很雅致,讓李志不禁生出了好感,“痛?!?/br> 醫者含笑,“且忍忍?!?/br> 他拿出剪刀,把李志的褲腿剪開,嘆道:“毛茸茸的腿,多乎哉?不多也!” 李志哆嗦了一下,“這位……” 衛王府中的侍衛說道:“這是太平名醫……” 醫者淡淡的道:“如今是陳州?!?/br> 侍衛重新介紹,“這位是陳州名醫陳花鼓?!?/br> 李志問道:“冒昧一下,陳先生對跌打損傷可有造詣?” 陳花鼓看看他的腿,伸手摸了一下,就在李志慘嚎時,淡淡的道:“當世說跌打損傷,老夫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br> 邊上躺著李晗,他看到陳花鼓右手小指那長長的指甲,低聲道:“晚些請了軍中的醫者來?!?/br> 楊玄和衛王在前院。 “此事你莽撞了些?!毙l王說道。 “既然都是得罪人,那為何不得罪慘一些?”楊玄心中卻在想著另外的事兒。 趙王竟然想和楊氏聯姻,梁王也是如此,由此可見,宗室和偽帝離心了。 這是個重大利好。 “你以后會多個敵人?!毙l王的神色柔和了些。 “我也不想得罪人?!?/br> 這是實話,楊玄只想做個好人。 “只是無法坐視?!?/br> 衛王默然。 楊玄走到門口,正準備出去。 衛王抬頭。 “我也是?!?/br> 他沒有自稱本王。 楊玄心中樂呵,順勢讓人去州廨說一聲,“就說我去巡查?!?/br> 可有人比他更快。 州廨斜對面,兩個女子正在木架子上翻來滾去,驚險萬分。 圍觀者很多。 “哎!油鍋來了,小心衣裳??!” “哎!讓一讓了!” 老賊一本正經的喊著,王老二也跟著吆喝,“收稅了??!讓開!” 油鍋不怕,有本事你就蹭,回家洗洗還能得些油水。但收稅的是官老爺,攔不得。 兩個棒槌順利到了最前面,蹲在那里,陶醉的看著。 “這個彎腰,哦喲!好嚇人!”老賊目不轉睛。 “哎!她竟然能含著棍子倒立,那牙齒定然厲害,吃rou干都不帶嚼的?!?/br> 王老二贊美完畢,“老賊,該走了,郎君那邊還有事呢!” 老賊搖頭,“郎君說有事,屁事沒有,就是想偷懶,咱們看咱們的!” “這腿,好長!” 這個贊美的聲音有些耳熟,老賊和王老二緩緩偏頭。 尊敬的使君大人換了一身便衣,正在看兩個女人翻跟斗。 外面有人吆喝,“使君何在?使君,使君!” 若是被人發現使君大人蹲在這里看女人翻跟斗,威望會跌幾成? 楊玄低下頭,可低頭瞬間看到了老賊。 娘的! 楊玄板著臉,“這個木架子很危險?!?/br> “是??!”老賊贊道:“郎君憐惜百姓?!?/br> 王老二開口,“郎君憐惜美人?!?/br> 楊玄冷著臉,“老二今日的rou干……取消!” 王老二愕然,老賊說道:“再說話明日的rou干也沒了?!?/br> 楊玄使個眼色。 老賊直起腰喊道:“誰尋使君?” 王老二差點想喊使君在這。 想到自己的rou干,他趕緊捂住嘴。 老賊擠了出去。 再回來時,他擠到楊玄的身側,蹲下。 “郎君,桃縣來了使者?!?/br> “何事?” “說是有人舉報郎君貪腐?!?/br> 艸! 楊玄沒心思看雜耍了,起身去了州廨。 “楊使君究竟去了何處?”使者有些不耐煩,一邊擦汗,一邊喝茶。 “使君去巡查了?!笔拐叨疾荒艿米?,否則回去捅你一刀子,你還不知道。所以盧強很是謹慎。 “哈哈哈哈!” 笑聲中,楊玄進了值房。 使者坐著不動。 從官服看,使者不過八品,竟敢坐著不動,這姿態就有趣了。 貪腐的罪名可大可小,不,是可多可少。 這等事兒沒有證實,就無法拿人。 使者這個姿態,有些像是先入為主。 楊玄自問在北疆官場沒怎么得罪人,更不認識使者。 這是幾個意思? 他微微冷著臉,“何事?” 盧強使個眼色,示意他太過強硬。 楊玄的臉越發的冷了。 許多時候,你的軟弱只會被誤認為心虛。 