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8.鸞鳳來儀(32)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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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來儀(32) 華映雪的表情慢慢的冷了下來:“是……她們因我而死, 我從沒否認過?” 想把一個人的生魂引出來, 就得有一個合適的盛放生魂的容器。最開始,她以她自己為容器, 可這個所謂的神女,惡念太深了。只要稍一不留神,‘她’占了主導,就想著自殺,想著死。那可是自己的身子!沒有這個身子,‘她’還能找到另一個。但自己,卻沒有了第二次。 她得削弱‘她’,她得想辦法壓制‘她’。 怎么辦呢? 她那時候能接觸的, 也只有陰家的人而已。 先是陰夫人, 再是陰少夫人, “我從未想過要她們死。只是借用一下她們的身體而已??上?,陰家的男人將女人保護的太好了,一點風浪都經受不起。只不過身體里多了一絲生魂,有什么可怕的??山Y果呢……她們不是我殺的, 也不是‘她’殺的。都說那婆媳死的蹊蹺, 可究其原因, 她們也不過是自己把自己嚇死的而已?!?/br> 先是纏綿病榻, 然后恍惚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我偷偷的跟她們說的, 不要害怕, 過段時間就會好了?!比A映雪臉上露出幾分純真的無辜來, “可是她們不知道怎么想的, 更害怕了!我說了,我跟她們說了,不要害怕??伤齻円娏宋?,還是跟見了妖怪一樣,這能怪我嗎?我不是妖怪,她們也不是。不知道她們在怕什么,總之,她們就是自己把自己給嚇死了。我當初還擔心她們會跟她們的男人說,可是女人就是這么愚蠢,總是擔心一些有的沒的。許是那個‘她’對陰家的男人,有過幾分覬覦之心吧。陰夫人覺得‘她’一定會吃了她,為的就是代替她成為陰夫人。還沒戰,便先退了。陰少夫人呢,大概從‘她’的記憶里知道,到了自己身上的女人原來覬覦過她的公公,她可能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兩人一體心思情感被彼此左右,憂心忡忡、擔驚受怕、再加上禁忌的關系等等,沒撐多久,也死了?!?/br> 說著,華映雪的眼淚落下來:“你知道的……我不想這樣的。真的一點也不想這樣?!?/br> ‘她’是被削弱了,可也更不服了。她拘‘她’,‘她’就橫沖直撞的逃。那么弱的生魂,能奪舍誰呢?陰家先是有一對早產的雙胞胎男孫,本就體弱,在她們母親死后也先后因為不明原因跟著去了。不出半年,最小的也沒了。 這種橫沖直撞,選擇宿體上,不由她也不由‘她’。 根本就是誰也沒想到的結局。 反正是死了最無辜的人,而如今陰家的那個活著的獨苗孫子,是陰成之續弦所出的。只是這續弦短命,是自然亡故的。 說著,華映雪就看向宣平帝:“你不也是知道陰家的女人死的蹊蹺,才注意到我身上的嗎?” 宣平帝看著華映雪:“如若不是你,她不會如此,更不會害了無辜性命。她心底純善……” “純善?”華映雪像是聽到了了不得的笑話,“可這純善之人,害死的人命就不是人命?” 林雨桐就注意到,原本楚楚可憐李妃猛地抬起頭來,再不復剛才那副神態。她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華映雪,像是再問:我到底是害了誰的性命? 