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文字化生活、穿書,但絕不做渣A、朕懷了誰的崽、簽到在亮劍開始、煉出長生藥的我十分后悔、江山權色、唐朝最佳閑王、這O怎么這么A呀[穿書]、被渣后我掉進了大佬的日記里[重生]、被穿書反派龍退婚后
“哎……” 除了唉聲嘆氣,還是唉聲嘆氣。 她取了頭飾,解了髻發,脫下外裳,憂心忡忡地準備就寢,走到臥榻前,卻發現床幔低垂著,微微一蹙眉。 素日里,她并無放下床幔的習慣。 正自納悶時,隨手撩起床幔,卻見帳心熏球之下,赫然吊著一只大黑貓。 那黑貓吊睛橙黃,中間兩點寒星,正詭異地盯著她,微微咧著嘴,似在沖她邪笑,而且渾身濕漉漉的,還在滴著什么東西。 目光下移,只見靛青色纏枝錦被上大片大片的黑色,她顫著手接來定睛細看—— 竟是……血。 “?。。?!——” 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夜空。 樓里的姑娘們紛紛聞聲跑了出來,聚在樓道里,慌慌張張地問:“怎么了?怎么了?是誰在喊?” 孟娉婷和映月也從房里出來了。 諸妓見她,立即跟找到主心骨似的靠攏。 “孟都知,方才你聽見了嗎?” 孟娉婷剛想開口,尖叫聲又起來了,聽著像是從后院方向傳來的。 那聲音拔高尖銳,顯然是恐懼到了極點,嚇得姑娘們毛骨悚然地抱住雙臂,東張西望的。 “好像是金mama的聲音?!泵湘虫玫?。 后院,金mama發了瘋似的朝前面跑來,孟娉婷正好帶著姑娘們下樓,來到后院迎面撞了個正著,孟娉婷一把抓住金mama問:“mama這是怎么了?” 金mama發髻已解,披著頭發,身上只穿著中衣,顯然正準備入睡。 也不知發生了什么,眼下她竟然赤著腳,面色煞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草似的,緊緊抓住孟娉婷的胳膊,唇瓣直抖道:“有有有……鬼,鬼……” 姑娘們一聽,彼此面面相覷,越發惶恐起來。 孟娉婷:“鬼在哪里?” 金mama顫巍巍地指了指自己所住之處。 “在,在我,房里?!?/br> 孟娉婷美眸暗光一閃,她轉身將金mama推到諸妓手里,道:“好好照顧mama,我先去看看?!?/br> 其他人都不敢過去,只有映月跟著孟娉婷一起進去了。 大約一盞茶后,孟娉婷終于走出來了。 孟娉婷今日穿著一身素色的襦裙,出來的時候懷里抱著一只大黑貓,那黑貓吊睛凌厲森然,宛如蛇眼,正幽幽地盯著眾人。 她那如筍般的細手正溫柔地順著貓毛,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每走一步,身下的裙裾就會開一朵血紅色的花,映著廊燈昏黃,月黑風高,就宛如剛從地獄里漫步而來的……妖神,說不出來的驚艷又詭異。 諸妓見狀,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毛骨悚然而立。 作者有話要說: 新書前期上榜有字數要求,更新會略慢,小仙女們可以收藏起來先養養再宰。 第15章 身契 孟娉婷笑笑:“只是一只黑貓而已,大概是殺了許多耗子,才沾了一身的血?!闭f著,她素手輕輕一翻,白皙的掌心里早已是血紅一片。 任何女子見了黑貓都會有種發自骨子里的恐懼,然而,孟娉婷竟然敢把一只滿身是血的黑貓抱在懷里——擼! 還擼的滿手都是血…… 姑娘們當即是嚇得說不出來話了。 金mama一看見那個黑貓就嚇得渾身亂抖,指著孟娉婷喊:“別過來,別過來,快把它弄走……” 恰在此時,一陣風起,刮得頭頂上的樹枝嘩啦啦地作響。 那黑貓受了驚一般,突然慘烈的“喵”了一聲,驟然從孟娉婷懷里蹦了出來,眨眼間便撲到了金mama的胸前掛著,鋒利的爪子當即對著金mama的臉頰抓了去。 姑娘們嚇得四散撤開。 “啊啊啊……” 一陣尖銳的慘叫后,金mama白眼一翻,昏倒在了地上。 “mama,mama……”姑娘們見黑貓還伏在金mama的胸前,一時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只急的在一旁不聽地喊著金mama。 黑貓冷幽幽的吊睛詭瞳警惕地盯著四周,姑娘們被貓盯得有些發毛。 其中有個膽子大的姑娘從地上撿了一個石子,對著黑貓擲了過去,那黑貓“嗖”地一下,便躥進了花叢里去了。 姑娘們這才敢上前,圍著昏迷不醒滿臉是血的金mama又搖又喊的。 孟娉婷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黑貓是她找來的,黑貓身上的血是紅花制作出來的染料,是她將黑貓吊在金mama的臥榻上的,又趁著金mama被嚇得慌神之際,在金mama的衣領上擦了魚膏,故意引黑貓來攻擊金mama,就是為了嚇斷金mama緊繃的最后一根神經。 只是沒想到那黑貓下手怪重的,竟然一爪子抓破了金mama的臉。 破了相的老鴇在這平康坊里可是呆不下去的。 只要金mama一走,崔大又不在,那她的身契差不多就到手了。 眾人送金mama回房時,榻上“血跡斑斑”的被褥已經被映月拿出去洗了,重新換了一套干凈的鋪上。連帶著身上的衣裳,臉上的傷都在孟娉婷的“關心”下,都被姑娘們處理的干干凈凈。 