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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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所有的姑娘們都慌亂地尖叫了起來,有的捂住眼睛大哭,有的則直接暈了過去。 孟娉婷一臉茫然地順著她們的目光看去,立時呆住了。 在她正前方,玉嬈白皙的脖子上插著一根黑色的弩/箭,那箭頭幾乎穿過她的脖頸,只露出一小截箭尾在外面。 她雙目圓睜,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著,也不知道是想抓住什么,血咕嚕嚕地從她的喉嚨里往上涌,溢地滿嘴都是血,不一會兒,瀑布似的,灑在身前,地上。 那支弩/箭竟然射中了玉嬈。 一旁的趙誠顯然也呆住了。 “嘭”地一下,玉嬈的身子向后倒了地上,死不瞑目。 金mama見狀,直接歪坐在地上,雙手直打起擺子。 雖然她見過無數世面,但那都是風月世面,哪里目睹過這樣血腥殘忍的場面,遑論那人還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就這樣慘死在自己面前。 沈燼溫皺眉掃了一眼玉嬈脖子上的弩/箭,立即沉臉下令道:“追!” “喏!” 趙誠立馬帶著一部分金吾衛,疾風過境似的的朝著弩/箭射出的方向追了出去。 沈燼溫走到玉嬈的尸首旁,蹲下,先是看了那弩一眼,然后抬手。 一旁的衛士應該平常不怎么接觸沈燼溫,一時看著沈燼溫不明所以。 等了半晌沒見那衛士反應,沈燼溫皺了皺眉,抬眼提醒道:“帕子?!?/br> 衛士恍然大悟,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腰,須臾后,尷尬地回道:“屬下沒帶?!?/br> “……”沈燼溫嘴角抽了一下,又咬著牙提醒,“去借?!?/br> 衛士頓時反應過來,連忙跑到姑娘們面前,姑娘里好幾個趕緊掏出自己的帨巾遞于衛士,那衛士捧著一堆帨巾返回去彎腰給沈燼溫。 沈燼溫掃了一眼那些帨巾,眉頭差點擰成了川字。 他起身,再度來到孟娉婷面前,先是肆無忌憚地在孟娉婷的身上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眼,最后停留在她那盈盈一握的細柳腰間,那是女子時常掛帨巾的地方。 “孟都知,可否借你的帨巾一用?!?/br> 這目光太具侵略性,孟娉婷心里很不安,想著難不成真是那方士的魘魔之術真的起了作用,所以才叫沈燼溫對她另眼相待? 孟娉婷道:“抱歉,奴沒帶在身上?!狈讲畔聛淼募?,是確實沒帶。 沈燼溫不以為意,目光一轉,落在了映月手里的白紗上,那是孟娉婷用來蒙面的紗巾。 “這個也行?!闭f著,他朝映月伸手。 映月看飛快地了一眼孟娉婷,見她面上沒什么表情,又攝于沈燼溫的威懾,只好瑟瑟縮縮地將紗巾遞上。 沈燼溫拿了紗巾重新返回到玉嬈的尸首旁,用紗巾包住險些沒入脖頸的弩/箭尾部,再一點一點地慢慢拔了出來,弩/箭剛拔出,傷口處的血頓如血柱,噴出來兩尺高。 沈燼溫拿著弩/箭起身看了看。 恰在這時,趙誠帶著金吾衛回來了。 趙誠一臉狼狽地叉手請罪道:“將軍,人給跑了?!?/br> 沈燼溫似乎毫不意外:“是跑了,還是壓根沒看見人?” 趙誠慚愧:“沒看見人?!?/br> 沈燼溫隨手將弩/箭扔給趙誠,暗暗將紗巾攥在手里。 趙誠下意識接住,拿在手里不明所以地看了看。 “此乃小手/弩,非官制兵器,但此類兵器受朝廷管控,只能在西市里的暗市上才能買到,此弩雖小,非大力不能開,故而使用者一定是力大的漢子?!?/br> 趙誠眨了眨眼,似乎沒聽太懂。 沒帶高赫來,真是失策。 沈燼溫頭痛地捏了捏眉心,提醒道:“那人一定還在苑內,而且是個男的?!?/br> 趙誠虎目一亮,吼道:“屬下這就帶人搜!” 金mama一聽,立馬慌神了,正急的六神無主時,又聽見沈燼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慢著,搜查令我還未申請,你們且先圍在外頭,別讓人跑了,待我回了金吾衙拿了搜查令再說?!?/br> 趙誠撓了撓頭,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從來沒聽說過身為金吾衛將軍的昭王殿下,搜查誰還要搜查令的,但既然是昭王下的令,他不敢不從,只好帶人先退了出去,在外面將武陵春苑圍了起來。 - 一連三日,金吾衛在外面圍住了武陵春苑后,就一直沒有進來搜查過所謂的兇手,就留了一個衛士在大堂里看守玉嬈的尸首。 整個大堂里彌漫著一股隱隱發臭的血腥氣,姑娘們各自躲在自己的房間里,時而探出個頭觀察外面的動向。 金mama經此一嚇,大病了一場,據說眼下正躲在后頭養病。 孟娉婷站在二樓的扶欄旁,俯瞰了下面一眼,玉嬈的尸首已經躺在血泊里三日了,卻無人敢動。 她不由得想起前世被沈齊佑的千牛衛勒死后,被扔進亂葬崗后的情形。那時,她的下場與玉嬈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玉嬈的魂靈還在的話,看見自己這樣的下場該做何感想? “娘子,菜都涼了?!庇吃略谏砗筇嵝训?。 