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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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沈燼溫都不怕什么人言可畏的,她又有何懼! 孟娉婷上前,剛伸手扶住沈燼溫,誰知他整個人一下子傾過來,將渾身重要盡數壓在她肩上,她皺了皺眉,低喊道:“殿下,你壓的我動不了了?!?/br> 沈燼溫卻趁機附耳促狹道:“我就喜歡壓你?!?/br> 孟娉婷:“……” 好在沈燼溫很快直起了身,順勢攏住了她的肩膀,沒骨頭似的緊貼著她。 墨玉忙在前面帶路。 沈雋狐疑地瞅著二人的背影,又見眾人眼里的好奇不必他少,忙打著哈哈招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道:“來來來,我們繼續……” 墨玉眼觀鼻,鼻觀心地在前面帶著路,兜兜轉轉,終于來到一間雅靜的小院里。墨玉轉身對著孟娉婷叉手道:“都知娘子,這間便是殿下常住的屋子?!?/br> 孟娉婷點頭:“有勞了?!?/br> 墨玉忙紅著臉快步退下去了。 孟娉婷扶著沈燼溫進了屋,找到床榻剛將他放平,沈燼溫忽地睜眼拉了孟娉婷一把,然后一個翻身壓了上來。 孟娉婷一驚:“殿下?” 沈燼溫繃著臉道:“以后不許對別人笑?!?/br> “……”孟娉婷無奈道,“奴本來就是個賣笑的?!?/br> 沈燼溫目光一頓,旋即在她的眉眼上流連了一番,然后沉吟道:“……你對馬潘那廝說的話可是真的?” “什么話可是真的?” 沈燼溫很認真地說:“替你贖了身,就能飲交杯酒?!?/br> 孟娉婷心弦猛地一顫,她如何看不出沈燼溫眼里的認真。 前世的沈燼溫愛她愛的無法自拔,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忤逆圣人和皇后,也要替她贖身,將她留在身邊。所以她很清楚,沈燼溫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方才,她從沈燼溫眼里竟然看見了一如前世的癡迷,可她并不想真的留在沈燼溫身邊。 “那些話自是糊弄他的?!?/br> 沈燼溫精致的桃花眼里漸漸蒙上一層陰翳,他似自嘲道:“你說過的話,究竟哪句是假?哪句是真?” “逢場作戲之人,哪里有什么真情可言?!?/br> “那我呢?”沈燼溫定定地望著她,似要望進她的心里去,“你對我……可是逢場作戲?” 孟娉婷看著他,一時心有不忍,可是逢場作戲就是逢場作戲,只不過這戲不僅是做給沈燼溫看的,更是做給沈齊佑看的。 但既然他問了,那她不介意坦白心意,也好叫沈燼溫莫要陷得太深。 “殿下唔……”誰知她剛開口,沈燼溫的吻便重重地落了下來,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半晌后,才放過她,道:“不必說了?!?/br> 雖然,他早已知道了答案,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可又不想親口聽孟娉婷承認。 他低下頭,沿著孟娉婷優美的脖頸一路吻下,直到琵琶骨處,他想起馬潘說過的話,一股酸溜溜的醋意上了腦,他撒氣似的低頭對著孟娉婷的鎖骨用力啃了一下。 孟娉婷“嘶”了一聲,皺眉不解地看著他,“殿下?” 沈燼溫眼里有兩叢火苗燎燃,他似笑非笑道:“好一個雙潭映月,我倒是孤陋寡聞了,既是如此,我倒要嘗嘗這雙潭映月是何種滋味?!闭f完,他果真起了身下去,輕車熟路地在屋里竟翻出一瓶清酒來。 孟娉婷臉頰一紅,只好攏衣起身,她雖知道雙潭映月,可并未親身嘗試過,前世的沈燼溫很好哄,根本用不著這些床笫間的花樣,倒是這一世的沈燼溫難伺候多了。 第37章 沈燼溫上了榻, 摟住她的腰肢半躺在腿上,孟娉婷微微聳起雙肩,一對琵琶骨頓時凹出絕美的弧度, 看得沈燼溫呼吸一滯。 他將那酒倒在她了琵琶骨中,低頭去飲。 也不知沈燼溫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飲酒時, 濕熱的舌尖狀似無意地擦過她的肌膚,頓時帶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孟娉婷下意識躲避嚶嚀了一聲:“殿下……” 沈燼溫這才抬起頭, 舔了一下嘴角,勾唇邪笑道:“是銷魂的滋味?!?/br> 酒意正濃,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自是少不得一番徹骨纏綿。 - 自孟娉婷打仙游王府回來后, 坊間突然多了不少關于贊美長安第一都知才情美貌的詩篇, 原本就是聲名大噪的孟娉婷越發地如雷貫耳了。 才幾日時間,武陵春苑幾乎日日爆滿, 全是排著隊慕詩而來的五陵年少們, 因人多了, 鬧事的人也就多了, 竟然忙得莫七這個名義上的護院難得沒時間跟在孟娉婷身邊。 這日,孟娉婷打前廳借過,無意間聽見兩個客人閑言碎語間提起了馮晴若。 “你可知那高門貴女馮晴若竟同這平康坊里的一個琴師好上了?!?