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0.悠悠歲月(97)三合一
書迷正在閱讀:游戲王之假卡王、網游之重生法神、網游之輝煌崛起、瘋狂進化的蟲子、第五人格:早安,甜心、無限氣運主宰、網游之圣天神獸、神話三國領主、討逆、修羅與天使(黑幫, 強取豪奪、高H,)
悠悠歲月(97) 宋巖特別訝異, 不大的眼睛露出幾分驚愕來。 她爸常在家里見一些屬下,她在一邊端茶倒水的,也習慣于聽這些人說話。他們總是含蓄的、委婉的、七纏八繞的有時候琢磨上兩天才能明白他們究竟想表達什么。 但是,像是這位林區|長似的,把‘吃獨食’說的這么理所當然又坦然自若的, 絕無僅有。 她想起她爸的話:孩子, 你還是見識的太少。 以前有些不以為然,這一刻她真發現,她的見識好像真的有點少啊。 看著對方抬手拍自家的肩膀,然后看著對方轉身擺手之后的背景,她很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話她沒法接啊。 是??!那個工程會不會有都兩說,就更談不上照顧不照顧了。 可她拒絕了自己嗎? 沒有!她對自己的態度真是仿若春風拂面,真好像鄰家大姐似的。 可她就是沒有答應自己, 卻好像真不是她的過錯。 眨著眼反應不過來啊。 林雨桐帶著趙梅轉過轉角,身后才沒有視線盯著了。她一下子就自在了。不管什么時候, 她都不喜歡有人帶著窺視的視線盯著她看。 趙梅上前想說什么, 林雨桐制止了,頭都沒有回, 抬腳就走。 宋巖和周鵬出現的太巧合了。 她不想在這個酒店說任何關于公事的事。 等到了外面的車上, 林雨桐才問趙梅:“什么事?” 趙梅低聲道:“……有件事,我想了幾天,覺得還是應該跟您說一聲?!?/br> 林雨桐‘嗯’了一聲, 示意她不管啥事, 只管說就是。 趙梅朝酒店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才道:“宋巖來上班,知道她是宋市長千金的人不少,她也沒刻意隱瞞,這個我知道。每天上下班,都有一個小伙子開著車接送,我是沒注意的。不過您知道的……機關單位就是這樣,有點風吹草動就傳的滿世界都知道。都說宋巖本身出身就好,如今還釣了個金龜婿。據說那小伙子是誰誰誰家的公子?!?/br> 林雨桐點頭,知道周鵬出身的,至少也得是她這個層次的。而到了她這個份上,很少關注這些閑言碎語,再說了,沒事嚼這個舌根做什么?出身不好怎么了?自己和四爺不也是泥腿子出身。跟自己和四爺一樣的,大有人在。拿出身說事兒,就淺薄了。 但大家為什么覺得周鵬是富家公子哥呢。 那肯定是周鵬的確像是富家公子哥兒。開著豪車,西裝革履,處處透著良好的教養。 這一點也不像是長期生活的不怎么富裕的環境下能熏陶出來的樣子。 當然了,也有一類人,擅長學習,也擅長演戲。 就跟自己和四爺似的,吃西餐吃的特別有范,回家肯定得整碗炸醬面,還得來兩瓣蒜。 但話說回來了,社交場合嘛,真跟在家里似的打嗝放屁也不像話。 雖然違和,但也就瞧一眼就過去了。 趙梅說這些,肯定不是跟自己在這里八卦呢。哎呦!那宋市長的千金長那模樣還找了個相貌比她好的公子哥。 到了這個年齡上的人,不是小年輕看表象的。 她肯定是也覺得不對勁啊。 長這個好,要是還出身好,人家干啥搭上自己。多少年輕漂亮的姑娘找不到??? 至于愛情真愛這東西,到了一定年齡,那真就不信了。 她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趙梅的意思了。她是覺得違和,所以比較留心了。 趙梅這才道:“我路過的時候就留心了,沒看見這小伙子的長相,車窗開著,他給宋巖系安全帶。我聽見他說‘說了幾次了,副駕駛最危險,你怎么總不聽’。您大概不知道,我這人對聲音特別敏感,有時候看見這人的臉我不一定記得住這人是誰,但只要一開口說話,一聽聲音我準能對上號。他的聲音一出來,我就楞了一下,這聲音我肯定聽過。但是,到底在哪里聽我,我實在又想不起來?;厝ブ笪疫€琢磨呢,按說我肯定不認識周鵬才對,怎么就覺得聲音熟悉呢?難道跟誰的聲音相似?我之前一直在秘書科,平時打交道的也就是同事。這就是再您身邊之后,接觸的人多了起來??