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秦湘攙扶她上車,回身與梅錦衣道別。 梅錦衣執平輩禮目送,態度如舊,神色漠然。 她剛剛與你說什么?云淺單刀直入,她很累,不想與秦湘周旋。 秦湘解釋:她想要梨花味的香膏,我說鋪子里沒有,她可問可能定制。 你答應她了?云淺目光銳利起來。 秦湘搖頭:沒呢,我說近日忙,鋪子里可能不開門,等你傷勢好再說。我不大明白,她喜歡梨花嗎? 她記得梅大人不熏香,對香料更是沒什么研究,怎么突然要梨花香膏了。 云淺嘲諷:她是喜歡嗎?她那是想要特殊的。 秦湘古怪地看她一眼,沒說話。 回到相府才知,鋪子里管事來了兩回,詢問何時開門,都關門五六日了,擱在尋常,又是一筆不小的進賬。 秦湘安撫幾句,拿了這個月的月錢出去發放,她著實沒時間去管理鋪子,讓人將藥房的香膏香料都拿了出去,看著售賣,實在不行,找些匠人回來。 她沒什么心思做買賣,眼下最擔心的是阿姐的傷勢。 管事用馬車將貨物都裝回了鋪子里,下午就打算開門,不能白拿東家的月錢。 香膏鋪子開門,吸引許多客人?;裘鞅闶欠鋼矶鴣淼目腿酥?,她拿起香膏看了看,又試了試,闊氣地將各種香味都買了。 鋪子內品種多,光是香膏便有二十多種,價格不同、香氣不同、質地更是有偏差。 香膏針對不同品階的人,尋常的人家不會花高昂的錢來買,香膏質地便會差有些。 有錢人家不在意銀錢,東西自然要最好的。 霍明一出現就將鋪子的東西買了大半,開門半天,鋪子就關門。 霍明尋到掌柜,想要多買一些,她自稱北疆商人,想要多買些,運回北疆去賣,幾乎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掌柜嗅到商機,但東家不缺錢,他不敢貿然答應下來,委婉說了一聲:先稟明東家。 關了門后,他就從相府后門進入,再度見到秦湘。 秦湘在藥房里熬藥,鬢角都被汗水濕透了,聞言后,她抬起巴掌大的小臉,怕是不成,沒時間做呢。 掌柜大感可惜,東家,若是打通南北來往的路線,香膏生意必然會讓您早日籌齊聘禮。 聘禮是秦湘的軟肋。她沒有再拒絕,只說道:近日不得空,對方若愿意等,就等著,等我有時間再說。 掌柜唉聲嘆氣地走了。 秦湘提著藥回望瀾閣。 院正脫不得身,云相的傷都是她一人來醫治的?;馗?,府醫回家去了。 她只能一人埋頭研制些去傷痕的藥膏,那么好看的肩胛骨上留下傷痕,那可就太慘了。 云淺不在望瀾閣,去了書房。 方若深來了,說起襄平郡主。 郡主病了很久,昏昏沉沉,皇后派人去看過,是真的病了,病來得奇怪,短時間內怕是無法起榻。 溫孤嫵與溫孤婧都送到了慈幼所,溫孤嫵想見小姑爺,我拒絕了。 最重要的一事,御史臺彈劾小姑爺女扮男裝,掀起不小的風波。午后,陛下下旨,赦免小姑爺的罪,說什么行宮內救了太后,封了安平縣主。 陸陸續續三件事,云淺都記住了。她午睡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內侍來府的聲音。 但眼皮子太重,她著實起不來。 方若深擔憂:這么一來,您與小姑爺的夫妻名分就徹底不存在了。 云淺被這么一提醒后,沉默不語。她辛苦維持的夫妻名分蕩然無存了。 云淺心情更加沉重了。 從望瀾閣出來,云淺昏昏沉沉,明月凌空,銀輝萬里。 深秋之日,樹上的枝葉落了大半,風刮得樹葉呼呼作響。 云淺走得很慢,慢慢吞吞,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了望瀾閣的燈火。 窗前樹影浮動,窗內佳人靜候。 云淺渾渾噩噩地走進去,秦湘換了一襲紅色寢衣,烏黑的青絲散落在肩膀上,小臉白里透著粉,宜家宜室。 秦湘坐在桌旁,噼里啪啦撥著算盤,愁眉苦臉。云淺站穩腳步,沒有走過去,不知看了多久,秦湘抬首注意到她。 少女眸內一片感覺,溫情脈脈。 你回來了。秦湘收起算盤賬簿,走上前摸摸她的額頭,又摸摸脈搏,確認無礙后,才拉著她坐下。 秦湘倒了杯水遞給她,婢女進來將賬簿算盤拿出去。 夜色漆黑,喝過水,秦湘便扶著云淺坐了下來。 秋夜里有幾分感覺不同,光線暗沉,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云淺傷在肩膀上,無法側身,只能伸手攥住秦湘的手腕,臉紅紅的。 秦湘,我們沒有夫妻名分了。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和平時沉穩的音色不同。 秦湘午后接到旨意的,沒有喜悅,滿院子的賞賜富麗堂皇,但她打不起精神。 阿姐,那你會嫁人嗎? 不嫁。 秦湘便喜笑顏開,我也不嫁,我跟著你,我做太醫,你做丞相,好不好? 說完,她又遲疑,那我還能做太醫嗎? 縣主做太醫,史無前例。她馬上又改口,我開個藥鋪,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