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三章:侯君集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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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大理寺大牢,陰霾的天空竟開始飄起了雪花。 不知不覺的,又是一年過去了。 感覺很奇怪,一個明明自己并不看好的人,甚至是有些厭惡的人,可是在這一刻,自己竟然會心生一絲憐憫。 或許,這就是性格使然吧。 可身為皇帝,有些事情并不是性格可以左右的,有些事情明明不想做,可坐在這個位置上,卻又不得不做。 白酒是個好東西,可惜太沖,李元吉并不喜歡,所以他更喜歡的還是啤酒。 回到宮殿之后,李元吉讓宋忠溫了一壺白酒,又讓御廚準備了幾個小菜,獨自一人坐在宮殿內喝著悶酒。 沒人前來打擾,就連幾個皇子,也都跑的遠遠的。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天色也暗了下來,空氣越來越冷,讓人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或許是知道了侯君集的命運,所以這個時候也沒人會因為一些小事情去為難他。 李元吉走后,侯君集提出了想大吃一頓的想法,要太平坊的火鍋,要嘗嘗宮中御廚的手藝,如果能來上一些美酒,那就更好了。 除此之外,侯君集還提出了想要見一見自己親人的想法。 對于這些并不過份的要求,李元吉也并沒有制止。 時隔近一年的時間,侯君集終于是走出了那個不見天日的大佬,終于能夠再次呼吸到外面的這新鮮的空氣。 從未發現過,雪花竟是如此的美,瀟瀟的寒風,也并未讓他察覺到任何的寒冷之意。 侯君集并沒有提出要見所有的家人,只是將自己的長子以及三子叫了過來,這兩個兒子,一個是要繼承自己爵位的,一個是自己最看好的,有些事情,也必須要向他們交代一下,以免走上了自己的老路。 這一頓飯,侯君集的兩個兒子吃的是痛哭流涕,臨走的時候更是雙目通紅,一步三回頭的看著父親依舊坐著的那間宮殿。 暫且將其稱之為宮殿吧,反正這是在皇宮里。 李元吉覺得自己微微的有了些醉意,人就是這么個奇怪的東西,越是想醉的時候,就越是醉不了。 當然,這也跟自己皇帝的身份有關系。 自己可以讓自己醉,但下面的人卻不能讓自己醉,就是這么的無奈。 “陛下,侯君集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宋忠低聲的走到身旁匯報著,并且將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信上,侯君集沒有了下午見面時的那種坦蕩,那種坦然赴死的架勢。 整整一封信件,可以看做是侯君集對他自己這一生的一個總結,從年幼時期,到從軍以后,再到登上高位,如今的不得不死。 沒有去怪罪別人,整封信件,到處都是深深的自責與后悔。 “將這封信送往秘書監?!笨赐暾庑偶院?,李元吉直接將其遞給了宋忠。 秘書監,用于保存書籍資料以及檔案的地方,能夠被秘書監收錄的,一般只有三種,名貴書籍,史官寫下的記載,皇帝頒布的詔書。 凡是進了秘書監的,基本上都是被封存的,除了書籍以外,其他的鮮有被翻閱查看的機會。 李元吉清楚侯君集寫這封信的目的是什么,只是現在,自己并不需要侯君集以這種方式來為他自己去贖罪。 或許可以這么說,李元吉并不希望侯君集以自污的方式去填上之前他挖下的坑。 人都死了,何必再去破壞他的名聲呢? 翌日清晨。 侯君集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也不少,僅僅一夜間的功夫,該知道的基本上也都知道了。 而自從昨日皇帝親自去了大牢跟侯君集見面的時候,其實大多數大臣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測,而這個結果,其實也并不算是意外。 而無論是對于朝廷而言,還是對于侯君集來說,這么個結果,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宣,侯君集長子繼承其爵位,按律降低一級,封三水郡公……”李元吉并沒有食言,也不值得去食言。 侯君集在人生的最后關頭才明悟過來,并且按照自己的意思以這種方式了結了自己,對自己來說,這也是一個不小的幫助,至少,自己不用再去愧對于他,也不用去糾結該如何去跟數十萬大軍交代什么。 