使者干咳一聲,站了起來。 “見過楊使君?!?/br> 原來你的腿沒斷,也知曉禮貌??! 楊玄淡淡的道:“何事?” 使者說道:“桃縣有人說楊使君貪腐?!?/br> “黃相公如何說?” 楊玄壓根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使者的腰挺直了,“相公說無稽之談,不過舉報人言辭鑿鑿,說楊使君滅了瓦謝之后,收了瓦謝藏寶?!?/br> 那事兒不是只有可汗知曉嗎? 不,是華卓兄弟知曉。 在敗亡之前,華卓把這個秘密告知了女兒慧娜。 慧娜死了,華卓兄弟也死了,唯一知情的便是楊玄和烏達率領的護衛們。 那些護衛沒有根基,楊玄就是他們的天。 而且只要不蠢,他們就不敢摻和這等事,否則楊玄倒霉,你一異族人難道還想落個好? 不說旁人,老頭定然會把他弄的生不如死。 不對! 若是真的發現了證據,現在來的就不該是官員,而是……軍隊! 艸! 淡定! 楊玄說道:“此等事我連辯駁都沒有興趣,相公是什么吩咐?” 使者的態度又恭謹了些,“劉司馬當場發怒,呵斥舉報者,差點動手?!?/br> 老頭越發的沖動了??! 楊玄腹誹著。 “相公令你去桃縣?!?/br> 楊玄抬眸,沒有預料之中的憤怒,只有冷漠,“若是誰都能污蔑一州刺史,以后大伙也都別做事了?!?/br> 使者說道:“相公當場呵斥了劉司馬,劉司馬說讓你去桃縣散散心?!?/br> 若是不自辯,就顯得有些心虛,這事兒一直會懸著。但去自辯又有些憋屈,所以老頭讓他去桃縣散心,順帶把這事兒了了。 “老盧和老曹看好家,我去桃縣一趟?!?/br> 盧強顯然是怒了,鼻息咻咻,“做事的人不得好,不做事的人步步高升,這個大唐……病了!無可救藥!” “老盧別這樣!”曹穎勸著,可不小心卻把茶杯給捏碎了。 老盧人不錯,老曹的演技不錯。 使者干咳一聲,“劉司馬說,楊使君練兵了得,相公說如此,就讓楊使君帶一千騎去桃縣演示一番?!?/br> 這個狗東西! 盧強和曹穎齊齊看向使者。 這個狗東西把順序說倒了,若是他最先說這番話,誰都知曉黃春輝讓楊玄去桃縣是安撫之意。 楊玄問道:“使者和楊某有仇?” 盧強冷笑,“怕是有人想看看使君是否做賊心虛吧?” 使者拱手,“是廖副使的交代,廖副使說,劉司馬為楊使君吃了苦頭,好歹楊使君也得受個驚?!?/br> 廖勁吃飽撐的! 楊玄覺得不至于。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在鼓噪,廖勁干脆就建議讓使者來臨安試探。 有意思??! 楊玄有些納悶,心想自己只是刺史,難道礙著誰了? 陳州是個獨立的地方,劉擎在時,地位不可動搖。就算是他走了,繼任者也不是北疆自己能決斷的……但有建議權。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楊玄侵蝕了誰的權力。 陳州是獨立的……再說一遍,所以,陳州的權力沒有礙著誰。 那特么吃飽撐的? 帶著迷惑,楊玄回到了家中。 “郎君!” 章四娘從門后突然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行禮,“見過郎君?!?/br> “怎么不扭了?”楊玄有些好奇。 章四娘低著頭,她今日穿的衣裳有些大,順著往下滑,露出了白膩的一抹脊背,“怡娘說,以前能扭,現在扭就是挑釁娘子?!?/br> 怡娘對分寸掌握的太好了。 楊玄說道:“扭著也累?!?/br> “不累?!?/br> “為何不累?” “扭著扭著的,就覺著餓了?!?/br> “這還能消食?” 楊玄想了一下那個動作,扭腰,送胯。 這個動作,有些像是卷軸里的快步走,不,是競走。 競走的幾乎都是瘦子。 