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氣息不勻的人猛地變了臉色。 秦湘耷拉著腦袋,渾身無力,那股熟悉感讓她開始想起梅錦衣說的那個夢境。 皇后夢、飲鳩殺。 她看向云淺,不自覺說了一句:我覺得我以前喝過的 說什么糊涂話,陛下賜下的酒唯有宮廷才有,再者,飲了酒,你還可以活蹦亂跳的胡思亂想?云淺打斷她的話,殊不知自己慌得掌心生汗,胸口一起一伏。 秦湘不說了,貼著她躺下,閉上眼睛。 云淺不敢說話了,方才那股快意消散得干凈,留下的唯有惶恐與不安。 秦湘朝外側挪了挪,腦袋貼著云淺的肩膀,悄悄的舒了口氣,靠著睡,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兩人都沒有再言語,秦湘困頓,云淺不安。 一夜悄悄過去了。 翌日,云淺當真搬了過來,驚得顧黃盈合不攏嘴,秦湘朝著搬家的管事哼了一聲,去鋪子里了。 顧黃盈與謝扶清去買了紙錢,又買了些秦紅意生前愛吃的食物,兩人去拜祭去了。 陸澄昀大病了一場。 下第三場雪的時候,皇帝鬧著要選秀,下旨征召各地的美人入宮。 為此,他還開了朝會,語重心長說什么開枝散葉。 云淺頭疼,看了一眼身后朝臣,眾人會意,戶部以沒錢拒絕。 皇帝詢問戶部錢哪里去了,戶部推托北伐急需錢?;实鄹傻裳?,張了張嘴,終是沒敢說什么,甩袖離去。 朝堂上諸臣心中不平,尤其是太后一黨,望著云淺,云淺亦是沉著臉。 皇帝舉止荒唐并非今日才有的,太后不在,無人壓制,他則變本加厲了。 下朝后,皇后邀請云淺去椒房殿說話。 云淺奉詔。 屏退宮人,皇后開門見山,道:我想令太子跟著陸統領去安州。 云淺掀了掀眼皮,太子是儲君,豈能涉險,且北疆人兇猛,我們討不得好處。 此戰,南朝異常艱難,但不能不打,任由霍明滋長,無異于等著敵人打上門。 太子年少,也該去漲漲見識了?;屎髨猿肿约旱南敕?,如今你也看到了陛下的言行舉止,太子若不爭氣,朝臣如何看待皇室。 云淺沉默。今日拒絕陛下,保不齊他又鬧什么幺蛾子。 她沒有答應皇后。 出了椒房殿,皇帝傳召。 她匆匆來到大殿,皇帝在等候她了。 入殿后,皇帝拉著她的手,舉止親切:朕什么都聽你的,朕就想選秀,開枝散葉,這才對得起列祖列宗。 陛下,國庫空虛,卻是不是好機會。您再等些時日 打仗就是燒錢的,你想想,一旦開始了,哪里還有錢給朕選秀。因此,在開戰之前,朕要選秀?;实鄄荒偷卮驍嘣茰\的話,云淺,朕待你不薄,朕難得提個事兒,你不能拒絕。 好,臣去戶部看看,可能挪出銀兩。云淺一口答應下來,。 皇帝這才放了她離開。 出了宮廷,云淺去戶部,在戶部內坐了半日。 離開戶部后,召了太后一黨的朝臣商議,商議一番,定出計策。 皇帝要選秀,那就讓太后出來壓制。 翌日,御史臺上書,太后病體康愈,理該接受朝臣拜見。 一摞摞奏疏送到皇帝跟前,皇帝慌了,再度找云淺商議。云淺稱病不入宮。 皇帝急得連派數人去請。 而此時的云淺躺在秦湘的屋子里烤芋頭吃,秦湘想趕又趕不走,氣呼呼地瞪著她。 你、你越發無恥了。 云淺沉默。 她又說:你吃我的住我的,你想坑死我嗎? 云淺沒說話。 她忍不住拿走芋頭。云淺這才開口:我付你租金,可好? 陛下找你呢,你怎么不進宮?秦湘自己剝開了芋頭,咬了一大口,化氣恨為食欲。 云淺烤著火,看秦湘吃著自己的芋頭,也不回答剛剛的問題,反而慢慢地用鐵棍在炭盆里扒拉。 扒拉來扒拉去,又扒拉一個芋頭出來。 等芋頭涼了,她剝了皮,秦湘湊了過來,奪了她的食物,入宮去吧。 不想去。云淺搖首,接著拿鐵棍再去扒拉。 又是一個。她慢慢地等著涼,秦湘又來了,上下打量云淺,你想讓陛下放棄選秀? 近日聰明很多呀。云淺推開靠近的腦袋,我就烤了三個,就剩下這么一個了。 秦湘照舊伸手去奪,想吃回家去吃。 云淺忙碌半晌忙了個寂寞,眼睜睜地看著秦湘將自己喂得飽飽的,而她餓得不行。 秦湘一面剝皮,一面說道:我知曉你的意思,利用太后黨羽讓陛下放棄選秀,如此一來,也有可能讓太后一黨對太后重返朝堂的心再度活絡起來啊。你這是一棍子打了東邊,西邊又會冒出來。 云淺不停她的話,白皙的手拿著漆黑的鐵棍,悄悄地翻,在底下又翻出一個。 秦湘低頭剝皮,她便將芋頭剝了出來,帕子包著放在自己的腳邊。 悄無聲息地做好這一切后,她才開口:無妨,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