華映雪似乎注意到‘李妃’的變化,她呵笑了一聲:“是誰告訴皇帝,吃人參果能長生不老的?你所言的那人參果,好不神奇!什么具天地之靈根,得天地之造化。三千年一開花、再三千年才結果,后面還要三千年才能成熟,并且一波才能結出三十個果子。呵呵……這人參果兒,光是聞一聞就能活三百六十歲,要是吃了一個那更了不得,能活四萬七千年!這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這話不知道是問‘李妃’,還是問她身體里的另一個她。 ‘李妃’木然的點頭,華映雪也跟著點頭。 這話是自己說的,那又怎么了? 本就是不得脫身的情況下,說出來騙這個男人的。 他一味的從自己討要長生的秘訣,可是哪里有什么秘訣?就算是想把空間給他,那也不由自己說了算啊。 一個謊言得需要無數的謊言去圓。 她所知道的能夠長生的,都是有限的。 比如:唐僧rou、太上老君的仙丹、王母娘娘的蟠桃,再就是人參果了。 這些都不敢說一定能長生不老,只是說能延年益壽。 當然了,真能活個千年萬年,對凡人而言,就已經足夠的有誘惑力了。 但這前三個都太扯淡,成不了仙,上哪找太上老君和王母娘娘去。 再說了,唐僧是誰?自己跟人家說的清楚嗎?更別說唐僧rou的典故了。 只有人參果,這玩意比較像是真的。 她當時是怎么說的,她說:“……在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之中,找一找許是能找到這樣的天材地寶。但這樣的東西,都成了精怪了。不好找……而且這樣的好物,附近總有猛獸或是什么人守護。不輕易得的?!?/br> 如今可不是現代,現代就沒有人不能到達的地方,但以如今這條件,隨處都能見到人跡不至的茂林。 找去吧。三十年五十年的找去吧。 她當時就說過了,“這樣的東西,是要有機緣的?!币簿褪敲杏袝r終須有!潛臺詞便是:命中若無莫強求。 找不到,這就證明機緣不到。等那個時候,這個男人也老了,她的孩子也都大了。糊弄糊弄,這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她都想好后續怎么忽悠了。 什么海外仙山,什么蓬萊仙島,說不定,還能意外的開辟海外航線。 但是,這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她從不信什么巫術,但是這次,她信的。 這個叫華映雪的女人,當年還是個一臉稚氣的小姑娘,可在她看來,她就是厲鬼。 如今,竟然指責自己害人? 自己怎么害人了? 華映雪哈哈就笑:“自以為是的女人!在你還為你的謊言沾沾自喜的時候,一定不知道,巫家正因為你的一個謊言而受難。全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口,死了一百三十六。唯獨剩下一個我!那天,我偷跑出莊子,玩的忘了時間。在樹屋里睡著了,這才僥幸逃的一命。不知道為什么會針對巫家是不是?因為巫家有巫祝的傳承,不過已有數百年不曾管過世俗事了。都傳巫家有一家傳的寶藥,長三尺有余,成了人形,頭身手足俱全,像是帶笑的嬰孩。他對你說的人參果深信不疑,那是因為,巫家真有一個跟你說的東西對的上號的東西??赡鞘鞘裁茨??祖上將之珍藏,以為是什么珍寶??稍谖页跤杏洃浤且荒?,山里發了一場山洪,許是上游的水里沾染了穢物,巫家上下,皆是染了疫病。家祖將寶藥拿出來,一家人分著吃了?!闭f著,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似的,莞爾失笑:“什么寶藥,就是長成人形的野山芋。