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8.重返大清(83)三合一
書迷正在閱讀:游戲王之假卡王、網游之重生法神、網游之輝煌崛起、瘋狂進化的蟲子、第五人格:早安,甜心、無限氣運主宰、網游之圣天神獸、神話三國領主、討逆、修羅與天使(黑幫, 強取豪奪、高H,)
重返大清(83) 機會? 什么機會? 富察氏能感覺到弘歷伸過來的手的顫抖,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爺,您要干什么?” 弘歷抿著嘴,將搭在富察氏脊背上的手迅速的收回來,接著轉了身過去,給了富察氏一個背影。這有些話自己知道就行,誰也不能說。 有些事,只能爛在心里,只能做不能說。 因此只是淡淡的,壓抑著跳動的心道:“要是有機會,還是把那孩子趕緊接過來吧。夏氏把那孩子養的,跟病了的雞仔似得,一點精氣神都沒有?!?/br> 富察氏嘴里應著是,心里卻想著他說的肯定不是這事。那能是什么呢? 想著這兩天自家這位爺的行蹤,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因為夏氏母子的事,他拉了一大批人下水,這也沒什么。只要那兩個王府的人愿意配合他,這就無所謂了。他要是能給得了對方想要的,你情我愿的事,誰也不能說什么。 手段嘛,無所謂高尚還是卑鄙,只要好用就行。 這事她知道,不光知道,還覺得自家爺這次的反應還算是迅速,結果嘛,也算是叫人滿意。就算以后有人說出什么來,這也無所謂。真真假假的,早已經分不清楚了。 處理完這事以后,自家爺又去哪兒了? 對了!去了十二爺的府上。 那里她以前也常去的,畢竟十二福晉是她的親堂姐。她長在伯父家,自然跟這位堂姐是極為親近的??勺罱鼉赡?,已經刻意的疏遠了起來。一方面是因為皇上確實是不怎么待見十二爺,另一方面,也是伯父的意思。哪怕是親生女兒,但到底是族里更要緊些。自己如今好歹是四福晉,保自己自然就舍棄了另一個。就算伯父不這么說,族里的其他人恐怕也是這個意思。這是富察家在通過自己向皇上表明態度呢。 自家爺到底跟他那位十二叔是個什么交情,自己心里也有數。其實到了這份上早該避嫌了,這段時間瞧著也不像以前那么親密了,怎么好端端的,又去那邊府上了? 只怕是有事!還是大事! 能是什么事呢? 為什么從那邊府上出來就直接去了園子?去園子只能是見了皇后!那這肯定是在十二爺那邊有什么事要跟皇后說才過去的。要不然大晚上的進園子做什么?又不是請安的時間。 可這到底是什么事情他認為是機會,偏偏又不能跟自己說呢? 富察氏的心跟貓爪子在撓似得,怎么也安不下來。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聽動靜,這位爺那呼吸聲也不像是睡著了。她干脆靠起來,“爺有什么話也不能跟我說嗎?” “睡吧?!焙霘v眼睛睜的大大的,也覺得自己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心里跟有一股子邪火在燒一樣,明知道一個不好會玩火自焚,但那股子執念就是壓不下去。 富察氏哪里真敢睡,他越是不說,她心里就越是不安穩。 夫妻里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富察氏才低聲道:“沒出閣以前,養育伯父膝下,伯父曾因與八爺走的親近還受過先帝的斥責,甚至與降職留用。那時候伯父已經是上書房大臣了。這個您知道吧?!?/br> 弘歷沒言語,耳朵卻豎起來聽著。 富察氏見他沒言語,但也沒出聲打斷自己,就繼續道:“我曾聽伯父說起皇阿瑪,說那時候的四爺只用了兩個字,就是忍和穩。忍得住不露野心,穩的住心,哪怕是輸了,也能保全自身。說他是在穩中求勝的?!?