以后阿寧想減肥就建議她學學這個? 阿寧扭起來…… 楊玄只是想想,就覺得很有趣。 “阿寧,你該減肥了?!?/br> 正在看書的周寧抬頭,迷惑的道:“昨夜你還說我有些瘦了,要多吃些?!?/br> “渣男!”朱雀說道:“帶著妻子出門時,恨不能妻子只剩下骨架好撐起衣裳。躺在床上時,恨不能妻子渾身都是rou?!?/br> 呵呵! 楊玄打個呵呵,“對了,我明日去桃縣一趟?!?/br> 周寧起身,“我去給你收拾東西?!?/br> “阿寧?!?/br> “嗯?”周寧回身。 “要不要給你尋個事做?” “什么事?” “沒事?!?/br> 楊玄想到了護士。 隨即腦海里浮現了一些畫面。 艸! 年輕人血氣方剛??! 楊玄在想,臨安缺少醫者,若是弄個卷軸里的醫院怎么樣? 周寧為院長。 但下屬全是男子也不妥當。 你不忌諱,但外面會傳閑話。 殺人的從不是道德,而是人心。 這事兒…… 那些女人犯呢? 可另一個麻煩又來了。 周寧去外面做事,家中的事兒誰來管? 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罷了,楊家的事兒真不少。 這個問題暫且擱置。 楊玄找來了怡娘。 “貪腐?”怡娘怒,“郎君何曾貪腐?” 瓦謝部的藏寶就在太平那邊,怡娘果然是不講理的偏袒??! “這個天下都是郎君的!” …… 老劉頭是斥候首領。 斥候越老越值錢,所以,哪怕是到了該回家帶孫子的年紀,老劉頭依舊出沒在北遼一線。 他帶著二十余斥候出了桃縣,一路哨探過去。 “小心些!” 在看到了一片馬糞后,老劉頭讓斥候們別下馬,他自己去檢查。 他撿起馬糞,掰開看看濕度。 “新鮮的!”老劉頭面色微變,再用手指頭碾碎馬糞,隨即上馬,“有上好的豆子,走!” 馬蹄聲從側面傳來。 一隊北遼騎兵狐疑的看著這邊,有人喊道:“是唐軍斥候!” 隨即就是一次追逃。 “快走!” 老劉頭喊道:“先去兩個人?!?/br> “老劉頭,側面!”有人驚呼。 另一邊也出現了遼軍,黑壓壓一片。 老劉頭看了一眼,面色大變:“少說千余,這是要突襲哪里?” 面對北遼的強勢,北疆采取的是防御態勢,北遼無計可施,除非愿意付出巨大的傷亡去攻打堅城,否則最好的法子便是突襲。 而斥候們的作用就是及時發現北遼的突襲。 “走!” 雙方不斷接近。 老劉頭喊道:“王二,帶著兄弟們先走!” 王二說道:“那你呢???” 老劉頭說道:“耶耶就算是去了地獄,也能活著回來?!?/br> 無數次出生入死,造就了老劉頭漠視生死的坦然從容。 他一人落在最后面,拿出弓箭,返身,腰那里咔嚓一聲。 老了! 年輕時他還能扭的更厲害。 張弓搭箭。 咻! 一人落馬。 再度放箭。 一騎斜刺里急速沖了過來。 他飛身一撲,就撲到了老劉頭的身后,左手扼住他的咽喉,右手去搶馬韁。 對于斥候而言,被俘獲比死亡還令人懼怕。 雙方對待對方的斥候都不會留情,能被幾刀砍死就算是祖上積德,更多的是用天底下最惡毒的酷刑拷打。 老劉頭的腦袋后仰,右手猛地一肘,可對手卻有甲衣擋住了這一擊,接著抓住了韁繩。 只需把韁繩拉一下,這個俘虜就到手了。 老劉頭的身體一松,身體后倒。 對手猝不及防,竟然被這一下撞了下去。 但他也順手把老劉頭拖了下去。 “老劉頭!” 前方的斥候們目眥欲裂,有人想掉頭,被王二喝罵,“快跑!” 老劉頭勉強站起來,沖著他們揮手,“跑!跑??!” 風吹散了他斑白的長發,一個繩套飛了過來,老劉頭單手握住,繩套收緊,他及時松手。 馬蹄聲驟然大作。 前方的斥候突然掉轉馬頭沖殺過來。 “老劉頭,挺??!” 老劉頭舉目看去,就看到一面大旗。 大旗迎風招展。 上面一個大字。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