而且早成山芋干了,熬煮之后,也不甚好吃。臨了,還是一采藥的道長,施藥救了巫家的性命?!碑敃r那道長就說,巫家祖上損了陰德,哪怕是避世避禍,只怕也逃不開天災人禍。此次疫病,說是偶然,倒不如說是天意。他違背了天意,救了巫家的性命,但來年,巫家只怕還是脫不開滅族的命運。這些話,當時誰都不信??勺詈?,還真被人家說著了。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拔也恢辣菹屡扇サ娜?,跟家祖家父是怎么說的。為什么明明沒有陛下要的東西,他們仍要殺人放火?我在樹屋里睡著了,等火起,我才醒過來。沒人知道,我當是看見火是從巫家的宅子里燃起來的時候的心情,我拼了命的往回跑……看著那些黑甲衛騎馬離開。我跑到家門口,火已經蔓延出來了,父親正趴在門檻上……” 他當時已經奄奄一息了,靠著怎樣的毅力才爬出來的,她不敢想象。 父親說:“爹爹知道乖囡囡不在,本來想去找囡囡的,可是他們來了。不過這也是囡囡的運道……囡囡跟著狼叔……好好活著,忘了巫家,好好活著……” 狼叔是父親早年救下的狼孩,一直在山林中同野獸為伍。哪怕父親教他人言,教他禮儀,他還是更喜歡山林。 在父親要咽氣的時候,狼叔趕來了。父親在狼叔的手里寫了幾個字,然后將自己的手放在了狼叔的手心里,就垂下了手。 后來,狼叔帶著她去了一出道觀,在那里見到了救過巫家性命的老道。 狼叔不常跟人打交道,說話不順暢,他當時是這么跟道長說的,他說:“……巫家血……開巫家術……” 巫家的術法,只有巫家的血脈才能開啟。 父親是想用這個,換取道士庇護自己。 可巫家的術法,是巫家的根本。從有記憶以來,祖父就是那么說的。 自己是巫家人,怎么能將巫家的術法交于旁人? “于是,在道長將我帶回巫家的宅子,到了巫家修建在地底的密室,要用我的血開啟術法的時候……”說著,華映雪就頓了一下,然后輕輕的吐出了四個字:“我殺了他!” 輕巧的一句話,聽的林雨桐都不由的不寒而栗,當時的華映雪該是才多大? 看著幾個人都不可置信的目光,她輕笑一聲:“我年紀小,是不可能殺了他。但是,巫家的密室的機關,卻能。他之前能避開是他的本事,我能在他沒防備的時候觸發機關殺了他,那是我的本事。巫家的就是巫家的,誰起了貪婪之心,誰就該死!道長臨死前也是這么說的,他說他修道一輩子,還是勘不破一個‘貪’和‘欲’,他的死,是他的錯,跟我并不相干。這話是他說的,所以,真不怪我的。他的死,不能算到我的頭上!” 她輕輕的笑,笑的人越發的毛骨悚然。 “我本來是想叫狼叔來,把道長安葬了的。誰知道,他的徒兒追來了?!比A映雪呵呵的笑,“您知道他的徒兒是誰吧?就是那個嘴快惹了禍事回山躲避的道士玄機。他倒是真有兩分道行,算出他師傅可能有血光之災,就追了過來??墒遣磺?,他來晚了。他倒是心善,以為我嚇著了,就在安葬了他師傅之后,帶著我回道觀了。又問我是誰,他師傅是怎么死的?我就告訴他說,我是巫家的人。巫家人的血能煉制長生不老的丹藥??墒悄切﹣碚宜幍娜?,不知道為什么偏偏把巫家的人都給殺了。至于他師傅的死,我只說,巫家人有煉丹的法子,道長是找巫家藏的煉丹道法去的,不甚觸發了機關所以死了。不知道他信了還是沒信,但他接納了我。后來,我才知道。玄機是自己惹下了因果。華家因他而滅門,甚至戚威都受了牽連被牽扯了進去。他想用我去換取華家的一個生機,保存華家的血脈。于是,就這樣,我被他帶到了陰家。陰伯方并不是信什么血能長生,但他也想保全戚威。用他的話說,大靖離不開戚威。于是,我就以為陛下煉長生不老的丹藥的原因活下來了。