梢沁@樣認識的人,都不是久遠的事,我怎么會想不起來呢。難道只是在偶然的時候聽過這個聲音,這也有可能。我當時是這么想的??赡翘?,您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我進去接電話,是西城區曲區長打過來的……我說了您再學習期間不回來上班……等掛了電話,我那邊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走的急,不小心把桌上的臺歷撞地上了,我這彎腰一撿……叫我想起了相似的一幕?!彼穆曇舨患膊恍?,但卻抬手擦了一把汗,“您現在辦公的辦公室,以前是周區長的辦公室……” 林雨桐點頭,表示了解。這新任的領導用辦公室也是有講究的。一般前任若是高升了,那這東西差不多就不動了,除了換一些私密的,類似是里面休息的床之類的東西之外,其他的就不動了。但若是前任沒升……這個圈子里嘛,不升就是降唄。哪怕是看起來平調的事,其實也暗含著升降在里面。比如說從環衛局局長位子調到財政局局長的位子上,看似是平級調動吧,但這實權與非實權,要害與非要害部門的差別,決定了這是暗升還是暗降。所以要是沒升,就是再匆忙也得裝修一下才能給繼任者用的。但要是直接是犯了事的,那這辦公室就不能用了,得給新領導換一間。 林雨桐上任的匆忙,再加上那時候周舟還沒出事呢。因此辦公室沒換,但家具沙發還有里面的床都是換過的。 辦公室沒換,擺置的位置也沒換,只要進過周舟辦公室的人,就都會有熟悉的感覺。 林雨桐點頭,示意趙梅繼續說。 趙梅深吸一口氣:“……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得是五年之前的事了吧。元旦晚會嘛,區里內部的晚會,就在一樓的大廳舉行。都去了,但每個辦公室得留一個值班的?!彼猿暗男α诵?,“每年不管啥原因,反正留下來值班的人都是我。我也習慣了。大家都走了,就我在辦公室?!?/br> 不光要管秘書科的電話,還得照管著辦公室主任、區長、副區長辦公室的電話。沒急事就記錄下來要轉達的事,有急事就趕緊下去叫人。 這就是工作嘛。 “然后那天也是那樣的場景,辦公室電話響了,我跑去接電話,電話里的聲音很年輕,說,‘我找周區長’。我聽那聲音好像還帶著哭腔,心里想著該是區長的家里人吧。又聽聲音不對,就說,你稍等一下。然后我記著下去叫人,結果把電話邊的黑色的公文包撞地上了。我彎腰撿東西,把從公文包里蹦出來的錢包又塞進去。當時錢包掉地上是開著的,我怕臟了翻過來看了一眼,錢包里是一張照片,是區長跟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的照片。我沒多想就給放回去了……” 林雨桐點頭,那幾年流行黑色的公文包,夾在腋下才像是領導。 趙梅皺眉,“我下去叫周區長,說是家里的人打電話,好像是出啥事了。周區長就跟我上來了。他進去接電話,是私事我肯定不跟著的。但那時候外間的秘書室的電話響了,我趕緊接了,不是大事三兩句我就掛了。里間的門開著一條縫隙,我聽見周區|長在電話里說,pengpeng別哭,有爸爸呢。我順手給帶上門就出來了。孩子找爸爸,沒什么稀奇的。至于人家孩子叫什么,這個誰說的準。有些孩子好幾個小名呢,沒多想。等里面打完電話,周區長下去說有急事,跟我說叫我跟汪明說一聲……她那時候是秘書兼辦公室主任嘛,叫我跟她說他有事,幫著給書|記請兩天假。我就問說,家里要是有事,需要幫忙的您只管說。他當是就說,沒事!一個親戚家的孩子打電話,小孩子淘氣出了點意外,沒事。我當時還想著,明明聽見叫爸爸的,怎么就成親戚家的孩子了?我當是以為是干兒子干爸爸的關系,或者真是領導在外面……這事聽過就算了,誰揪著這個不放?!?/br> 林雨桐明白了,“你說你聽到周鵬的聲音熟悉,是跟電話里那個孩子的聲音相似嗎?” 趙梅點頭,“不是相似,肯定是一個人。十八九歲的男孩子跟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聲音相差沒那么大。我當時不確定那個名字是pengpeng 還是fengfeng,但我現在敢肯定是鵬鵬。