/br> “這話你聽誰說的, 可不許亂說, 萬一被京兆尹聽去了,小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我可沒胡說,是我乳娘同人閑聊時被我聽見的,乳娘說他弟妹去馮家送菜時, 聽馮家的廚娘們談論起馮家的小娘子因同平康坊里的一琴師私通,被老爺罰跪祠堂,已經不吃不喝跪兩天?!?/br> “可是我卻聽說寧王殿下有意想向馮家提親,求取馮家嫡女做續弦來著,那馮家娘子不至于眼拙到竟會看上一個窮琴師?” “你還別真不信,后來我特意托人打聽了一下此事,竟是真的……,聽說還是那馮家嫡女親口向馮府尹承認的,眼下那馮府尹為了保全女兒的名聲,已另置了宅院,將那琴師接了進去,據說是準備替他們二人張羅婚事來著……” 二人一陣唏噓。 孟娉婷彎了彎唇,看來馮晴若的事情已經大功告成了。 - 夜里,孟娉婷睡著睡著突然心生一陣寒意,莫名其妙地醒了過來。 睜眼看著黑漆漆的帳頂發了會兒呆,覺得嗓子有些干渴,便撩起床帳下床準備靸鞋找水喝。 誰知,一抬頭,瞥見屋內的坐榻上竟然多了一個人影。 孟娉婷當即嚇了一大跳,忙抓住床帳警惕地喝問:“誰?!” 那人默不作聲。 等了一會兒,見那人影毫無反應,孟娉婷方壯著膽子下床,找了火折子燃了燭臺上的蠟燭。 屋內光線驟然亮開,孟娉婷再次看去—— 一張陰沉冷峻卻無比熟悉的臉龐頓時映入了眼簾。 她的心突突一跳,又猛地一沉—— 竟是沈齊佑。 他不知何時進來的,萎靡不振的歪在坐榻的憑幾上,手里拿著一個白瓷梅瓶小酒甕。 榻上,幾上還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空酒甕,看來是進來已久了,她竟毫無察覺。 “奴睡的太沉,竟不知殿下駕到,還望恕罪?!泵湘虫霉虻夭媸中卸Y。 沈齊佑沖她勾了勾手,“過來?!?/br> 孟娉婷只好提著一顆心上了榻,坐在榻沿上,甫一湊近,便嗅到了nongnong的酒氣。 沈齊佑瞅著她,眸色晦暗不明,半晌,才說道:“你可知那馮晴若同人私通了?” 看來他買醉是為馮晴若一事,孟娉婷故作錯愕道:“竟有此事?” 沈齊佑瞇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那人還是你們坊里的琴師,就是上次借琴譜那廝?!?/br> 孟娉婷慌忙道:“奴確實不知,馮娘子自那之后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奴了?!?/br> “……你真不知?” “奴真不知?!?/br> 沈齊佑仰頭喝了一口酒,哂笑道:“那就是她有眼無珠了,做了我的王妃,以后說不定就是至高無上的皇后了,可惜她是沒那個福分了?!?/br> 孟娉婷垂眼不接話。 沈齊佑放下酒甕,微微坐直了身子,攫住了孟娉婷的下巴,醉眼盯著孟娉婷反問道:“你說,你可有這個福分?” 孟娉婷眼睫撲閃,“奴不敢妄想?!?/br> “若我允你妄想呢?”他向孟娉婷湊近了些,說話的氣息帶著濃烈的酒氣噴薄在孟娉婷的面皮上。 孟娉婷強忍著身體上的戰栗和胃里翻滾起來的惡心,道:“奴是什么命奴清楚的很,就算能飛上枝頭,奴自知也無那個命做鳳凰?!?/br> “你何時這般妄自菲薄了,我記得你可是一直想做我的鳳凰來著?!?/br> 孟娉婷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蜷緊,前世她的確妄想過,正是因為知道妄想的代價,這一世才不會再傻傻地再被沈齊佑利用她的妄想來支配她。 如今的她對沈齊佑只有恨。 沈齊佑的氣息驟然逼近,孟娉婷抗拒地別過臉去。 沈齊佑的臉頓在了孟娉婷的耳側,吐字陰冷道:“你敢拒絕我?” 孟娉婷忙下榻,跪在地上叩首道:“殿下慎行,奴是您的棋子,您的刀,當知自己的本分,昭王已經買斷了奴的身,不許奴再侍客,若是此事傳到昭王的耳朵里,恐殿下的大計將會功虧一簣?!?/br> 沈齊佑陰測測道:“我看你是對昭王動了心吧?” “絕無此事?!泵湘虫脩B度無比堅決,“身為殿下的刀,奴不敢,也不會動心?!?/br> 室內的溫度驟然冷了起來。 好半晌,沈齊佑才緩緩下了榻,起身走到孟娉婷身邊,警告道:“你最好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br> - 逢每月十八,保唐寺尼姑講經說書,平康坊里的姑娘們都會爭先恐后地想去保唐寺放風,因各家妓館管得嚴,姑娘們難得出個門就是去保唐寺聽經,還需得向鴇母交一緡錢,再由護院們陪同著方能出門。 唯有如今的武陵春苑不需要再行此規矩,因為武陵春苑根本不擔心姑娘們趁機逃跑,反而,越來越多的官妓,私妓脫了身之后,紛紛找上門來想要加入武陵春苑,結果全被孟娉婷給拒了。 所以說現在的武陵春苑就是一塊香餑餑。 一大早,要去聽經的姑娘們得知孟娉婷也去保唐寺禮佛,紛紛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在聚在后院等著孟娉婷一起出門。 很快,孟娉婷出來了,映月還在后面清點隨行之物。 眾位姑娘立馬簇擁著孟娉婷先往前面走了。 人甫一進前廳,就見有一個穿著翻領胡服,頭梳高髻的女子,手中拿著馬鞭的女子,帶著四五個家奴氣勢洶洶地迎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