/br> 弘歷的心慢慢的平和起來,在用心思量富察氏的話。 她這話不管是她自己想的,或者真是馬齊說的,這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這話,很有幾分道理。 皇阿瑪用這樣的手段,那么在他的心里,什么樣的儲君才是夠的上他心里的標準呢?自然是越是像他的人才越是符合標準。 可緊跟著,他又搖搖頭,不管自己夠不夠標準,自打皇后生了三個嫡子之后,他自己的可能性已經小的近乎于零了。這跟皇阿瑪當時的情況又是不一樣的?;拾斅额^的時候,是先太子二伯已經被廢的情況下的。在沒有嫡子在前面擋路的情況下,剩下的皇子機會是均等的。阿瑪就算是有野心也不為過。 可如今呢?三個嫡子在那里立著呢。雖然年紀小,但瞧著都康健且聰明。 而皇阿瑪本身瞧著,反倒像是越活越年輕了,跟三伯五叔年紀上不差什么,但愣是瞧著比十三叔十四叔都年輕。這可是長壽之相??! 真要是這樣? 真要是這樣,自己連最后那一丁點的渺茫的希望都沒有了。 他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樣?明明不該是這樣的。自從被皇祖父帶進宮撫養,他就知道他跟別人是不一樣的。怎么個不一樣法,他是懵懂的。直到先帝駕崩,而坐上龍椅的是自己的阿瑪,那一刻他好似懂了。他是皇瑪法親自選定的人。 不光他自己這么想,很多人都這么想。 可是后來呢?后來發現皇阿瑪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憑什么呢? 自己哪里不能叫皇阿瑪滿意了? 就因為一些想法跟皇阿瑪不一樣?可皇阿瑪跟皇祖父的想法就一樣了?如今不是一樣挺好的。 他想過改變,想過迎合,想過順著皇阿瑪的思路走。 可即便這樣,又如何呢? 先帝時期的奪嫡之爭,皇阿瑪不會再叫重演的。有嫡子的情況下,不會考慮到自己的。 除非……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轉頭對富察氏道:“睡吧。你想多了……” 想多了嗎? 并沒有吧。 富察氏深吸一口氣,到底躺下了,只是在閉上眼睛之前又說了一句好似無關緊要的話,她說:“白蓮教這事,也不知道是誰去辦的?辦的可真不錯,說是將根子拔了也不為過吧……” 誰去辦的? 弘歷知道,那是皇后去辦的。那段時間進宮請安,根本就沒見過皇后的面。等再見到皇后的時候,朝廷已經撒下大網到處抓捕白蓮教賊首了。 那這就不用猜了,常進出宮闈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不光說明萬歲爺對皇后的信任,更說明皇后的手段的確了得。 福晉說這個,其實是想告誡自己,哪怕沒有皇阿瑪,有這樣的皇后,難保不是下一個孝莊太后。 他的心思一點一點沉淀下來,回了一句,“知道了?!比缓缶途従彽拈]上眼睛。 富察氏也不知道他到底聽進去沒有,翻個身合眼就睡著了。 關于這個話題,夫妻倆都沒有再提起過。富察氏將夏氏帶回來的那個孩子交給親信的嬤嬤先照看,對外只說是富察格格生的,連生辰八字一并都改了。 這個倒是沒幾個人懷疑的。 誰家小老婆懷孕也不會鬧的人盡皆知的。都是等生下來了,要辦洗三辦滿月抓周了,主家發了請柬了,那外人才知道。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誰管人家這個。 就是女人家的八卦心重,也不會刻意去打聽人家后院的隱私。家家都有不能對外說的事,比如通房丫頭生的孩子,往往記在主子名下的,這樣的事可也不少。 只要治家治的嚴,不會有什么風聲的。 高氏為了這個倒是想跟弘歷鬧的,可最近這位爺身上的氣壓有點低,她也不敢冒頭。 倒是富察氏,趁機彈壓了高氏叫她閉門思過,這邊又叫了魏氏,“你是個聰明的。你最好永遠的聰明下去?!?