我想,陛下當時一定是惱恨急了。殺了那么多巫家人,才發現,殺了的都是寶庫。于是,你對我真的很好,怕我出現任何意外。只除了每月,都得給你放一些血?!?/br> 說著,她就把袖子撩起來,露出一雙滿是疤痕的胳膊來。 “以前,我最羨慕帶鐲子的姑娘?!闭f著,就自嘲的笑,“長寧不喜歡戴這些零碎的東西,覺得麻煩。但是惠梅喜歡……我最喜歡的就是那一對雪里紅梅了,怎么那么好看呢?只可惜,哪怕我的手腕上沒有明顯的疤痕,我自己也這一雙手臂若是露出來,該是怎樣的丑陋。哪里配得上那么好看的鐲子?!?/br> 林雨桐了然,這惠梅是太子妃的閨名。少女時候的華映雪,心里還不定怎么羨慕嫉妒這兩個小時候的伙伴呢。 果然,華映雪笑道:“我們一般年紀,憑什么她們就能活成那樣。從小姑娘,長成大姑娘,一個有了要定親的對象,一個可以隨便在王孫公子中選擇。而我呢?那時候的我……我愛慕陰家的公子,哪怕心懷怨恨,只想著復仇,也想有朝一日能……可是……這不過是我自己的妄想罷了?!?/br> 說著,她頓住了,看向一直愣愣的‘李妃’,“知道了吧?,F在知道我為什么那么恨你了吧!你純真善良,你沒有害人之心??晌准乙话俣嗫诘脑┏?,又該朝誰去討要?” ‘李妃’像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一般,眼睛不停的朝上翻,整個人都在抽抽。抽過了之后,嬌弱的李妃猛的睜開眼,剛才華映雪的話,她應該是聽見了。才一醒過來,人還沒有站穩,她就‘呸’了一聲:“你愛慕陰家的公子?你愛慕陰家的公子,又怎么會偷偷溜到九重宮?你不到九重宮,又怎么會……” “你放屁!”華映雪的面色一下子漲紅起來,很有幾分怒不可遏,“我當日要不是為了復仇,又何必哄騙玄機?去九重宮,就是要查清楚,‘她’所說的無價之寶到底是什么?” “呵呵!”李妃對此滿是不屑,“結果呢?就查探到‘她’跟陛下的床上去了?!?/br> 華映雪面色慢慢的白了:“你以為我愿意?” 她是摸黑偷著去的九重宮,那時的九重宮已經跟冷宮差不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那天,皇上偏偏去了。她剛摸到臥室,就有人進來了。然后她沒處可躲,就躲到了床上。沒想到,皇上摸到了床邊,于是兩人就……看得出來,皇上當時也非常吃驚。她又不敢叫嚷,真叫人知道皇上寵幸了公主的陪讀,只怕皇上會叫她‘病逝’,然后被人養在籠子里,只為了那點血。 她除了順從,沒有第二天路可走。 等事情發生了,宣平帝也感覺出來了。但當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兩人就這么成了事。 李妃冷笑:“你壞了我的好事。那天,好不容易想辦法把陛下引到九重宮,卻被人意外的攪和了。事畢,我更被陛下厭棄,而這個害我的人是誰,陛下倒是護的緊。我當時都不知道。過后,自然要留心的查證的,這宮里的女人都是有數的,很快我從皇上對你的態度變化上查到了你身上。你刻意的躲避,一個月之后你自己出宮弄了墮胎的藥,這些我都知道。你本就氣血虛,貿然墮胎,服用了過量的墮胎藥,加上年紀又還尚小,幾乎是要了你的命。命撿回來了,你卻永遠都不能生育了?!?/br> “是!”華映雪露出幾分悲苦之色來,“巫家的血脈,要在我這里,徹底的斷絕了。都如此了,我若是不能報仇,如何對得起巫家的死去的亡魂?!?/br> “你的復仇,就是害我的長寧?!币恢睕]說話的皇后,這次開口了。 華映雪愣了愣:“長寧啊……”她奇怪的笑了笑,“是啊,我都不能得到幸福,她憑什么幸福?我都不能遂心如意,陳慧梅憑什么遂心如意?