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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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存心的吧? 孟娉婷放慢了喘息,生怕驚醒了沈燼溫。 身上的裙衫盡已汗透,她就地坐在錦毯上捶了捶微微浮腫的雙腿,雙眼迷茫地望著虛空,總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恍如就在昨日似的,一時竟讓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前世,還是在今世。 此時,月已入中天,突然一陣冷風從門外灌了進來,吹得燭臺上的油燈東倒西歪的,孟娉婷背脊上的汗頓時變得又濕又冷,忍不住抖了了一個哆嗦。 她抬頭看了一眼沈燼溫,見他熟睡的眉眼似是不悅地皺了皺。 想了想,她終是起身去關了門,又四下里一尋,見衣架上搭著一件貂毛大氅,便取了下來抖開,彎腰欲替沈燼溫蓋上,目光卻在觸及他的臉龐時,頓住了。 劍眉星目,眼窩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精致,面如皓月,真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這張臉此世再一看,竟比沈齊佑那廝不知道要俊美多少。 嘖嘖,她前世是有多瞎,才會死心塌地愛上沈齊佑。 蓋好大氅后,她已經累的是腰酸背痛,瞥見次廂有床,但她不好不請自去,便上了榻,縮在對面的角落,靠著圍子坐下。 眼下外面已宵禁,此時離開顯然不可能了,只能待天明在說。 她再次看了一眼沈燼溫,只希望他這一覺最好能睡到天亮,將這初夜之事徹底揭過才好。 折騰了一天,累的夠嗆,孟娉婷幾乎是閉眼就睡著了。 靜謐的室內響起孟娉婷逐漸均勻的呼吸,原本“睡著”的沈燼溫卻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他坐直了身子,靜靜地注視著孟娉婷,鳳目幽深如潭。 三日前,他發現自己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確認孟娉婷是否還活著。 好不容易等到孟娉婷梳弄之日,他一如前世,故意被沈雋攛掇上車,一起來到武陵春苑,準備一睹長安第一都知的風采。 入門前,他無意間看見孟娉婷正站在樓上看他,他的心竟然還是忍不住砰然一跳。 就如前世初見她時一樣,跟中了邪似的,就好像日日在夢里相會過似的,讓他欲罷不能。那種情愫,經兩世發酵,反而越發的濃烈。 他原以為孟娉婷還會如同前世一樣,千方百計地勾引他上鉤。 不料,她的臉明明前一刻還貌美如花,轉眼間竟會變成這幅模樣。 看著她被眾人肆意戲謔踐踏,他終是不忍她被別的男人輕賤,這才命高赫將她帶了出來。 但一想起她的目的是受沈齊佑指使故意接近自己,再來陷害自己時,那股壓抑了兩世的怨念還是忍不住冒了出來。 在孟娉婷來之前,他想了很多法子來懲治她,為難她,可當他一看見孟娉婷那雙煙波杏眸時,所有的怨又頃刻間潰不成軍。 他低頭無奈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暗暗痛恨自己的心軟。 半晌后,他起身下榻,來到孟娉婷身邊,彎腰抄膝抱起孟娉婷。 孟娉婷似乎是累極了,這么大的動靜竟然沒有驚醒她,連個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睡夢中感應到身邊有一股熱量靠近,竟本能地往沈燼溫的胸膛上貼了上來,整個身體恨不得縮成一團窩在沈燼溫的懷里。 沈燼溫頓時僵在原地,皺起眉頭,手上的筋脈蛇似的滑動著,太陽xue突突直跳。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鞠躬,謝謝。 第7章 問罪 嘆了一口氣,他抱著孟娉婷大步流星地進了西廂,迅速放在了床榻上。 他欲轉身離去,想了想,又轉身坐在榻沿上,看了孟娉婷一會兒。 她的臉好像比才來的時候小了許多,湊近一看,果然在消腫。 回想起孟娉婷方才泰然自若的表現,哪里像一個毀容女子該有的反應,看來她毀容的背后別有用心。 沈燼溫抬手欲揉孟娉婷的臉,卻在半空中懸了半晌,最終改為去掖她的被角。 孟娉婷,不管你今日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此生此世,我們還是少見為妙。 - 翌日,辰鼓過了五巡后,孟娉婷才幽幽轉醒。 一睜眼,天光大亮,入目即是頭頂上方的懸著的鎏金銀香熏球,她眨了眨眼,轉眸瞧見四下輕紗臥帳低垂,內圍百子逐戲的低矮畫屏,這里是臥榻之上? 意識到這個問題后,孟娉婷猛地坐了起來,先是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著,見還是昨日那套長袖襦裙,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探頭向外間的明堂看去,卻見門扉緊閉。 