/br> 魏氏低著頭,瞧著還沒怎么長成的樣子,整個人跟紙片一樣風一吹就倒。她此刻跪著,從動作到語氣都恭敬的很,“福晉放心,奴婢知道該怎么做?!?/br> 說著話一頓,低聲道:“奴婢恍惚聽見吳公公跟爺說什么就約在今晚,西江樓還是什么地方,再具體的就不知道了……” 今晚?西江樓? 約了什么人呢?會不會跟那晚談的事情有關呢? 西江樓不在內城,卻是外城一處很有名的酒樓。它還有個別稱就八兩八,就是最低消費不到八兩八這里就不接待。 八兩八可不是個小數目,夠小康之家過活小半年的了。 富察氏帶著圍帽,早早的就來了,找了一間臨街的雅間,帶著人進去了。這還得幸虧如今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女人越來越多了,要不然這待在外面還是挺扎眼的。 窗戶開著,秋夜的寒風順著窗戶灌了進來,她卻沒有縮回去的打算,緊緊的盯著樓下進進出出酒樓的人。 等了大半個時辰,叫的菜都涼了,樓下才出現熟悉的身影。 不光是自家爺來了,還來了好幾個,她差不多就見過,一個是弘旺,一個弘晸,還有一個是弘暾。 富察氏的心一下子就落下來,原來是約了這幾個出來聚聚啊。她失笑,果然是想多了。弘旺雖是八爺的兒子,但卻得萬歲爺喜歡和信任,也是該請的。弘晸是九爺家的,弘暾是十三爺家的。這看他們身后的人,就該打好關系的。 自家爺能放下架子跟這些人攀交情,這是好事。 等人都上了樓,富察氏干脆就不做了,叫伺候的去疏通一下,畢竟自家爺在樓上呢,叫認出來怪不好意思的,“還是從后門走吧?!?/br> 說是后門,其實不是偏僻的只走下人的后門。這是為了專門給不方便的客人準備的。這不算稀奇事。有的酒樓里還有暗室,尤其是那些妓館,反正就是盡量的滿足客人對隱私的要求。 從雅間里出去,不用下樓梯,直接走到二樓走廊的盡頭,那里有一間南北不通透的房子,門口掛著雜物房的牌子,其實里面有樓梯,從樓梯下去,就從專門準備的后門離開了。后門正對著一條背陰的巷子,不寬,足夠過一頂轎子。 富察氏由丫頭攙扶著從樓梯上往下走,剛到轉角處,迎面碰到一個一身黑衣同樣也帶著圍帽的女人。兩人錯身而過,一個朝上一個朝下,就這么分開了。 到了后門,富察氏的心卻止不住跳的更厲害了起來。 剛才那個女人,從她身邊過去的那個女人,看不清楚容貌,自己應該也沒見過才對。自己認識的都是足夠有身份的人,出門肯定不會不帶人的。這個女人就沒帶!可是就是這么一個女人從她身邊過的時候,叫她有一種熟悉感。這種熟悉感不知道從哪里來,直到此刻,聞見潮濕的空氣里帶著泥土的腥氣,她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是味道! 那女人身上的味道,她曾經聞到過。 正是在審林平的案子的時候,在那位宋氏的身上聞到過。 宋氏是什么人? 那么這個女人也就是什么樣的人。 這種巧合不算什么,頂多算是碰到了一個疑似白蓮教賊首的女人??善瓦@么巧,自家爺在這酒樓里。說起來跟著女人也不過是前后腳。 真的只是巧合嗎? 想起之前自家爺的手段,難保這一次邀請來的弘旺等人不是特意找來的擋箭牌。 “福晉,走嗎?”丫頭在耳邊低聲問道。 富察氏轉身就回了轎子上,“走?!?/br> 云姑看著富察氏走遠的背影,遞了銀子過去小聲問道:“知道那位夫人是什么人嗎?” 小伙計哪里知道? 他掂了掂手里的銀子,不打磕巴的就接道:“是來找相公的。這樣的事……三天兩頭的都能碰上一遭,算不得稀奇事。男人家嘛,出門找樂子總得找個好點的借口嘛。說是會友了談生意的,這不……家里的母老虎都給招來了……這位夫人還算是有涵養的,不吵不鬧……前兩天來了個厲害的,差點沒把酒樓給砸了……” 云姑聽的不耐煩,擺擺手不叫他往下說了,“找個雅間吧。清凈點的。銀子好說!” 小二哥又接過足有十兩重的金裸子,嘿嘿一笑,“您放心,絕對安靜?!?