周區長可只有一個閨女,這閨女多大?跟清寧年紀相仿吧。沒有亂七八糟的婚史,也那些情人都審出來了,沒有哪個情人給她生過孩子……何況這個孩子比婚生女還大……所以,我不確定這周鵬是不是周舟的親生兒子,但兩者之間一定有很親密的關系……他是宋巖的未婚夫,是宋市長的乘龍快婿。一訂婚,宋巖就來咱們東城區了。如今看著,宋巖也像是在刻意接近您。要說宋巖要對您怎么樣,那誰也不信。但是她跟周鵬……一看就知道兩人的關系中誰占主動。她要是陷進去了,很可能就被人利用了。周鵬這小伙子只怕是目的不單純……” 得小心啊。 林雨桐挑眉,手放在方向盤上愣了半天,隨即就失笑,“年輕人啊,港片看多了吧。來一場復仇的游戲?幼稚?!彼龂@了一聲,“這么著,這事你別管了,我自有分寸?!?/br> 趙梅把事情說了,肩膀就松了。有了提防,那他不管是誰,她都覺得這位區長處理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把趙梅送到區政府門口,這才驅車去d校,然后給周文打了電話,“幫我查個人……不著急,但是得保密……” 在這邊查的話也能查,但這查宋市長的女婿,稍不小心就走漏消息。就算這小伙子是周舟的兒子又怎么了?人家又沒犯罪,如今又不興連坐。真傳到人家耳朵里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真的沒意思了。 所以,她更愿意用以前的老人兒。 掛了電話,心里還有點惆悵。這小伙子,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去不好嗎?跑過來干啥?能改變什么嗎? 這么想著,隨即她猛的點了剎車,這事不對。 誰會干這樣的蠢事。 他的目的真的只是為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嗎?一個跟親生父親沒在一起生活過的孩子? 如果不是,他回來是為了什么? 除非有更巨大的利益。 周舟死了,沒說多少有用的東西就跳樓自殺了。j委圍著這個案子一直在暗地里查,查逼死周舟的幕后黑手??赏瑯拥?,是不是周舟把關于他自己的事情也隱藏了呢。比如,那些贓款真是全部嗎?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周鵬這孩子不走才有了解釋呢。 后面的車不停的按喇叭,林雨桐重新啟動車子,不用聽都知道,后面已經開始罵娘了。 等車子進了d笑,停在綠蔭下的停車場,她才靜靜的坐在車里尋思。 周鵬這個人走到人前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反正她知道的這個人,是從宋市|長的女婿開始的。而這段時間,這小伙子可以說是非常高調。 高調的靠近自己,也在高調的靠近別人。 他跑到自己跟前蹦跶,真的是想給自己添麻煩嗎? 如果他回來的目的是為了他爸隱匿下的財產,那之前的推測他給自己找麻煩的猜想就不成立。 把錢拿了不就完了,越是不起眼才越好吧。 所以,這么一想,他的行為看起來又有些不合情理。 她的眉頭皺起來,隱隱有了猜測:如果他真的是回來拿錢的,這錢他也確實應該能拿到。藏嘛,肯定是藏的嚴實。悄無聲息取了帶走就是了。為什么沒走?除非他走不了了。甚至,他得到的不只是錢,還有別的。比如賬本之類的東西。那么背后這人對周舟的了解肯定是比其他人知道的多的多,是不是早就知道周舟還有一兒子,是不是他從一回來就被盯上了。 要真是這樣,是不是就可以解釋他的行為了呢。 一個檔案記錄上跟周舟毫無關系的人,就是死了,誰能把他跟那個大案子聯系在一起? 但如果他的身份不再是一個無名小卒呢? 成了宋市長的女婿,不時的以這個身份在這個圈子里蹦跶。 要是這么個人再出意外,那可就不是普通的意外了??隙ǖ糜腥瞬榈?,這一查,就什么都包不住了。 這個小伙子,聰明是真聰明,就是有點傻大膽,這是玩火啊。 一個不好,小命得搭進去。 她嘆了一聲,覺得自己還真是太慈悲了。還真有些不忍心了。 不光是不忍心小伙子年紀輕輕喪了性命,也不忍心宋巖這姑娘繼續往深淵里掉。一個不好把宋市長半生的名聲得搭進去。 更重要的是,那個案子到現在都沒有結案,也該結束了。 