我當是要是不做點什么,證明我還活著,我覺得我會撐不下去的?!?/br> 哪個少女不懷春?可才長成花骨朵,迎頭偏是冷風澆! “我承認,那個時候我被恨蒙蔽了雙眼。傷害了無辜的她們?!卑炎鲞^的錯事壞事說的這么無辜的,也確實是一種本事。 華映雪看著皇后:“您其實一直對我不錯。跟在長寧的身邊,吃穿住行,不曾受過一絲委屈。我知道,您心里一直恨皇上,您吃齋念佛,還請無塵這樣的老尼進宮跟您說佛理,其實,怎么想的,只有您自己知道。而那時候,我也知道?;噬嫌梦业难?,請了人在煉丹。煉丹嘛,不能在宮里,不能離皇城太遠。得方便皇上去看,還不能引人懷疑。于是,我就告訴皇上,長寧愛出去玩,有個院子就方便了。于是,這院子就輾轉成了長寧的。其實,院子的后門是鎖著的。長寧以為,后門的后面就是小街道,可是,她占的其實是前院,更大的后院,她其實壓根就沒去過。公主的地方,宮里人進進出出不是很正常嗎?皇上覺得很方便。本來這么下去挺好的,可是皇后娘娘,您做事也太不縝密了?;噬系拿l,怎么能隨便拿出去呢……” 皇后這才有了一瞬間的恍然,看向宣平帝:“皇上以為,我這是要害皇上?” 宣平帝抿嘴:“說好的白頭偕老,是我對不起你在先。這事……不怪你!” 皇后搖頭便笑:“我用的頭發,有你的,也有我的。那是我們大婚之夜,從你的頭上和我的頭上分別取下來的一撮頭發。說好的結發為夫妻的。你棄我而去,百求不回。我將‘結發’交給高僧大尼,為的不過是讓他們在佛前多供奉,只愿來生,你我再不相逢。你怎么會想到,我害你的事上去呢。原來,長寧當年的遭遇,是您想給我一個教訓,可我還傻傻的以為只要什么都不追究,就是替陛下掩蓋不愿意叫人知道的事。我對不起長寧,在您和長寧之間,我犧牲了長寧的名聲,我一直以為,我維護的是您的名聲。要不是今兒這話說透了,我還不知道我錯了,錯的有多離譜?!?/br> 宣平帝愣愣的看著皇后:“你沒有要害朕?” “誰說我要害您的?”皇后臉上的表情似悲似怒,就那么看著宣平帝,“誰說我要害您的?我們一起的那些日子,您忘了,我不會忘。那是我一輩子過的最高興的一段時光。我所祈求也不過是來生不相遇而已。不遇見你,便能無悲無喜??删徒裆?,我從不曾后悔嫁給你,不曾后悔給你生養了三個兒女?!?/br> 宣平帝從皇后的眼里看到的只有真誠,他扭頭又看向華映雪:“你來告訴朕,皇后到底有沒有要害朕?” 華映雪默默的看向皇后,皇后就那么跟她靜靜的對視。良久之后,華映雪奇怪的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搖頭:“皇后從不曾有過害您的心思。是我……故意叫您這么以為的。就連太子那里……也是我誤導的。太子以為皇后想謀害您,因此,在長寧的事出了以后,并沒有過分的要求往下查……” 宣平帝接連往后退:“又是你?!” 怎么又是你? 林雨桐看見皇后抓著佛珠的手松了松,她的眼睛一瞇:事情真是這樣嗎?皇后真沒有要害皇上的心思嗎?只怕未必吧。 只是不知道,華映雪跟皇后之間打的什么啞謎,華映雪將這件事都兜下來了。 她不由的搖頭,后宮就這四個女人,可如今冒出來的這三個,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剛這么想完,就否定了。其實后宮的女人從來都是五個。跟這四個比起來,只怕那個才是最單純的一個。 此刻,宣平帝的心里只怕也是這么想的,他逼問華映雪:“她呢?叫她出來跟朕說話?” 華映雪哈哈就笑:“在折騰死一個又一個之后,她不敢再折騰了。我不叫她出來,她不會出來的。別想著殺了我……真殺了我,以她現在的情況,就是個魂飛魄散。