/br> 說著,就子啊前面帶路,將人帶到樓頂平臺上建起來的一處亭子里。亭子不大,四周沒有遮擋物,如今雖說有些冷吧,但絕對不怕有人偷聽。 云姑比較滿意,點點頭,“你去吧。這里不用你伺候了?!?/br> 小二哥干脆利索的轉身離開了。 云姑在上面靜坐了一刻鐘,才有個身形矮小的人從那道門進來。 “你怎么才來?”云姑起身,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這人沒有回答她的話,卻反問道:“怎么上這里來了?城外的寺廟庵堂,或是密林小道,哪里不能見面,非得找這樣的地方?如今風聲正緊,你怎么這么莽撞?” 我哪里不知道這個道理。 只是弘歷不肯上套罷了。 弘歷當然不肯去那些偏僻的地方。這些人行事向來沒有底線,誰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比如一言不合,將自己綁了換他們的人怎么辦?有沒有這種可能?絕對有的。 這不論做什么事情,安全都是第一要的。 不過在這酒樓里,人來人往的,她真的敢來嗎? 捧著弘暾遞過來的酒,弘歷皺著眉頭喝了,“我說兄弟,可不能再可著一個人灌了。真不成啦!” 弘晸就起哄,“你是有喜事,不灌你灌誰?來來來!再給添酒?!?/br> “喜得貴子嘛!”弘旺跟著起哄,“該喝該喝!” 弘歷連著喝了兩杯,吳書來就遞了一杯茶過來,“主子,解解酒?!?/br> 說著,就將茶杯遞過去,主仆倆手一碰,茶杯瞬間傾倒,全都倒向弘歷這邊,袍子濕了一大片。 “你這奴才!”弘歷抖了抖袍子上的水,斥道:“越來越不得用了?!?/br> 吳書來扇了自己倆嘴巴子,“是奴才的錯。都是奴才的錯……如今天涼了,可不敢這么著……您好歹過去先換了……” 弘歷好像是醉的不輕,吳書來一邊對幾個阿哥爺致歉一邊半拖著他主子出門去了。 弘旺瞇了瞇眼睛,弘晸轉著手里的杯子,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意思——有鬼! 弘暾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然后眼睛一閉,渾身跟癱了一樣朝桌子底下滑去。就見他身邊的小太監跟死了爹娘一樣,眼淚馬上就下來了,哭嚎的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家主子怎么著了。 弘晸白眼翻的眼珠子都快飛出去了,無奈的道:“行了行了!帶你們主子回去吧?!碑吘苟甲沓蛇@德行了是吧。 都說這小子老實,老實個屁,剛才還勸酒勸的起勁,這會子說醉就醉了。 這是也瞅著不對勁,這是要開溜??! 不過這作風嘛,跟十三叔那是一點也不像。 瞧著幾個奴才將人這么七手八腳的吆喝著抬出去了,弘晸看弘旺,壓低了聲音,“咱哥倆怎么辦?”也撤了? 弘旺皺著眉:“今兒你怎么也來了?” 弘晸恨不能仰天長嘆,要知道會出事這不是就不來了嗎?有錢難買早知道啊。他也是一肚子委屈呢,“你說弘歷找來了,說是有有點事找我阿瑪不好說,跟我這里打聽打聽。我以為是生意上的事,結果就應下來了,結果到了外面一瞧,你跟弘暾都在呢。我自己還懵著呢?!?/br> 弘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卻擺手打發弘晸,“你先回去吧。這事你別摻和了?!?/br> “那你呢?”弘晸提醒弘旺,“那位好歹是皇阿哥,就是出了什么事,萬歲爺那也會手下留情。你這……皇上雖然也確實是看重,但到底八伯他……”話不用說的那么清楚,想來弘旺也能明白。 弘旺接受他的好意,“知道了,你快走吧。我這身上還有差事呢?!庇H衛營干的就是拱衛皇宮安全的差事,這邊弘歷鬼鬼祟祟的,他不能碰上了就撂開手不管了,真出了事,他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至于說怕得罪誰,怕誰怪罪,他不是沒想過,而是不在乎。 