她正琢磨要怎么做呢,隔著車窗就看見蕭克和周萍,兩人一前一后朝這個方向走過來。 不到上課時間嗎? 到了吧! 她抬手看表,還差五分鐘就上課了。 打開車門,剛要推門下車,就聽到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是周萍的聲音:“……自由活動,不是叫你帶我來這里的……你是真膽大……” “要不去宿舍?”蕭克帶著幾分打趣,“你又沒那個膽子……” 林雨桐比較蒙圈,這是下還是不下啊。 車門子都打開了,幸好還沒推呢。 正想著干脆直接出去,結果一抬頭,見兩人手都牽上了。 這真不能出去了,趕緊貓下腰。迅速的把手機調成靜音。兩人沒過來,而是朝邊上的一排車而去。就在邊上,但隔著個不寬的綠化帶。 還好!要不然看見車牌她就不得不假裝爬在車里找耳釘然后猛的打開車門出去打招呼了。退路都想好了,至于對方信不信那就管不著了。 但能別叫人家覺得自己發現了他們的秘密還是別叫知道吧。 不過這兩是膽大啊,這青天白日的就鉆車里去的。 隔著冬青看過去,車上上下下顫顫悠悠的,還挺激烈。 這種事吧,別說啥道德不道德,又不稀奇。飲食男女嘛。 一個班二十多個人,只有三個女性。一個是周萍,一個是自己,一個北城區一位宣傳部長,老大姐,馬上五十了。 周萍是秦市衛生廳里的一位處長,聽說老公是哪個醫院的醫生來著。只怕是在家里也是管不住老婆的。地位懸殊,有時候真挺影響夫妻感情的。 抬手看了看表,二十分鐘過去了。也該差不多了吧。 朝那邊看了一眼,好家伙,還動著呢。 剛轉過頭就愣了一下,遠處過來的不正是自家班里幾個人,估計是自由活動課,打算出去活動活動。過來肯定要找車的。 自己這車牌號一看就認識。 她跟做賊似的將車門子開了一條縫隙,鉆下去貓著腰,車門子不敢關,閉上之后,然后從側面迅速溜到小路上了,確定沒人發現才在轉角處站起身來,施施然又往停車的地方走。遠遠的還跟同伴的幾個打招呼:“……早退啊,我告老師了……” 那幾位哈哈哈就笑:“那得趕緊請你,只當是封口費了嘛?!?/br> 林雨桐就笑:“你們去吧,這筆賬先記著。我來車上拿個東西……” 然后到了車跟前,開了門,繞到后面提個食盒出來示意。 大家就都懂了,又給王教授送吃的去嘛。 誰叫人家有私交呢。 鎖了車門,直接就走。 那邊車里的兩人嚇的一身的汗,周萍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快起來,嚇死人了……” 不起來也不行了,嚇萎了都。 “再等等,都走遠了,你先下去,我等一會兒……”蕭克一邊整理衣服一邊道。 周萍把胸罩拉好,扣子重新系了,“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在機關呆著也不是個是。要是真能下基層去,哪怕是不入常委的副縣呢,我覺得也比在廳里強?!?/br> 蕭克手一頓,“多少人想進大機關進不去,你倒是……” “以前不覺得,但現在吧,跟林雨桐一比,這差距就出來了。一樣是正處,你看她一出來,你們這些有一個算一個,誰敢把她當女人?跟我就葷素不忌,跟她呢?看的跟你們一樣吧。這就是大權在握帶來的好處……” 蕭克點了一根煙,“基層沒你想的那么美,你要么在市區活動活動,看看哪個區有空位?” “你知道什么?”周萍嘆氣,“我是想遠著我們家那位。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醫院的護士醫生的,可沒少染指。我只睜只眼閉只眼就算了。反正相安無事也過了這么些年了。她不干涉我,我也不管他。離婚吧,我一個女領導,本來做到這個位子上了,閑話就不少。都說是睡上來的。這要是再一離婚,只會說的更難聽。這婚是別想離了。最好的辦法,就是避開……這會下基層鍛煉我可報名了。你得給點勁……” 蕭克點頭,“知道知道……” 心里卻不得勁,這沒上床吧,女人好像真就只是看上你這個人了,啥要求沒有??伤麐尩牡妊澴用摿耸乱厕k了,反倒是麻煩來了。本以為一個圈子里的,平級不牽扯這些事,結果是一個慫樣子。 突然就有點意興闌珊了。 他提醒周萍:“其實可以走走林雨桐的路子,她之前那個在縣城的開發區,把整個同立縣的格局都拉上去了,申請撤縣升市了。