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搶過秦綰的筷子,“要吃就再點一碗,不要吃這個了?!?/br> 就在這時,他才發現秦綰的異狀。 單啟放下筷子,站在秦綰的身邊,有些無措,“秦綰,你怎么,你別……你別哭啊?!?/br> “我沒哭?!鼻鼐U說著,聲調隱忍又沙啞,“我只是……” “只是什么?”單啟聽不清,他有些局促地彎下身,湊近了一點。 “我只是想……” 想喜歡一個人而已,秦綰沒想太多。 她從來想不了多的。 秦綰視線模糊一片,但她還是在那殘羹里面捕捉到了零星的rou渣,腦海幾乎是毫無預兆地抓住了什么訊號,瞬間牽連著過往如幻燈片一般開始播放。 她又想起那個冷冽的冬日,想起那桌上冒著的湯以及里面熬煮著的骨頭。 劇烈的嘔吐感伴隨著不受控制的眩暈感一同襲來,秦綰捂著嘴,踉蹌地推開單啟,還沒來得及站穩,直接摔倒在地。 附近沒有什么藥店診所,單啟只好帶著秦綰去學校的醫務室。 校醫給出的結論概括為高三壓力大,給秦綰處理好摔倒的傷口后,還開了點消食片。 單啟拎著藥和秦綰出來的時候,說,“你有空還是讓家里人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這醫務室校醫說這話我聽著都覺得不靠譜?!?/br> 秦綰沒吭聲。 單啟說,“我剛剛差點嚇死,我還以為那面里面下毒了呢?!?/br> 秦綰露了抹笑。 此后,單啟直接在秦綰面前消失。也或者本來就是文理不同,再加上樓層也不一樣,不是刻意約見,確實不常能碰見。 期中考試,秦綰遭遇滑鐵盧,排名從年級前三跌下前五十。這下降的幅度甚至連班上同學都覺得詫異。 秦綰想,這大概就是單啟所說的副作用吧? 可惜,她永遠也沒有辦法學會及時止損。 因為秦綰從來都不認為喜歡上張慕忱這件事是厄運使然,她喜歡自己喜歡上張慕忱的心境,她也明白自己遇見這人時末梢神經發出的信號。 那種名為歡喜的愛慕之情,她從來沒有接收錯誤。 她沒有考好,只是自己不爭氣罷了。 “你怎么能這么不爭氣?!”李艷玲看著短信里面的成績,氣得眼睛都紅了,“我看到你用手機,我說你什么了嗎?我有沒收你的手機嗎?結果你還拿出這樣的成績來對付我?你還真是出息了??!” 秦綰沉默,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李艷玲其實沒太因為成績的事情罵過她。 或許她應該道歉,說對不起,說自己下次會考好,但是秦綰沒辦法開口,她好像沒有力氣說話。 李艷玲見她一直用這副沉默的樣子對抗自己,氣得渾身都在抖,她厲聲質問,“秦綰,你究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到底是什么讓你變成這樣的???!” 秦綰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意識突然動了一瞬,這一瞬間,她按照李艷玲的問題思索,是啊,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她沒想明白。第40章 源合今年冷得特別早,十一月的雪下得特別大,周六白天上課的時候,路上積雪厚厚一層。 秦綰腳上穿了雙毛絨絨的雪地靴,襪子也穿了兩雙,但是沒用,腳趾頭還是冰冰涼的,仿佛只是冰塊裹在里面,熱意傳遞不進去,動一步都得耗費掉她的許多力氣。 上完課返回寢室途中,雪又開始下了起來。 秦綰的傘壞了,有一根傘骨脫節了,她弄了半天才弄好,結果出了寢室樓一撐開,依舊脫節。 她懶得再弄,就這么打著一把有一邊耷拉下來的傘往家走, 路上的雪凝了一晚上,都快凍成冰碴了,很濕滑,秦綰走得很小心,也慢吞吞的。 平常只需要二十多分鐘的路程,她硬生生走了快一個小時。 到家之后,秦綰在門背后看見兩把傘。 早上的時候沒有下雪,所以李艷玲出門的時候大概是沒有帶傘。 那兩把傘都是灰撲撲的,并且老舊,鎖珠的位置也是生銹的。 秦綰曾經擁有過兩把很好看的傘,一把是張慕忱的mama遞給她的,一把是張慕忱給她的。 傘面都是好看又清新的顏色,秦綰對此很珍重。但是她沒有保護好,不知道什么時候遺失了。 有些時候有些東西就是這樣的,即使有心想要好好保存,但是依舊會消失不見。 李艷玲照樣還是在原先上班的那家生活超市打工,秦綰不清楚李艷玲下班的時候雪還會不會繼續下。她想著,用小電爐將自己的手和腳烤熱。她坐了很久,一張臉都被炙烤得發熱,感覺整個人暖烘烘的。 最終,她還是起身,撈了一把傘,打算去拿給李艷玲。 超市在中山中路,有兩層,從家里面走過去大概要十幾分鐘,秦綰還是走得慢。她才出來沒多久,熱意就被驅散了,整個人又仿佛被凍住。 李艷玲工作內容不太固定,一會兒是收銀,一會兒是幫人看柜臺或者秤零散的貨品。秦綰摸不準,就在門口往收銀臺看。她沒看到李艷玲,猶豫自己該不該進去。 可能是她有事兩字就寫在臉上,很快有人注意到。 沒多久,有人走出來,問,“小綰啊,你是來找你mama?” 是鄒茹,看鄒茹身上的衣服,兩個人應該都是在這家超市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