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院正驚訝,你見到錯凰了? 她讓我給她診脈,我怎么都摸不到脈象。 于是,你將她的手摸了個遍?院正揶揄一句,云相該生氣了。 秦湘又是一怔,可我是大夫呀。 她指不定很郁悶,對了,我與你細說反關脈的事情。院正收了玩笑的心思,開始認真教導弟子。 秦湘聽得仔細,提筆記下,記不過三行,外間來一位內侍。 藥童們將人引了進來,內侍支吾一聲不敢開口,院正暫時放下教導弟子的事情上前詢問。 內侍這才紅著臉開口:我家貴人身子不適,早起喘不過氣,大夫們都不知是何病癥,想請院正去看看。 內侍說話必先稟報宮殿主人,內侍支支吾吾不說,這個貴人必然是沒有名分的。 院正想到慈安殿內的兩個女子,與秦湘說道:收拾藥箱,隨為師走一趟。 秦湘立即去取藥箱,緊跟著師父的腳步。 太醫院至慈安宮,腳步快,也要走一個多時辰,秦湘走得腳步發疼,待到了住處,她被留在了外面。 院正提著藥箱走進,秦湘看著院內景色,不過片刻鐘,就聽到院正隔門的聲音,秦默,速去見太后面前的女官,告訴她,貴人染了鼠疫,速送出宮。 秦湘先是呆了下來,下意識就要沖上前去開門,不料院正一聲怒喝,別過來,趕緊走,趁著還沒接觸,稟報過后,去太醫院自己開藥清洗全身,衣裳焚毀。 那、師父,你怎么辦。秦湘急得臉色發白,雙手險些就要碰上門,突然一個激靈,自己又收回了手。 師父,你等我,我去稟告。她終于清醒過來,顧不得害怕,拔腿就跑向慈安殿正殿。 此時太后不在,她以太醫的身份尋到了慈安宮的女官,將院正的意思說了一遍。 女官聞聲色變,驟然后退,你見過她了? 沒有,院正隔門吩咐我的。秦湘搖頭。 女官不聽她的話,忙讓內侍驅趕她離開,不準再待在慈安殿,我會讓太醫們來清掃。 秦湘被趕了出去,站在宮道上,腦袋里一片空白,短暫的失神后,她拔腿朝太醫院跑去。 先找副院正,穩住太醫院,先救人再說。 她的腳步依舊趕不上太醫院的人,等她回去,門口的人將她攔住,避之不及。 好心的同僚丟給她一包草藥,回去后沐浴,靜待三五日,若未曾發病再回來。 秦湘抱住草藥,心中慌得不行,那、那院正該如何是。 院正也會送出宮廷獨居,秦兄不必擔心。同僚隔著門與她說話,又見她擔憂之意明顯,好心提醒一句:你若實在擔心。便去求一求云相。 說完,他就走了,秦湘抱著草藥,呆呆的轉身。 她現在還能回相府嗎? 她甚至聞了聞自己的衣袍,沒有異味啊,她一路走回去,鼠疫的風聲似乎長了腳一般傳遍整個宮廷,人人見到她都躲著。 鼠疫會傳染,一旦染上,性命堪憂。 看著周遭人恐懼的眼神,她心中有些難受,很快,她出了宮,找到車夫,她沒有急著回家,而是隔著五六步告訴車夫:你在這里等云相,告訴她,院正出事了,勞她搭救。 車夫點點頭,那姑爺您怎么回去? 走回去。秦湘果斷一回,抱著草藥,鼓勵般看向車夫:記住,第一時間告訴云相。 姑爺放心,小的會有門路,一定將話傳進去。車夫朝她笑了,我給您找匹馬來,您先回府。 秦湘犯難了,我還沒學會馬呢。我自己回去,你離我遠一些。 車夫瞧見小姑爺勉強的笑容,忙說道:我給您找輛馬車 話剛落地,就見到一匹馬從宮內疾馳而來,馬上之人正是陸澄昀。 陸澄昀下馬,走至秦湘身前,秦湘急忙后退:陸統領,您離我遠一些,我、身上有鼠疫呢。 少年人謹慎,面色白得厲害,唇角卻紅若丹果,一紅一白,襯得她相貌動人,珠玉生輝。 怕什么,我自幼習武,身強體健。陸澄昀嘲諷,又覺得秦太醫身子太弱,一陣風來就能將人吹倒了。 她的唇角存著一縷淡得幾乎瞧不起的笑容,然而,秦湘卻看得仔細,她本就是受盡嘲諷之人,如何不明白這等笑容是何意呢。 秦湘點頭,作惡般朝前走了兩步,挺直肩膀看著面前人:既然不害怕,我們就近前說話。 少年人背映深墻瓦礫,面色白凈,眼若泉水時澄澈,驅散風雷暗涌。 地主家的傻小子。 陸琛昀笑了笑,我送你這身帶鼠疫的人家去。 言罷,她將自己的馬丟給相府車夫,放心,我會安全送回家的,就是不知你們云相還愿不愿意要他了。 車夫拱手行禮道謝,自己立即將馬鞭遞給陸統領。 秦湘客氣地道謝,轉身利落地爬上馬車,彎腰的一刻,袍服裹著纖細的腰肢,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面。 陸澄昀陷入沉思,看著對方瘦弱的姿態下纖細的脖頸,那一抹白皙,勝過千萬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