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秦湘的手有些熱,掌心還有些汗水,她先擦干了手,動作嫻熟。 你給秦家人捏過? 嗯,她們有的時候身體不舒服,我也會捏一捏的。秦湘老實極了,問什么答什么。 云淺凝眸,這個她們是誰,身體是哪個部分? 秦夫人,還有兩個meimei,還有些管事婆子。秦湘細細去想,你放心,我不碰男人的。 呵呵,你碰了女人。 碰了呀。 你不知道我是在生氣嗎?云淺翻了白眼,這孩子怎么聽不懂話呢,豈止是榆木疙瘩,分明就是沒心沒肺。 秦湘恍然,為何要生氣呢。 云淺: 云淺避開她,掀開車簾,卻見梅錦衣騎著馬慢噠噠地走在長街上,孤身一人,不見侍衛。 這么一掀簾,梅錦衣也瞧見了車上半張臉,她驅馬靠近,云相。 一句云相,聲音不大,瞧著神色,也不如往昔。 京兆尹這是怎么了? 梅錦衣露出苦笑:與您一般,氣結在心。 她得了中書令送還的女子,本是高興的事情,轉頭卻聽聞中書令獻女給太后,她手中的女子明晃晃地刻上贗品二字,這么大一只蒼蠅吃進去,如何不惡心呢。 相比較之下,馬奎的做法過于耿直了,看似得罪人,卻是最常有的做法。 中書令卻將人性丑陋的一面呈于眼前。 云淺凝眸,余光掃了一眼想要探頭的女孩,想起過往,她壓著女孩的腦袋,坐好。 言罷,她與梅錦衣說道:程家如何? 程家倒是痛快,直接將人送至京兆尹,我讓大夫去查了查,又問了些問題,確是真的。我問過 白樓說話。云淺打斷梅錦衣的話,撩下車簾。 車外的梅錦衣看著搖曳的車簾,輕輕勾了勾韁繩,策馬朝白樓走去。 白樓今日有舞,梅錦衣與云淺入雅間,錯凰領著秦湘入舞臺前座位坐下,跑堂的立即送來冰酥酪與各色小吃點心。 錯凰堂而皇之地坐在她的身邊,秦公子這是要入朝了。 在太醫院學習。秦湘微微笑了,但我師父說,沒她吩咐不準我給人診脈。 錯凰有些詫異,你不是要下場考試嗎? 考試?阿姐說過一回,但我覺得我不是那塊料子,我喜歡看醫書,喜歡研究疑難雜癥。秦湘靦腆的笑了,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救死扶傷,也是我輩努力之事。 少年人唇紅齒白,言辭間自信張揚,一改往日靦腆,令錯凰心底生起一股子欽佩。 京城內多是趨炎附勢、沽名釣譽之輩,腳踏實地者難有,像秦湘棄文從醫者,更是從未有。 秦湘從文,得云相助力,必然平步青云,何苦與難聞的藥材味打交道。 錯凰連連頷首,好氣魄,我給你上一課。 言罷,她伸出自己的右手,示意秦湘診脈。 秦湘不知她想做什么,帶著好奇的心摸上她的脈搏,可這么一摸,她自己都愣住了。 你怎么沒有脈搏。秦湘不信,左手。 錯凰將左手也遞給了她。 指尖探上左手,同樣沒有脈搏。秦湘傻眼了,人沒有脈便是死人,可眼前的錯凰活得明艷鮮活。 秦湘沒心情看舞了,反復試脈了兩三回,還是一無所獲。 錯凰心情極好,說道:你連我的脈象都切不出來,還說什么救死扶傷呢。 秦湘內心大受打擊,一時間無語。 而二樓雅間的云淺與梅錦衣對坐,梅錦衣斟酒,如常般開口:程司不敢得罪上面的人,當我一開口,他便將人放了。我發現一個特點,溫谷的女子美貌異常,且皮膚尤為好。 是嗎?云淺故作不知,溫谷的女子中,她只見過秦湘與蘇三的外室,兩人的相同點便是雪白細膩的肌膚,欺霜賽雪不說,更是柔滑緊致。 梅錦衣坐下,想來這個外表驅使世人爭奪她們,這點,也害了她們。但我還發現一點,她們都無法生育。蘇三的外室跟了蘇三已有七八年時光,同樣,程家的女人也是一樣。我讓人診脈了,大夫說她們自小被灌了紅花,無法生育。 云淺似乎又發現什么,是她們喝的,還是被旁人灌下紅花。 梅錦衣緊緊皺眉,掂量這句話的重要性,我特地問過程家的夫人,她也希望溫孤氏為程家孕育子嗣,并沒有動過手腳。 云淺的心涼了半截,那就是自己喝的,或者被賣之前,就喝了。 她們為何要喝藥。梅錦衣糊涂了,哪個女子不想做母親呢。 或許生下的孩子再被人當作養顏圣物呢,不斷被取血,日日活在痛苦中,不如不生的好。云淺深吸一口氣,心有些絞痛。 前世,她還擔心小皇后會不會孕育皇嗣,擔心她的孩兒會將南朝推向滅亡。 殊不知,秦小皇后的身子早就壞了。 實在是可笑。 同樣,作為女子的梅錦衣沉默良久,唇角蠕動須臾后,猛地抬手頓起酒盞,揚首飲入,恨聲道:喪心病狂,豬狗不如。北疆朝廷竟絲毫不管問,任由此風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