你想要的那個長生不老,就永遠也不可能了。您真要這么做嗎?” 宣平帝冷笑一聲:“既然為了復仇而來,你就不會輕易的罷手。只怕給你什么,都不足以卸下你的心頭之恨。既然如此,朕又何必跟你談呢。關起來,慢慢的折磨。只要你不死,就一直折磨。折磨的你愿意放她出來為止?!?/br> “不要!”‘李妃’木著一雙眼睛,喃喃的念叨,又不停的搖頭:“不要……不要……不要造孽了……我說……說……我說……” “閉嘴!”華映雪厲聲呵斥:“說!說什么說!這樣的人長生不老,你是要害死更多的人嗎?” ‘李妃’搖頭,對著華映雪道:“你……也想要……長生不老……巫家沒有了……你在……巫家……就在……” 宣平帝露出了幾分了然之色:“原來如此?!?/br> 巫家除了華映雪算是死絕了。華映雪不能生育了,只要她不死,巫家就永遠都在。 華映雪看著‘李妃’,話卻不知道是對‘李妃’說的還是對另一個‘她’說的,“你總說,除了你沒人可以啟動你的法寶??伞睦镞€有什么你?三魂不全,六魄分離,你還是你嗎?別做夢了。除非,你到我身上來。我在,則你在?!?/br> ‘李妃’的眼里閃過一絲掙扎,林雨桐緊緊的盯著,說實話,眼前這種情況,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她關注著‘李妃’的一舉一動,突然,她看見陳妃微微的動了一下,還來不及細想,就看見陳妃的手一抬,接著就是李妃的尖叫聲。 一根簪子,從側面,插進了李妃的脖子,鮮血汩汩的往出冒。 華映雪瘋了一般的撲過去,一把拉住李妃的手:“回來……回來……回來你就還是你……你還能回到屬于你的地方去……” 話沒說完,華映雪軟倒了下去。 連林雨桐在內,都覺得,許是那個她成了完整的她。 陳氏看著倒在血泊里的人,冷靜異常的喊著:“太醫!傳太醫?!?/br> 皇上的身體就是如今這樣,太醫十二個時辰就在左近。 林雨桐靜靜的看著,李妃沒死,看著陳妃卻恨不能吃了她。華貴妃沒醒,具體是個什么情況不得而知。 陳妃為什么要殺李妃,而李妃究竟是死不死的,宣平帝絲毫都不關心。 他只神情莫測的看著昏迷中的華映雪,然后就喊馮千恩:“帶華貴妃走?!?/br> 走? 去哪? 皇后緊緊的盯著宣平帝背景,宣平帝到底說了一聲:“你回宮去歇著吧。沒事了!” 至于陳妃,誰也沒提。 林雨桐看到這里,就沒法看下去了。而皇帝帶著華映雪去了什么地方呢? 她大膽猜測:“會不會是無極宮呢?” 估計不會! 去什么地方都不會叫華映雪去無極宮。否則,那個女人真可能瞬間就消失了。 宣平帝不會想到這一點,但他同樣得防著華映雪接觸無極宮。 他怕對方回捷足先登。 要是自己是宣平帝,自己會做什么呢? 一定會想辦法拿到巫家的術法,再次從華映雪的身上把那個女人給搶回來。 那么,隨之而來的,就是后宮的禁很快就能解了。她現在留下這里,一點意義也沒有。 這次,她沒有選擇從正陽宮的方向出去,她選了九重宮的方向。 李妃受傷了,九重宮馬上就會亂起來。這是混出去最好的時機。 從密道撤出來,沒想到九重宮的出口,會是在菜窖里。 當然了,這菜窖在以前,可能并不是菜窖。但具體是做什么用的,那就說不清楚了。反正現在是做菜窖用的。菜窖里放著紅薯各色的菜干等等,她微微的嘆了一聲:其實這女人說的是真話,給宣平帝的寶貝,全都在九重宮里。這里的作物,能叫他成為一個名垂青史的明君。千載萬年之后,還依舊會被人記住的人。這其實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長生不老了??上?,他被一葉障目了??帐刂鴮毶蕉蛔灾?。 跟林雨桐想的一樣,九重宮很快就亂了起來,進進出出,好似皇上也解禁了。 