完了可能會有一個干部的調整,這事一個機會?!?/br> 撤縣升市了,這有功的得提拔吧??隙ň陀锌瘴涣?。 以后只怕之前那科級的開發區委員會,也會升格,變成縣級市里的一個區,主任書|記都會高配處級。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平臺和起點。 周萍‘嘶’的吸了一口氣,“要真照你這么說,這個路子是可以走的……” 林雨桐不知道有人打算走她的路子,這會子真是被逼的沒路可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師集體有事,反正下午就是自由活動。然后林雨桐拎著個空食盒轉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停車場,干脆回家算了?;厝ジ鷱埳┤ヒ惶瞬耸袌?,給孩子做好吃的去。 這邊剛到,周萍從車里鉆出來,“我還說搭班長的順風車呢,你就過來了。干脆我坐你的車吧?!?/br> 能說不嗎? 林雨桐就笑:“行??!只是班長沒機會當護花使者了?!?/br> 蕭克搖下車窗就笑:“這個護花使者還是算了,青天白日的,再叫你嫂子知道了。我回去得跪搓衣板的?!?/br> 林雨桐心里不屑,媽的出來一個個的都成好男人了。但還是笑著挑起大拇指,“怕老婆的男人都是好男人,都有出息??次覀兗依辖稹?/br> 很少大言不慚的樣子。 三個人嘻嘻哈哈的,林雨桐就上了車,周萍坐到副駕駛的位子上,系上安全帶。 兩人跟蕭克打了手勢,就先走了。 出了學校,周萍才說:“難得有空,跟我去個地方唄?!?/br> “我送你去?!绷钟晖┬?,“我家里有高三生,等過了孩子高考,怎么著都行啊?!?/br> “你這人……”周萍扭臉看她,“孩子還沒放學了,就兩小時。我是有事求你呢,走走走,美容院,從這里左轉……” 這要是沒事只是玩,那拒絕了就拒絕了??善?,她說有事相求,不管這事是啥事,能辦不能辦,那你要是連給人家說一聲的機會都不給,這就是要跟人翻臉呢。 這事不能這么干。 只得開著車,按照周萍的指點,往美容院去。 美容院是這兩三年才慢慢做大的。之前有紋眉之類的,但都不怎么成規模。 如今呢,是一些上檔次的酒店里,帶著全套的美容會所。 周萍說的就是這里。 她應該是這里的??筒攀?,跟誰都熟,跟前臺的經理說:“貴客,一起放松放松?!?/br> 美容加按摩唄。 然后就有穿著制服的小美女笑的特別熱情的殷勤的帶她們進去。 正走著呢,從對面過來一穿著大紅色睡袍,臉上涂滿灰灰黑黑面膜的女士走過來,沖著那邊就喊:“周家大妹子,咋這么有緣呢,在這里碰上了。走走走!一起做……”拉著周萍就往她所在的房間去。 林雨桐是跟還是不跟啊。 周萍的面色有點尷尬,拉扯不過人家,扭臉跟林雨桐解釋,“這是……班長家的……嫂子……” 這是啥緣分???! 你剛睡完人家的男人,回頭就碰上了。 尷尬不尷尬?難堪不難堪? 林雨桐自己都挺尷尬的,跟著進去,“那就不是外人?!?/br> 蕭嫂子是個特別熱情的人,沒見過林雨桐但不妨礙她明白這是跟他家男人一塊上學的,“……大妹子,我就羨慕你們這樣的。你看看我,除了在家里照看孩子,也看不了別的……” 她平時在省城住,陪孩子上學。 “我家老大,今年復讀第二年了,能不能考上還真難說,沒譜啊。老二呢,也高二了,我這幾年往后的幾年,估計得跟高考杠上了……”先是說孩子,再是說男人,“他呢,整天是工作工作工作,除了工作還是工作。要是來開會呢,還能見一面,要是不開會呢,一個月都見不上一面?!?/br> 林雨桐不洗澡,也不按摩,只推脫說例假來了,就做個臉吧。 躺在那里跟蕭嫂子聊:“是!我們這工作就這性質。忙上來是啥也顧不上。不過嫂子,你這大撒手,就不怕我這老哥哥犯錯誤……” “他敢?”蕭嫂子特別強悍的樣子,聲音又低下來偷笑,“要是一個月不見人,我就去逮他去。該交的公糧他得交啊。有一回兩月沒回來,攔在辦公室給扒光了,該干的都干了,他怕丟人,我一個電話他就得給我麻溜的往回走……” 林雨桐給逗的噗嗤就笑。 那邊也不好意思,嘿嘿跟著笑,“不過咱大多數情況下還是理解的,不怎么給他添亂……” 聽起來這日子過的雞飛狗跳吧,但也生機盎然。 