也不知道沈燼溫是否還在外面? 還有,昨夜,可是他抱自己進來的? 正猜著,門呼啦一下,被人拉開了,一個梳著雙螺的青衣侍女出現在門口,手里端著一銅盆水。 見她醒來,也不說話,徑直走到她面前,挪了高幾過來放下銅盆,拉著她的手二話不說就要放進銅盆里洗。 孟娉婷很不習慣這樣被人伺候,便縮回了手,趁隙掃了一眼外間,見羅漢榻上空無一人,便問那侍女:“請問……你們公爺人呢?” 那侍女看著她,指了指自己半張的嘴,“啊啊”地向她甩了甩手。 孟娉婷這才明白了眼前的侍女是個啞女,回答不了她的任何問題,看來沈燼溫也不想讓她知道的太多。 既如此,她也懶得多問。 準備洗漱時,陡然想起自己的臉,忙抬手摸了摸臉頰,浮腫似乎已完全退下去了。 她下了床,找到銅鏡對鏡看了看,臉上果然只剩下一些如胎記似的大塊紅斑,但臉部的輪廓已經完全恢復如初了。 洗完漱后,侍女很快送孟娉婷從便門出,孟娉婷剛出去,小門就迫不及待地關閉了。 孟娉婷:“……” - 昌樂坊地處長安城南,相對偏僻了些。 孟娉婷站在冷清的街道才發現,沈燼溫竟然沒有給她準備回程的馬車,更糟糕的是,她出來未帶錢…… 沈燼溫現如今不僅心思深沉,還小氣! 一個時辰后,孟娉婷終于啟夏門旁的安德坊內找到了一家車馬行,用頭上的金簪賃了一輛馬車,等她上了馬車,脫了鞋襪一看,雙足已經腫了。 這些年,雖身在風月之地,但確確實實地被沈齊佑嬌生慣養著,如今,連走幾步路都會腳腫。 回到武陵春苑后,甫一進門,就發現今日的舞凌春苑有些不對勁。 太安靜了。 雖說往常這個時辰里,苑里諸妓都還在睡夢中,但雜役奴婢們卻是已經開始掃灑布置起來,準備為晚間接客的場地做準備。 可眼下,她竟然一個雜役都沒看見。 正思索著,迎面瞧見崔大走了來。 崔大是金mama的養夫,生得豹眼粗眉,膘肥體壯,相當魁梧,加上一身彪悍的匪氣,時常往武陵春苑的大門口一站,那些正欲鬧事的客們立即認慫。 他還有個身份則是殷家官家的兒子,金mama能搭上殷家這根線跟崔大不無關系。 “都知娘子回來了,金mama有請?!?/br> 聞言,孟娉婷眼皮一跳,她察覺到崔大今日腰間別了一把長刀,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猥瑣,頓時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孟娉婷不動聲色地問:“金mama在哪兒?” 崔大道:“二樓,貴賓閣?!?/br> 二樓只有一間貴賓閣,鋪陳十分奢華,專門用來招待身份特別貴重的貴客用的,金mama一般是不會輕易踏足里面的,如今卻讓崔大來請她上去,只能說明一件事。 真正的“貴客”來了。 - 貴賓閣門外,一左一右立著兩個勁裝打扮的冷面黑衣人,腰間皆掛著云紋托日的玄鐵腰牌,上刻“不良人”三個字。 不良人原是京兆府門下專門負責偵緝逮捕的小吏,后來因為金吾衛權力過大,導致不良人逐漸被壓制,以至于后來無事可做。 直到沈齊佑當上寧王之后,遙領了都中京兆牧,雖是虛職,但到底與京兆府尹一同掛名,京兆府內的公務沈齊佑雖不用管理,但偶爾插手幾次也是名正言順的。 故而,沈齊佑才向京兆尹將不良人要了過來,并暗中培養,竟將不良人培養成了死士,專為他所用。 不良人在,那沈齊佑一定在里面。 這倒是讓孟娉婷略感意外。 前世,她十歲時就被沈齊佑帶回了長安,沒能進寧王府,直接被沈齊佑送到了武陵春苑,自那之后,直到被沈燼溫贖身進了昭王府,她都再未見過沈齊佑一面。 她雖知昨日的梳弄失敗一事勢必會驚動沈齊佑,但沒想到沈齊佑會親自前來,如此看來,沈齊佑確實很重視此事。 一想到與沈齊佑僅剩一門之隔時,孟娉婷垂在身側的雙手就忍不住攥了起來。 崔大在前面向守在門口的不良人叉手唱喏,不良人立即拉開了門,崔大也不進去,讓開門示意孟娉婷自行進去。 孟娉婷站在門外猶豫了一瞬,方踏足進去。 西間畫屏下首席的錦墊上,坐著身穿大紅繡蟒圓領袍頭戴寶珠冠的沈齊佑,一如既往的英姿勃發,即使他坐著,她站著,他看人的目光依舊帶著高高在上的睥睨,那是天家人獨有的唯我獨尊。 沈齊佑那雙黑幽幽的眸子靜靜地瞅著她,也不說話,看這架勢,顯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原以為隔世再見沈齊佑,孟娉婷會對他恨之入骨。 不成想,她的內心竟是出奇的平靜。 玉嬈此刻跪坐在食案的當頭,正在替沈齊佑沏茶,得了空,還不忘朝孟娉婷拋一個得意的炫耀眼。 金mama站在一旁,頷首垂眼,臉上幾乎寫著忐忑不安,見她進來,目光飛快閃爍了一下。 食案下首背對著孟娉婷還匍匐跪著一個人。 孟娉婷定睛一看,心頭驟然緊縮了下。 映月! 轉瞬間,她腦中閃過無數個可能。 映月為什么會在這里?難道是映月出賣她了?沈齊佑會不會已經知道是她在暗中搗鬼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殷家的嫡女是當今殷貴妃,也就是寧王沈齊佑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