當夜三更時分,金mama的房門開了一個小縫,她從縫隙里探頭出來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從里面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 她已經換了一身樸素的布衣,頭發用額子綁著,一副村婦打扮,身上背著一個包袱,徑直地往后院偏僻的柴房溜了去。 到了柴房門外,金mama終于覺得可以松下一口氣了,正要推開柴房的門,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她一聲。 “金mama?!?/br> 金mama頓時頭皮一炸,僵在原地。 好半晌,她才慢慢轉身,瞧見孟娉婷不知何時站在身后三步外。 她硬生生地扯了一抹僵笑來:“是娉兒呀?!?/br> 孟娉婷問:“這么晚了,mama這是要去哪兒呀?” 金mama也來不及猜想孟娉婷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心里只慌得跟亂草似的,沒了個主神,她只好懇求道:“好孩子,你放我一馬,我必須馬上離開,不然就沒命了?!?/br> “mama說什么胡話呢,好好的怎么會沒命呢?!泵湘虫寐刈吡诉^去。 金mama搖頭:“你不懂,那野貓就是貴人故意用來警告我的,我若是再保不下武陵春苑,下次來找我的就不是血淋漓的野貓了?!彼澲ぷ拥吐暤?,“就是貴人派來的殺手了?!?/br> 孟娉婷眸色微晃,心中得意,金mama果然以為黑貓一事是沈齊佑做的,便故作安慰道:“許是mama想多了,眼下或許沒那么嚴重?!?/br> “怎么不嚴重,昭王就在外面虎視眈眈的,遲早有一日要拿武陵春苑開刀?!?/br> “昭王再厲害他手里沒證據,也奈何不了武陵春苑?!本芩?,玉嬈死的當日,但凡樓內任何與打探情報的蛛絲馬跡全部被金mama毀了。 金mama急的都快哭了,跺腳道:“你這孩子怎么還不明白,你我就是證據,只要他們想,武陵春苑就會變成皇子爭斗中的一把刀?!?/br> 的確如此,只要他們這些皇子想,他們這些人就可以變成任何“證據”,他們的命根本賤如螻蟻,微不足道,沒有什么比活著的“證據”更有用。 見孟娉婷沉默了,金mama忙拉住孟娉婷的手乞求道:“mama求求你了,你就當沒看見我,放我走?!彼旅湘虫貌环?,忙把包袱取下來打開,里面全部是一些金銀細軟之類的寶貝。 “這些,這些都是你的,只要你放我走?!?/br> 孟娉婷低頭瞧了一眼,里面沒有任何契書之類的,看來她的身契并不在金mama身上。 她故作不為所動地嘆道:“我要這些有何用,再說了,mama要是走了,苑里的姐妹們該怎么辦?” 金mama既然決定跑路就沒有想管過苑內諸妓的死活,但眼下被孟娉婷逮了個正著,若不給個交待恐怕她是不會輕易放自己走的。 眼珠子一轉,她喊道:“身契!” 金mama飛快地說,“身契我放在密室西墻多寶閣第三層右起第二個后面的暗格里,你拿了發給大家,讓大家自謀生路去吧?!彼旅湘虫寐牪幻靼?,補了一句,“你的身契也在里面,雖然你是貴人的人,不在乎這個,但畢竟那個東西落到別人手里就不好了?!?/br> 孟娉婷隱在夜色里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轉而道:“可外面都是金吾衛,此刻又是宵禁時間,mama如何逃得出去?” “這個你放心,這柴房下面有暗道,以前盤這宅子是無意間發現的,這暗道竟是直通往永安渠的?!庇腊睬宦废蚰?,就是長安城南門的安化門。為了能離開,金mama也算是豁出去了,連逃生的通道都向孟娉婷和盤托出。 她想了想孟娉婷如今的處境也是岌岌可危,便慫恿道:“你若想離開亦可通過這個密道離開?!?/br> 孟娉婷將包袱重新系好還給金mama。 “這些mama還是自己拿在路上用吧?!?/br> 金mama難以置信地看著孟娉婷,這些可都是錢啊,孟娉婷竟然說不要就不要。 孟娉婷見金mama不接,便強塞進金mama的懷里道:“此去一路兇險,還望mama多多保重?!?/br> 金mama眼眶一紅,低頭抱著包袱,哽咽著道了一聲“多謝?!?/br> - 送走金mama后,孟娉婷立馬去了金mama的密室,按照金mama所說的暗格位置打開一看,里面果然放的都是苑里姑娘們的身契。 她取出身契,找到了她和映月的那份,其他的重新放了回去。 臨出門時,頓了一下,又轉身將其他身契全部取了出來。 回到寢臥后,她將映月的身契還給她。 “金mama已經逃了,武陵春苑不能再呆了,你拿著自己的身契找個機會溜出去,再也不要回來了?!?/br> 映月看著手里的身契,忙問:“娘子呢?娘子不走嗎?” 孟娉婷白了她一眼:“我傻呀?!?/br> 映月立即道:“那奴婢跟著娘子走?!?/br> “你跟著我做甚?沒的倒是連累我?!?/br> 映月低下頭不說話了,只將身契緊緊地攥在手心里。 孟娉婷又取出了厚厚一疊契書交給映月,吩咐道:“這是其他姐妹們的身契,你明早悄悄地給她們各自送去,讓她們各謀生路去?!?/br> 映月默不作聲地接過身契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