像這種事情,皇帝并不用覺得自己愧對于誰,對不起誰? 因為在這個年代,在這個環境背景之下,皇帝不會對不起任何人,就算是真的,那么也一定是他們對不起皇帝。 況且侯君集這個事情,無論是李元吉,還是蘇定方,都給了他不少的機會,連他的摯友張亮之前也都數次勸他,可誰讓他當時沒有能夠明悟過來呢? “陛下,侯君集畢竟是朝廷的大將,如此身死,當如何對外交代呢?”房玄齡依舊像以前那樣站了出來詢問著。 如果是普通人,自然不用管那么多,死了也就死了。 只是侯君集并非普通人,他的死訊,朝廷是不可能沒有任何表示的。 而這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如果侯君集是以有罪的身份死的,那么接下來的喪事,朝廷必然不會出面,若是以無罪的身份死的,不僅朝廷要出面,大臣們也要出面。 其實說白了就是隨份子,吊唁之類的。 如今皇帝不開口,他們這些大臣們也不好去揣摩。 “就說是染了風寒吧……”李元吉嘆了口氣,本還想讓侯君集陪葬元陵的,但想了想又有些不太合適。 如果那樣做了,跟不做又有什么區別? 侯君集的事情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無足輕重,可現在幾乎整個軍中都在關注著這件事情的,讓他以這種名義死去,或許還沒什么,可若是陪葬元陵…… 雖然軍中也未必會有什么怨言,可有些事情誰也說不準。 侯君集的尸體被他的幾個兒子迎了回去,一同帶走的,還有其長子的繼承圣旨。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忍氣吞聲,甚至是朝著太極宮方向朝拜幾番。 可昨日與父親的一番會面,讓他深深的震驚,甚至是得到了明悟。 于是,他決定按照他父親生前的交代去做事,算是為了贖罪,也算是為了盡到一份孝心。 關于侯君集的死,朝廷并沒有大肆宣揚,李元吉派了內侍前去吊唁,一些大臣也紛紛派人前去,也算是盡了一份心意,不管是關系好的,還是關系壞的,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去跟一個死人較真。 侯家人并沒有將侯君集埋葬在長安附近,而是帶著其遺體返回了三水老家。 與此同時,在三水郡公的帶領下,整個侯家也一同遷回了三水,并且賣掉了位于長安的宅子。 侯家作為一個勛貴家族,雖然人數并不多,但因為侯君集這些年來的積攢,所以家底還是很豐厚的。 甚至,可以說整個長安內外,所有勛貴當中,就屬侯君集最富有。 因為這貨每一次領兵打仗,都會搶不少財務回來,時間久了,甚至連他們自己都忘了自家到底有多少錢。 所以當盤算過家底以后,連侯家的幾個接班人都為此感到震驚。 當然,這么大一筆財產,顯然不是他們能夠守住的,而侯君集也在一早就預料到了這些,所以對此也早早的就做出了安排。 侯君集下葬后的第三天。 “陛下,侯家的后人找到了臣,提了個請求,臣有些拿捏不準?!狈啃g有些為難道。 如果不是因為這事本身還算是個好事,他根本不會去當這個中間人,有些事情,做一次就夠了,再來第二次的話,房玄齡怕自己會吃不消。 “什么事?” “侯家這些年來也積攢了不少的錢財,而這些錢財他們又守不住,而之前侯君集已經告訴了他們這筆錢的用處,所以,他們打算自留一部分用于日后的開銷,余下的錢則全部用來買糧食,以朝廷的名義,通過常平倉對各地進行施粥賑災?!狈啃g如實的匯報著。 李元吉微微皺起了眉頭:“怎么?他侯家是覺得朕沒有糧食發給那些災民嗎?” 災民?哪來的災民?自打神元二年開始,整個大唐便是風調雨順,就算有些地方遭受了一些災害,可那也是小范圍的,根本不受影響。 甚至不用去調動常平倉的力量,只是各地就能自行解決,連朝廷都不用動手,各地常平倉紛紛爆倉,還輪的著他們侯家嗎? 當然,對于侯君集的這種想法,李元吉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大多數都是不義之財,他的后代保不住,或者會變心也是有可能的,或許侯君集擔心自己的后代會走上跟自己相同的路子,所以才會做出這個決定。 “賑災就不必了,侯家若是有心,就拿去建造一些學社吧?!崩钤^續說著。 學社才是大唐現在真正需要的,雖說朝廷也正在大力的建造,可畢竟現在是百廢待興,朝廷也沒有更多的資金去建造學社。 朝廷也鼓勵一些有錢人去建學社,可響應者卻是寥寥無幾,無他,這玩意兒太費錢,雖說名聲有了,可名聲能當飯吃?他們也都不缺這點名聲,何必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