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羨慕山川云淺莫名,她恍然明白秦小皇后的意思了。 秦小皇后不愛陛下,但她心慕的人,卻嫌棄她。 云相也喜歡陛下嗎?秦小皇后靜立不動,梨渦里出現了不符合時景的春光。 茶水涼,兩人都沒有去碰。 簌簌白雪,落入人間。云淺眸中凜意昭昭,而皇后目光春光流轉。 我對得起先太后娘娘、對得起天下百姓,無負罪、無愧疚。云淺嗤笑。 秦小皇后聞言后,眼中的春光乍泄,一笑道:都說云相正直,本宮好奇,為何不北伐? 北伐云淺說不下去了,對面皇后風姿絕代,脂粉堆里走出來的女子,竟然也懂北伐 南朝風流溫雅,北疆金戈鐵馬,如何能比呢。 椒房殿前一場白雪,濃密雪花,覆蓋在云淺秀麗挺直的肩上。云淺難得掩下不屑冷意,軟了語氣:太難了。 長此以往,南朝不穩,北疆南下,京城覆滅,哪里還有南朝呢。 秦小皇后不再看著云淺,而是將目光落于云上,淺淺云層,觸不可及。 良久后,秦小皇后說一句:有朝一日,本宮希望云相正直一回,帶兵北伐。 云淺震驚,紅色漆木安小幾被風雪覆蓋大半,看不見原本顏色了,茶湯也早已冷卻,雪花傾蓋。 小小皇后,也懂北伐的事情。 秦小皇后回首看她,目光殷殷切切,是真心,并非假意。 可北伐之難,難于上青天。 北伐、北伐大雪漫天,迷失了眼睛,雪如迷霧見云淺籠罩起來。 她努力撥開迷霧,悔恨難當,秦小皇后要促成北伐,對北疆心存恨意。 而她竟什么都不知曉。 無論是南朝還是北疆,都是毀溫孤一族的真兇所在。 她猛地睜開眼睛,面前人多繁雜,耳畔聲音嗡嗡不停,額頭疼了又疼。 站在床前的秦湘上前撥了撥她的眼皮, 阿姐,你醒啦。 哦,是秦湘,不是秦小皇后。 心中壓力驟然消失,云淺如若尋常般爬坐起來,對上秦湘擔憂的視線,我夢到你了。 你突然暈倒,嚇我一跳。秦湘朝她做了鬼臉,嘿然一笑。 憨直之色,逗得云淺輕笑,視線左移,是院正。 云相殫精竭慮,心思深,少有休息,嗯,還有禁房事。院正慢悠悠說了一句,引得當事兩人都哄了臉。 月沉天幕,窗外月華盈盈。 屋內燈火通明。 秦湘不服氣,叉腰說道:才不是院正說的這般,阿姐就是累了,想得多,與我無關。 云淺紅著臉,慢慢地將被子一點一點蓋過自己的腦袋,嗯、什么都沒有聽見。 可站在床前的秦湘作為醫者,豈可容忍院正將臟水潑到她的身上。 她義正詞嚴地伸出兩根手指頭,就兩回,不算多。 作者有話說: 云淺:我什么都不知道,別找我。 晚點捉蟲! 求評論求營養液求花花。 第34章 套路三十四 相府鬧了一夜, 秦湘一夜未眠,院正做主給她放了一日假。 臨走前,院正支開憨直的徒弟, 與云相說道:我知曉你與文昌郡主的事情, 這些事本與我無關,如今秦湘在我太醫院內,我覺得我該管一管。你們的事情,不要讓她參與。 云淺微微昂著頭,想起夢中的行止有度瀟湘云水的秦小皇后, 再想到面前純良的少女,一舉一動,都與秦小皇后不同。 文昌郡主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 她想讓秦湘給她祛除臉上的傷痕,太醫院也可以辦到。云相該知曉大夫是最容易出事的, 在你們的事情結束前,我不會讓她行醫的。院正語氣凝重,大夫最容易被毀。 云淺豁然冷靜下來, 屋內鮮活熱烈的火光照入心坎里,她頷首,言道:我明白了,您放心, 她不敢做些什么。 趙漾身后無靠, 太后雖寵愛,可也是有度的, 因此趙漾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 絲毫不敢跨入雷霆一步。 院正回太醫院去了。 秦湘去睡覺, 云淺入朝。 今日未曾入朝, 長街之上,馬奎將軍將云淺的馬車攔下。 云相想要人直言便是,何必栽贓陷害我兒。馬奎握著刀,坐于馬上,馬身上掛著箭囊,氣勢洶洶問罪。 長街上細細囔囔,隔著一道車簾,云淺聲音過于清幽,令郎所犯之錯,刑部確有證據。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將軍再耽擱下去,就要耽誤朝會。 我來,希望云相高抬貴手,為一賤.奴,不值得。 車內無言。 馬將軍不知所謂般繼續開口:北疆來的賤.奴也值得云相如此看待,聽聞云相成親,夫婿比您小了七八歲,女子老得快,想來您也急需美顏之物。只您該知曉,顏色好,籠住夫婿的心,終究是不得長久的。 車內還是無言。 馬將軍容色焦躁,手按在佩刀上,再度開口:云相被下官猜中了心事,不敢應對了嗎? 車內云淺輕掀車簾,露出側顏,眉梢微挑,睨向窗外男子:馬將軍不見棺材不掉淚,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