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簡單的道理,程氏嫁人了,家產都都會給云相啊。云相又是女孩子,那時女孩子是不能繼承家產的,只能還給族里。程氏若在,族里憐憫孤兒寡母,暫時不會動她們的家產。程氏耐不得寂寞啊,不等自己亡夫尸骨冷了就嫁人。襄平壓低了聲音嘲諷。 說的最簡單,若云相是個男孩子,族里不會讓程氏嫁人,更不會貪她們的家產。 秦湘好奇:后來云相拜相后,云氏如何了? 云氏顫顫驚驚多年,尤其是云相的叔父,至今不敢出門呢,生怕自己出門被撞死。豈知云相壓根不理會他們,別說是報仇,連一眼都不看。但是你該知曉,云相自己不動手,多的是人動手。秦尚儀、陸統領、顧侍郎她們哪一個是忍氣的主,稍微示意,云氏一族便會折損根苗,痛不欲生。襄平也笑了一聲,暢快道:云氏一族遷出京城了,她的叔父前兩年聽聞下雪摔斷了腿,路都走不得,兒子讀書讀不進去,肆意揮霍,家產早就沒了。 云相從未動手,入朝那些年,她那個叔父就開始不安了,整日不寧,聽說白日做夢都夢到云相殺他一家。你想想,不殺他,光是他們自己嚇自己,足夠他們害怕的。 兩人越說越起勁,尋了偏僻的角落里繼續說。 襄平游走于京城上層圈內,聽到的話也多,她本就是有心計,那些年對云相格外關注,想為晉王拉攏,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云淺剛入朝那些年,云氏放出話詆毀她,女子為官,拋頭露面,行為不正。 一人與一家族相比,誰強誰弱,顯而易見。 好在云淺并未在意,認真辦事,腳踏實地,一步步走上去。 秦湘靜靜聽著,襄平一說便說了半個多時辰,多是云淺的舊事。 人有軟肋,才會讓人有機可乘。如今云淺孤身一人,有母如無母,聰明人都不會去找程氏,只有些走投無路的人拜訪她。 但程氏回回碰壁,便沒人去找程氏了。 想要云淺辦事,難如登天。 秦湘哀嘆一聲,襄平剝著柑橘吃,笑道:云相有今日應該感謝她們,若不然,云相待在云氏族內,隨意找人嫁了,眼下最少也有一雙兒女。 一雙兒女秦湘不由在想,那樣煙姿玉骨的女子生下兒女,會是什么樣子的呢。 沒想明白,女官催促兩人去用午膳。 襄平起身整理衣袍,見秦湘一副凜然神色,便道:不必害怕,無人敢動你。哪怕你再生云相的氣,云相也是你的底氣。 秦湘皺眉,她不喜歡這樣利用云淺。 但自己無論怎么使力,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兩人一道出來,由女官引著,來到用膳之處。眼下,殿內的位置都坐得差不多了,太子也來了,隨侍皇后左右。 襄平與秦湘分開,兩人位置懸殊。 但不知為何,襄平之上還有個空位置。秦湘朝那個位置看了一眼,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宴席之上,談不上歌舞升平,但女眷之間言笑晏晏,場面極為和樂。 一直到散席,那個位置也沒有人過來。 皇后給秦湘許多賞賜,女官送她出宮。望著宮娥手中沉甸甸的賞賜,她的心徐徐沉了下去。 她想著與云淺劃清界限,如今想來,都是妄想。只要云淺還在意她,她在眾人眼中便是云淺的軟肋。 襄平慢走幾步,后疾步追了上來,兩人同時放慢了速度。 說說停停,出了宮門。 送秦湘出宮的女官回去后與皇后稟告:襄平郡主與縣主說說笑笑。 你的意思是襄平拉攏了云相?皇后皺眉,藩王之女與重臣來往密切,等同于結黨營私。 女官回道:也有可能是小娘子之間的走動。 皇后面色添了些凝重,道:盯著縣主。 女官領了吩咐。 **** 皇后的賞賜多是綢緞首飾,還有些許明珠。 顧黃盈看得眼睛都睜大了,秦湘朝她擺手:喜歡就選些做衣裳穿,我一人也穿不完。我聽說的賞賜的料子不能日日穿,容易被人說長道短。 都是些眼皮淺的人,不要在意,我做兩身衣裳就好,其他你還是自己收好。顧黃盈知曉自己貪了些,只要了兩匹布,衣裳才是必需品,首飾明珠都是奢侈之物。 秦湘沒什么心思,懶散道:皇后的賞賜都是看在云相的份上,你說,我怎么改變現狀。 改變不了。云相對你的喜歡,很多人都明白。他們巴結你的原因是在云相身上,云相不做改變,你說破了天也沒人信你。尋常人容易拒絕,帝后的賞賜,是拒絕不了的。顧黃盈勸說道。 眼前黃澄澄的首飾與熒光畢現的明珠,卻讓秦湘歡喜不起來。 皇后不喜歡她,是在拉攏云相。她不過是一條拴住云相的繩子罷了。 秦湘沮喪極了,顧黃盈拍拍她的肩膀,這些與你無關,保持初心就好了。 無法改變世人的想法,保持自己的初心不變好了。 高興些,得了這么多賞賜,好歹請我們去白樓吃飯罷。顧黃盈玩笑一句,高興些,我想看周碧玉跳舞了。 秦湘:話有些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