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弘晸下樓以后,還朝樓上看了看,快馬加鞭,得趕緊回去跟自家阿瑪說一聲。 弘歷被吳書來扶到隔壁的雅間,這才趕緊將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人到了?” 吳書來遞了一套新的過去,“是!人來了?!?/br> “誰來給你遞話的?”弘歷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一個不打眼的小廝,追過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人影了?!眳菚鴣斫o自家主子扣扣子的手都有點抖,“爺……那三位阿哥可都是眼明心亮的?!?/br> 怕什么? “昨兒已經跟皇額娘報備過了?!焙霘v的聲音聽起來沉穩的多,“叫他們過來,不是為了糊弄上面,而是為了一會兒要見的人不起疑心罷了。別哭喪著臉,你主子做事心里有數。不會連累你的腦袋搬家的?!?/br> 吳書來給弘歷整理好衣服,然后摸了摸脖子,“爺心里有數就行。奴才跟著主子,不管到什么份上,奴才都跟著主子?!?/br> 弘歷踢了吳書來一腳,“行了,帶路吧?!?/br> 吳書來沉下心思,既然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他的膽子就正了。出了門也不鬼祟了,抬手叫了小伙計,“找個清凈的地方,我們家爺要醒醒酒?!?/br> 小伙計在吳書來的暗示下,到底將人帶到了天臺上,“東面有位客人,要不兩位客官在西邊歇著?” 吳書來扔了銀裸子過去將人打發了,他只守在樓梯口不叫人上去。弘歷徑直朝亭子走去。 果然,一個女人的身影坐在亭子中央,起身敷衍的行了禮。 弘歷往石凳上一坐,開口道:“云姑?爺這么叫總沒錯吧?!?/br> 云姑笑了一下,“又見面了?!?/br> 弘歷拿著扇子有節奏的拍打在石桌上,“三番兩次的要找爺,為了什么?總不會又說什么麻姑是爺的生母的事了吧?!?/br> 這個話題叫云姑不好接話,沉默了半晌才道:“這里面確實有我們不對的地方。但是,我說過的話不止這一條,其他的四阿哥就都忘了?” “還真是給忘了?!焙霘v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不耐煩,“爺就算不得寵,也不是每天都閑著的,更不是誰的話都會牢記的?!?/br> 云姑輕笑一聲,“別的話四阿哥許是會往,就只我說的那句話,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忘的?!?/br> “哦?”弘歷呵呵一笑,“那倒是得要你提醒提醒了?!?/br> 云姑將聲音壓的很低,緩慢的吐出四個字:“代天擇主!” 弘歷拍打的動作頓了一下,“你到底想說什么?” 云姑又是一聲輕笑,“四阿哥何必跟我裝糊涂呢?我說的什么,你心里比誰都清楚?!?/br> “我不清楚?!焙霘v干脆起身,“要只是這些老生常談的話,咱們就沒有必要再談了?!?/br> 云姑看著弘歷真的轉身就要走,跟著起身直言道:“我要說的是——我們要是能幫四阿哥取而代之呢?” 弘歷的眼睛一瞇,瞬間就轉身過來,指著云姑低聲呵斥了一聲,“你大膽!” “大膽?”云姑往前走了兩步,“難道四阿哥不大膽?不大膽就不會來跟我這樣一個賊頭子在這里秘密見面了?!?/br> 弘歷深吸一口氣,“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自然知道?!痹乒糜稚锨皟刹?,跟弘歷挨得更近了,“這位雍正的手段太硬了些,這樣的人在位,我們這些人就都沒有活路了。