孟娉婷看著樓下,淡淡吩咐道:“映月,你去找一大塊素布來?!?/br> 映月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樓下的玉嬈,很快明白孟娉婷要素布做何用,她小聲勸道:“娘子管這閑事做甚?玉嬈娘子生前可沒少害娘子?!?/br> 孟娉婷默了片刻,感慨道:“今日我還能替玉嬈收尸,待到來日還不知道誰能替你我收尸?就當積德行善,只求個來日有個人能替我收尸?!?/br> 映月知道,孟都知這是在感嘆自己的命運。 她們這等身份卑賤之人,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將會死于何處?死于何時?死于何人之手?但她們死了之后,一定是只會被草席裹身,多半是要被扔進亂葬崗的。不過像孟都知這樣名聲大噪的名妓,說不定會遇到那有心的郎君,好生將她葬了也未可知。 “奴婢這就去找布?!?/br> 孟娉婷轉身回房,坐到妝臺前,將妝奩一一打開,在一盒盒金銀首飾上掠過,最后停留在那根金滿池嬌荷葉簪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評論有紅包,親們,評論區熱起來,涼得作者都覺得自己在單機了,嗚嗚。 第13章 請求 - “官爺,您也在這里受累兩三日了,這個……”孟娉婷一面說,一面將頭上的金滿池嬌荷葉簪拔了下來,塞在那衛士的手里,“就當孝敬官爺買酒吃?!?/br> 衛士拿著金簪看了看,面上也沒什么表情。 孟娉婷轉頭看了映月一眼,映月忙將一袋沉甸甸的錢袋奉上。 “官爺,她既已死,就代表塵世已了,還望官爺幫忙買一口薄棺,找個地將人葬了,也好入土為安?!?/br> 衛士毫不客氣地拿起錢袋在手里顛了顛,然后才沖孟娉婷說:“等著?!?/br> 說完,揣了錢袋,收好金簪,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映月忙將白布抖開,蓋在了玉嬈的尸首上。 約莫一炷香后,那個衛士又進來了,身邊一同還有一個衛士。 二人進來二話不說,抬了玉嬈的尸首就走了。 之后,便再沒有人進來了。 - 武陵春苑被金吾衛軟禁的消息估計整個長安城里人盡皆知了,是以,沒有哪個客人還敢在此時來武陵春苑。 金mama頭上帶著素色卍字錦抹額,焦急地在屋內走來走去的。 最近崔大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玉嬈死了,她一下子變得六神無主起來。因為她覺得玉嬈的死很可能是寧王派人做的,就是為了防止玉嬈泄密。 所以甫一回來,她就把藏在暗室里所有的有關證據全部燒毀了?,F在怕就怕金吾衛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們所有人全部帶回大理寺拷問,拿她這個老鴇定然首當其沖。屆時,以寧王的勢力,哪里還容她活著開口。 一想到這里,金mama整個人都坐立難安了。 這時,貼身侍女環兒走了進來,對著她耳語了一番。 金mama驚詫道:“你是說孟娉婷替玉嬈收的尸?” 侍女重重點了下頭。 “這丫頭看起來冷冰冰的,沒想到還算有點人情味?!苯餸ama喃喃道。 腦中突然想起前幾日昭王對待孟娉婷的態度,明顯不同于玉嬈,隱約覺得他們之間還有些曖昧。 她又一想,難道是昭王對孟娉婷動了心思? 也許,去求孟娉婷幫忙或可解決眼前困境。 - 金mama推開門的時候,孟娉婷正跪坐在案前提著小狼毫在硬黃紙上練字,映月在一旁煎茶伺候。 那字遠遠一看,甚是賞心悅目。 她早就知道孟娉婷不是什么窮苦人家的孩子,窮苦人家的孩子怎會在十歲之前就通琴棋書畫。 剛來苑里時,她記得叫孟娉婷寫了幾個字來看看,一落筆便窺出幾分風骨來,煙霏露結,鳳翥鸞回,完全不像一個小姑娘家能寫出來的,若不是拜了大家再加上時常練習是絕不會達到那樣的水準。 因孟娉婷是沈齊佑送來的,金mama從來不會刻意去打聽孟娉婷的身世。 所以金mama自然不知道,孟娉婷其實乃書畫北斗齊云道首徒,齊云道未發跡前,曾在孟家做過兩年西席,孟娉婷自幼便得了齊云道親手點撥,其書畫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 金mama瞧著自玉嬈死后,整個苑里活像閻王坐鎮來了死氣沉沉的,姑娘們個個嚇的不是哭就是病,惶惶不可終日。唯有孟娉婷,竟然還有這個閑情逸致閉門練字,但就這份從容,她便斷定孟娉婷必是非富即貴的世家里嬌養出來的。 只是不知為何會落在沈齊佑手里。 一想起沈齊佑,金mama立即覺得頭皮發麻,似頭頂上懸了一把大刀,整日為之膽戰心驚的。 “mama來了,請坐?!?/br> 孟娉婷擱下筆,將正在練的字挪至一旁的地上放好,又讓映月給金mama沏了一盞茶,隨口問道,“mama身子可好些呢?” 金mama坐下后,摁了摁太陽xue上的抹額,唉聲嘆氣道:“人老了,經不住嚇了,昏昏沉沉了兩宿,才清明些?!?/br> 孟娉婷點了一下頭,面上無波無瀾的,似乎剛從那句‘關切‘完全只是出于客套而已。 她就說嘛,孟娉婷怎會向她撒嬌示弱,梳弄那日原來是為了故意陷害玉嬈裝出來的,如今這幅清高脫俗的模樣才是真正的孟娉婷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