周萍一直沒說話,不知道心里是咋想的。 林雨桐跟蕭嫂子都是得回家給孩子做飯的,所以都拒絕了周萍的邀請,晚飯肯定不能在外面吃的。 蕭嫂子還說:“外面吃的有啥滋味,改天上家去,我給你們做。別的不行,做幾個拿手菜還是行的?!?/br> 林雨桐一邊應承一邊看表,“我真得走了,要不然接孩子得遲到了。這個點愛堵車啊……” 周萍不好意思說搭個順風車,叫林雨桐先走了。 這么一打岔,周萍具體是有啥事要求自己,也沒說成。 看著急匆匆回家的倆女人,周萍站在路口,一時就迷茫了。 到了這個歲數,跟丈夫離心,又沒有孩子,除了工作,還能抓住什么。 她上了出租車,師傅問:“去哪?” “三院?!彼_口這么說。 說出來就有些后悔,怎么會想著去三院呢? 上了住院樓七樓,去了醫生的值班室,一男一女在里面。 男的一身手術服,還沒來得及換下。而女人卻一身天藍色的制服,這是醫院臨時聘請的護工才穿的衣服。這女人的年紀看起來不到四十也差不多,頭發亂七八糟的只隨便用皮筋扎了。臉上帶著細紋,身材還有些發福的臃腫。 她此時手里拿著筷子,夾了一筷子菜往男人的嘴里送。 男人頭也不抬的吃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 周萍皺眉,然后冷笑一聲。 男人抬頭,女人轉身。 男人目光平靜,女人很惶恐的樣子,低著頭,手搓著衣襟往后推了兩步。 周萍進去,看了辦公桌上的飯菜一眼。 菜是排骨燉豆角,用掉瓷的洋瓷大碗裝著,碗里插|著一雙筷子,顏色是那種灰灰沉沉的,跟沒洗干凈似的。邊上放了倆饅頭,顏色有些暗,該是家里蒸出來沒漂白的那種。而這些東西,都是放在一塊盡量洗干凈,但是依舊帶著油漬的方塊白布上。白布四個角都有褶皺,這該是用它包裹著吃食送來的。 跟農村往地頭發送飯用的家伙什一樣。 她眼里閃過一絲愕然隨即就是嘲諷,自己的丈夫有潔癖的。作為大夫有潔癖這不稀奇??蛇@么一個有潔癖的人,跟這么一個女人,用這些東西再這里甜蜜的吃飯? 她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男人示意女人:“你先走吧?;仡^……我去找你……”聲音很溫和。 女人跟受驚的兔子似的,低著頭快步出去了。 男人這才看著周萍:“出去說吧。這里人來人往的……” 還知道人來人往的? 剛才那甜蜜勁,可沒顧忌著人來人往。 從醫院出來,去轉角的咖啡廳坐著。 周萍攪動著手里的咖啡:“云大夫,你能不能也顧及點我的面子?” 衛生廳的處長,在衛生機構上下,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結果男人都管不住,在外面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都到了不避人的地步了。 更何況,找了那么一個女人,這是羞辱誰呢?! 云大夫不喝咖啡,只端著熱牛奶抿了一口,“周處長,你覺得咱倆這么過下去,有意思嗎?” 什么有意思沒意思? 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周萍冷笑:“云大夫,想離婚嗎?為了那個女人?什么時候咱們云大夫的品味這么低俗了?” 怎么就低俗了? 說話不用這么難聽。 自己這個老婆啊,真是讓人一言難盡。有時候真都忘了,自己還有一老婆呢。如今抬頭看著她,還真是覺得——陌生! 日子過程這樣,連人生都過了一半了,還說啥??? 云大夫嘆氣:“是!她哪哪都不好。但就一點,我能看上她,在她看來,我就是她的天。她得仰著頭看我,我一皺眉,她得琢磨半天是哪句話不對了。我一笑,她自己能高興的偷笑半天。我回家有熱水熱飯伺候著,早上起來,衣服永遠都放在的整整齊齊的在床頭。在她的眼里,我就是她的所有。被我看上,是她這一輩子最榮耀的事情。跟她一塊,我覺得自己是在過日子??墒歉阋黄?,我覺得累?!?/br> 呵! 呵呵! 呵呵呵! 周萍止不住冷笑,是!自己有前錯萬錯,什么錯都能被指責。 但是,什么時候起,女人太能干,也成了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