既然不給我們活路,我們又何必給他活路?” 這話叫弘歷不舒服極了。他說的那位是自己的阿瑪,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總之聽到別人這么說他的時候,他心里就是涌出一股子莫名的不舒服來。 壓下脾氣,冷冷的看向云姑,“你們不是叫著嚷著要推翻滿清嗎?要真是皇阿瑪遭遇了不測……我怎么敢保證,你們下一個針對的不是我?” 云姑半點也不在乎弘歷的冷眼,“這個想法我們不是沒想過。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我們的人手行刺或許能成,但至于說取而代之……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別說現在了,就是再給我們二十年五十年的時候,也都是無能為力的。就是咱們之間的合作,也都是暫時的。過河拆橋邪魔殺驢的事,我見的多了。也準備好了……等到四阿哥上位的那一天找我們清算的準備。這么說,你該信我幾分了吧?” “你的話我信?!焙霘v重新走到亭子里,安然的坐下,“只是你們的能力,我卻不怎么信了。我不信在朝廷的大肆追捕下,你們還有那么多的人手可供調用?!?/br> “這就不是阿哥爺需要cao心的事了?!痹乒玫难劾飵е鴰追止獠?,“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成則,我希望能將我們的人都放出來,十年內不再追剿白蓮教。敗了也就敗了,跟阿哥爺并不相干。這樣,您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嗎?” 弘歷的眉頭皺了皺,這云姑的話叫他突然意識到,這事情只怕并不那么簡單。白蓮教不可能還有過多的人手來執行這樣的任務。云姑要是還有藏身的地方,是不會冒險到這陌生的客棧來跟自己談這要命的事的??伤珌砹?,還真想干一票大的。 她的依仗除了白蓮教,還有誰呢? 他腦子轉的飛快,嘴上卻應付著,“這么說,是從頭至尾都沒有要我插手的地方,對嗎?” 云姑露出幾分得意之色,“當然!這么說,四阿哥該沒什么顧慮了吧。我們求的一直都不是當下,而是以后。希望以后還有更多的合作的機會?!?/br> 不是說,已經做好了被清算的準備了嗎?又有什么可合作的? 弘歷這么想著,就搖搖頭,“這事我不答應。你最好也不要輕舉妄動?!?/br> 云姑愕然了一瞬,好似怎么也沒想到弘歷會拒絕,幾乎是脫口認出的問了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 “因為你不夠坦誠?!焙霘v再度用扇子瞧著石桌的桌面,“在你沒把底牌亮出來之前,我怎么能信你?至少得叫本阿哥知道,想跟本阿哥爺合作的到底是誰?!?/br> 云姑眼睛一瞇,“我以為這跟四阿哥是沒有關系的。我們怎么做到的這是我們的事……” “你錯了!”弘歷嘴角帶上了幾分不屑,“對方憑什么跟你合作?你能給他們什么呢?他們要的東西你給的起嗎?說到底,他們是沖著誰來的,你還沒弄明白嗎?” 云姑咬住嘴唇,沒錯!他說的都對,“但這不是阿哥爺該關心的。我跟他們合作的起,自然就付的起代價……” 弘歷兩手一攤,“那就是沒什么可談的了?!闭f著,就起身,“下次找正主來,你——不行!” 看著弘歷消失的背影,云姑咬牙,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枯坐了半晌才起身,悄悄起身,下樓去了。 弘旺隱在后門對著的巷子口,見到黑衣女人離開,才招手叫了人過來,“盯著去,別打草驚蛇?!?/br> 弘歷回到包間,不見那三人,也沒奇怪,越發覺得之前跟皇后報備一聲是正確的。