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秦湘抱著被子不知不覺睡了進去,閉上眼不久似夢到了昨夜一幕。 若隱若現,唇角上的觸感太過真實,柔軟溫熱,待睜開眼睛,果見熟悉的眼眸。 她笑著伸手,懶洋洋地勾住對方的脖頸,你怎么回來了? 云淺被她的笑容感染,呼吸如絲線般交織在一起,溫暖而濕潤,她低下頭,長長的眼睫低垂,慢慢地,她的唇貼在了秦湘的眉眼上。 秦湘屏住呼吸,低.吟一聲,說話呀。 想你了。 簡單三字太過敷衍,秦湘聽得極為歡喜,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她的肌膚如同鋪子里最好的絲綢,光滑帶著溫熱,摸起來很舒服。 你何時變得這么會說話了? 云淺松開她,單手環住她的腰肢,側身躺下,貼著她的耳朵回一句:秦湘,是真的。 秦湘抿了抿唇角,側身貼著她的額頭,你心里有事才會嘴甜。 云淺闔眸,感覺到炙熱的呼吸后舒服極了,睡會兒吃午膳,我要入宮。 睡吧,我也睡。秦湘懶懶地回應一句。 今日休沐,昨夜就沒睡好,天亮才入睡。 屋內暖意襲人,錦帳低垂,深秋的眼光帶有催眠作用。 昨夜未眠,白日里睡得香甜,可秦湘很快就驚醒,身側之人呼吸越發急促,她小心將人喚醒。 她凝著迷離的人,掌心貼著側臉,輕輕喚了兩聲:云淺、云淺。 聞聲,云淺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自嘲道:白日做夢,也是難得。 她坐起身子,雙手按住自己的鬢角,主動開口:我做了一個夢,國破家亡,那像是一個前世的夢,又夢到今生,我們被俘虜去了北疆。更看到那一萬被坑殺,場面十分血腥。 秦湘跟著坐了起來,好笑道:怎么會坑殺呢,你是不是太累了。 云淺低下頭,望著自己發抖的雙手,唇角動了動,無力道:兩年前,陸澄昀率軍二十萬趕到安州駐扎,紅林軍出身的將軍,經歷不少實戰。她選擇穩妥的戰策,采取了筑壘堅守、拒不出戰、以逸待勞的戰略,想要把遠來的北疆軍拖垮。這一僵持,兩年過去了,我們之間雖然起了很多小的沖突,但是雙方始終沒有能夠分出勝負來。 聞言,秦湘的心提了起來,確實,這一戰都拖了兩年,兩方都沒有得到好處。 云淺繼續開口:今年我令周碧玉趕往安州,陸澄昀耿直,太過剛硬,非黑即白,與軍中晉王軍產生分歧,我就令周碧玉前往調和。只是沒有想到,周碧玉還沒有抵達,陸澄昀指揮失利,撤下晉王軍主帥,換上紅林軍副將,而這個時候,北疆方面霍明安排完朝內事宜,趕往安州駐扎。 這些事都沒有聲張,一旦泄露出來,動搖軍心不說,朝臣不滿,對陸澄昀而言,便是致命的打擊。 沒有常勝將軍,只有在不斷摸索中長大。 霍明是什么樣的人,久經沙場的攝政王作為領軍迎戰陸澄昀。這時戰況立刻發生逆轉,我軍守了兩年的的長平大營被霍明一舉攻破,紅林軍副將戰死,我軍一萬人被俘,后被坑殺。 坑殺符合霍明瘋狂的性子,秦湘嘲諷一句:霍明若不瘋,便不是霍明了,所以你瞞下此事了。 借著深秋下明媚的陽光,云淺深吸一口氣:那時候,齊王內亂,先帝行事荒唐,我擔心坑殺一事傳回南朝,北伐戰爭將被擱淺。那一萬被坑殺戰士的犧牲將會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所以,我讓兵部對外宣稱將士戰死。后面,我讓周碧玉每隔三日傳信回朝,加大對前線軍情的監督。 秦湘說道:你低估了霍明,霍明的性子,太瘋了。 你說得很對,霍明是對難纏的。今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陸澄昀命令周碧玉率軍六萬,趁著天氣變化,在安州附近的沁陽圍攻霍明,三面環圍,迫使霍明撤軍退守云中城。 秦湘聽得心中壓抑得厲害,霍明是故意裝出被困姿態,引她們上鉤。她們對霍明還沒有真正了解,她這個人是死都不會退一步。 云中城是軍事重地,安州的云中城自古易守難攻,突破云中城后,可直驅北上,一舉拿下整個北疆,難怪陸澄昀心急了些。 這個誘餌太大了,誰能抵抗得住。 雖然周碧玉迫使霍明退守,但是連日來,大風蕭索,前路未明,敵我不辨的情況下各種不利因素較多,糧草與衣物補給、軍隊晝夜兼程行軍氣勢都會受限,這種情況下,仍然大舉進兵,實在是有些冒險。而從目前形勢看,她也只能勉強支持到陸澄昀的后繼部隊抵達為止了。但如果不能及時趕到,后果不堪設想。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盡快通知前線,全軍停止前進,就地扎營。 兩人同時沉靜下來,秦湘伸手摸云淺的臉頰,我知你心急,眼下好了許多,我們在京城守住后方,她們缺少什么,我們都有的。 秦湘,我若去安州,你會同行嗎?云淺握豬住對方的手,語氣幽怨。 不行!秦湘收回自己的手,反去揪著她的耳朵,咬住牙齒開口:陛下什么都不懂了,你想丟下他。 云淺是一個心懷家國的人,如今新帝登基,朝堂不穩,女子為帝已經有違綱常,走至今天,做到這些事確實很不容易了,而且她也明白,如果不盡快解決朝堂問題的話,邊境將陷入苦戰之中,只有云淺才能穩住現在的局面,所以她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