宮里瞬間就熱鬧了起來。 林雨桐出宮要比進宮容易的多。出去之后,林諒在等著,手里拎著包裹。 找個叫角落,將濕衣服換下來,已經過去大半夜了。 等回到東宮的時候,太子正在鸞祥居的正廳里坐著。 林平章冷笑一聲:“瞧瞧,瞧瞧,瞧瞧咱們大靖的太孫,有多能干啊。白天高坐廟堂,夜里飛檐走壁?!?/br> 林雨桐尷尬的笑了笑:“父親……不至于飛檐走壁的……” 林平章把手里的書往榻上一扔:“沒飛檐走壁還不滿意是吧?” 李長治就給林雨桐使眼色,平時挺機靈的,怎么這會子倒是開始犯倔了。趕緊認錯吧。 林雨桐無奈的跪下:“父親……今晚真是有急事……您不知道,要不是我去的巧,玉璽都別人給偷走了?!?/br> “什么?”林平章愣了一下,“玉璽?” “就是玉璽?!瘪T千恩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這倆賊子,懷里揣著的正是玉璽?!?/br> 宣平帝咳嗽著扶著馮千恩往御書房去:“怎么摸到這地方的?” 誰說不是呢? 宣平帝將暗格打開,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他轉身從馮千恩手里將玉璽接過來,確認玉璽完好無損之后,才緩了一口氣。繼而又皺眉:“確定他們只是發現了暗格?只為了玉璽而來?” 馮千恩朝寢宮看了一眼,其實他是不敢保證的。但此時皇上的狀態……他咬牙:“是!密道的暗門不曾被打開過。陛下放心?!?/br> 宣平帝抱著玉璽軟軟的倒在榻上:“那個賤人,你看緊了。另外,那兩個賊子,弄醒,好好的審一審,看看誰的手這么長?!?/br> 馮千恩應了一聲:“要查東宮嗎?” 宣平帝搖頭:“盯著點武安,他這性子剛烈少謀,卻偏還愛自以為是。跟太子不一樣。這事可能是任何人,獨獨不可能是太子?!?/br> 馮千恩就不問了: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噬细舆@一對父子,真說不上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武安王府,武安王在書房,一夜沒有合眼。等到天快亮的時候,依舊沒有等到要等的人回來。 可宮里也沒有更多余的消息傳出來。 哪怕是叫他進宮問話,他心里也能安穩些。畢竟萬一失敗被抓了,該怎么辯解,他已經演練了很多遍了。 可就怕這樣的,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問的。 這到底是成了還是沒成,是被人活捉了,還是被直接殺了。 百爪撓心之下,他去了正院找王妃:“今兒得空,你去宮里轉轉。該給母后請安了?!?/br> 王妃眼瞼都沒抬,只道:“母后如今特別不待見我呢,我去了,她老人家只怕更生氣。您要是想知道什么,為什么不去一趟東宮?” 胡說! 去東宮做什么? “去東宮,太子不搭理您,那是他的錯。要是搭理您,不就什么問題都解決了?!蓖蹂鷮ξ浒餐跛^的放不下臉十分的不以為然,“您啊,也太把臉當臉了?!?/br> 說的這都是什么屁話! 武安王重重的放在茶盞:“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要啰嗦這么多?” 王妃沉默了半晌,慢慢的福身:“臣妾領命?!?/br> 武安王輕哼一聲轉身離開了。王妃這才叫人:“給宮里遞牌子……求見陳妃娘娘,就說……安慶公主有東西要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