一個個的都精明的厲害,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聞見味了。 吳書來有些惶恐,“主子爺,要不要去……” “不用!”弘歷扭身就往出走,“去結賬吧?!?/br> 弘旺是看著弘歷帶著人離開,才從轎子里下來,換了馬就直接奔著園子去了。 到園子的時候,爺已經深了,林雨桐還沒歇著,幫四爺處理一些不怎么著急的折子。弘旺一進來她就直接叫進來了,又交給遞了驅寒的茶過去,“別急,慢慢說。你媳婦也有身子了,別晚上還總是往外跑,叫她跟著懸心?!?/br> 弘旺一邊應著,一邊將茶給灌進去了,放下茶盞,才將今晚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也不知道四阿哥想干什么,但侄兒就是覺得蹊蹺……知道不合規矩,但還是來了……” “都說疏不間親?!绷钟晖┓畔率掷锏墓P,“你能這樣就很好?!狈彩遣豢紤]利弊,只從良心出發。八爺那樣一個人,卻生了一個滿心都是赤誠的兒子,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了。 弘旺低下頭,“侄兒從來沒有覺得跟皇阿瑪和皇額娘疏遠過。在侄兒心里,您和皇阿瑪是比阿瑪還要親的人?!?/br> 林雨桐笑了,“好!我皇額娘說錯了?!苯恿怂D了一下,“你不是叫人盯著那個女人嗎?想知道那個女人去哪了嗎?” 弘旺點點頭,“叫人跟著呢,明兒就能有消息?!比缃裆碓趫@子里,有消息也傳遞不進來的。 林雨桐擺擺手,“不用等到明天,我現在就告訴你。那個女人叫云姑,此刻哪里也沒去,徑直去了你十二叔的府上?!?/br> 十二叔? “去干嘛?”這里有十二叔什么事嗎? 十二也想知道這個答案,皺眉看著站在眼前的女人,“我不覺得這里面還有我的事?!?/br> 云姑深吸了一口氣,“十二爺,您可不是個天真的人。該懂得一日為賊,終身為賊的道理。身上只要臟了,就再也洗不干凈了。您想上岸,也得問同船的人答應不答應?!?/br> 十二瞇了瞇眼睛,“這是威脅吧?” “您這么想也行?!痹乒秒p手撐著桌子,身子前傾,聲音壓的很低,“要想下船也容易,東西交出來……” “東西?”十二不屑的一笑,“什么東西?” “咱們都不要裝傻充愣了,什么東西我想十二爺一定很明白?!彼f著就從懷里掏出一個玉佩仍在桌子上,“這東西您可別說不認識?!?/br> 十二只瞄了一眼,“是它??!前段時間不知道怎么就找不見了,為了這還把好幾個貼身伺候的打了一頓,沒想到在你這里?!彼菩Ψ切Φ那七^去,“那你能先解釋給爺聽,這玩意是怎么到了你手里的嗎?” 云姑面色不變,“別繞圈子了。之前就是說好的,別想過河拆橋。今兒要不把那圖紙交出來,只怕會叫十二爺很難看的……” “這是要在爺府上殺人放火了?”十二哈哈一笑,“到底是女人,見識到底是有限。爺是誰?也是先帝的皇阿哥!就是再落魄,那也是皇阿瑪的兒子。在爺這里扎刺,該說你什么呢?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是不知死活?” 云姑瞳孔一縮,語氣就軟下來了,“您何必如此呢?離了我們,您手里的圖紙也只是圖紙而已?!?/br> “圖紙給你們可以?!笔盟埔餐肆艘徊?,“但我想知道,要圖紙的到底是誰?不是爺小看你們,你們還沒這份眼光……” 云姑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非得知道嗎?” “非得知道?!笔朦c都不退,“爺得知道跟爺合作的到底是誰?!?/br> 都是一樣的話,叫云姑有些難堪,思量了半天才到:“明天子時,豐臣酒館見?!?/br> 豐臣酒館? 十二知道,那是一家倭國人開的小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