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她臉色有些蒼白,雙手緊緊扣在一起,相互交握,捏得極緊。 景仲方才說——若是接待安良國君出了什么岔子,就把她做成燈籠,掛在殿門上。 作者有話要說: 景仲:孤才不是擔心她給我戴綠帽子!只是長夜漫漫,太無聊了,嚇嚇她找樂子??! 感謝在2020-01-12 01:54:53~2020-01-14 19:33: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朕博愛天下、鴿子咕咕咕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千璽 1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30 章 景仲離去后, 畫溪覺得空氣里都漂浮著他吃的藥味兒,濃郁得舊舊散不開。 她吸了口氣,一步步朝簾幔走去,立在屏風前, 把簾幔掀開一角, 望向柏之珩, 說道:“今夜我吃了酒,他特來看我, 柏大人見笑了?!?/br> 柏之珩臉上的情緒很復雜, 既有失落,又有欣慰。他的眼睛在燈光中瑩瑩生輝。 畫溪那時候想到了那夜他將自己攔在荷池邊時,水中的星光,大約……都不及他目光璀璨。 正這么想的時候, 那風光霽月的男子擠出一抹笑, 對她笑了, 聲音微顫著說:“那就好?!?/br> 畫溪心臟似受到突如其來的一擊,是他在她心上狠狠刻了一刀,把他的印記留在她心上。 柏之珩大步朝門外走去,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把畫溪攏于其中。走到門口, 他忽的停下腳步, 沒有回頭,雙手緊緊握成拳,骨節因過分用力而發白,修剪得整齊的指甲狠狠嵌入掌中,劃破肌膚。他狠狠吸了口氣,才控制住嗓音里的顫抖:“愿你得償所愿,有枝可棲, 有人疼惜,再不用擔驚受怕,忍凍吃苦?!?/br> 畫溪心中陣陣鈍痛,努力壓下眼淚,說:“多謝柏大人?!?/br> 柏之珩決然轉身,在跨出殿門的剎那,一滴淚終于滾出眼眶。 他抬手,揩凈。 他已許久沒有哭過。 自己已經盡力了,他如是勸自己。 他不怕前方有千萬人阻攔,也不懼刀山火海的阻隔,只怕……她怯退。 她怯退,他所有的堅持就變得毫無意義。 他緩緩閉上眼睛。 這場粉墨鬧劇該收場的。 掌心的痛蔓延到心口,漸漸也麻木了。畫溪的每句話回響在他耳畔,字字句句都戳著他的心窩,提醒他自己的失敗。 去年離京前,他不應猶豫遲疑,該直接奏明皇上要了她。 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求娶她。 而不是等著用功名來換她…… 人與人之間是需要緣分的,他和畫溪的緣總是慢了一步。 空洞的目光逐漸聚焦,他手指揉著腰側揣著的那張帕子,把所有情緒都隱了進去。 * 畫溪幾乎一夜未眠,她一閉上眼就想起柏之珩受傷的眼神。 刺得她心口一下下生疼。 到天亮的時候才睡著,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外頭桃青在和誰說話。她輕手輕腳下了床,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怎么了?”畫溪問。 景克寒站在桃青面前,扭頭望了畫溪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走到她面前,奶聲奶氣地問:“你醒啦?” 畫溪瞥了眼面前的小孩兒,蹲下來,嘴角微微揚起,蹲下來,扯了扯他的斗篷:“克寒這么早就起床了,真勤快?!?/br> 景克寒被她夸得臉有些發紅,他下意識想笑,但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把嘴角抿成一條線,就沒笑了。他莫名心虛地癟癟嘴,猶豫了下,問她:“那天他們把你抓到什么地方去了?” 畫溪一愣,猶豫了下,笑著說:“他們就把我關在行宮,一間黑漆漆的殿里?!?/br> 景克寒“咦”了聲,問:“他們打你了嗎?” 畫溪剛想回答,瞧著他小臉繃著,神情嚴肅可愛,她問:“你不是也被抓了嗎?他們打你了嗎?” “沒有?!本翱撕畵u頭:“王兄說,我還是小孩子,不會挨揍,你就不一定了?!?/br> 畫溪十分有耐性地聽他說話,小孩子奶聲奶氣的樣子很是可愛,一本正經的樣子更是逗人開心。她頓了下,正要回答,景克寒捏著小拳頭擲地有聲地說:“要是他們打你了,等王兄抓到他們,我一定幫你報仇?!?/br> 畫溪摸了摸他的頭頂,說:“沒有,他們沒有打我?!?/br> 景克寒不喜歡別人觸碰,下意識要偏過頭,但想到自己用蜘蛛嚇了她,她為了找自己被壞人綁走,于是強忍著不適讓她摸了摸小腦袋。她手一挪開,景克寒就慌忙別開頭,小脖子挺得很硬氣:“這回你幫了我,以后我會報答你的?!?/br> 說完,小手往懷里一揣,噠噠跑遠了。 當天他們從九尺臺啟程回王宮。 回宮第二天,安良國君和皇后甄氏入國都。 四年前安良國君入大邯,偶然得遇一女子,名喚甄珠。甄珠生得花容月色,容貌昳麗自不在話下。她端莊秀雅,知書識禮,國君趙夏典看中了她,將她帶回安良。雖然甄氏是異族人,但卻深受寵愛。甄氏次年誕下趙夏典的長子,出生時祥瑞環伺。錦鯉躍池,祥云繞殿。 趙夏典二十歲登基立后,元后許氏乃安良國的貴族,和趙夏典青梅竹馬。聽說兩人感情極好,只是可惜,紅顏薄命,趙夏典登基不過兩年,元后許氏就病重而亡,生前未誕下一兒半女。是以趙夏典對甄氏誕下的長子十分看中,視其為天神所贈,取名天送。趙天送一歲那年,趙夏典封其為太子,并冊立甄氏為皇后。由于甄氏是大邯人,因此受到一些貴族大臣的非議。 這回國君和皇后至柔丹商議兩國邦交要事,景仲看得極為鄭重。 當天讓澹臺簡率親軍出城迎接。晌午設宴款待國君,畫溪以柔丹國母之尊招待皇后女使。 為了全禮,畫溪不僅請了王公親眷,還命人請大娘娘明氏前來赴宴。大娘娘稱頭疾發作,不便赴宴,使喚了明羅過來。 大娘娘病得很是時候,在這個當口病了,什么事情都落到了畫溪肩上。 幸虧臨出發前,龍洢云還是給她帶了得力的丫鬟婆子過來,勉強應付得過來。畫溪和桃青又是自小就在皇后公主身邊長大的,看的是他們掌管中宮的行事風范,不過兩個時辰,便把各處該做的事情吩咐下去。 “姑姑!”明羅提起裙子,小跑進殿內,眉眼彎彎帶著笑:“事情都辦好了?!?/br> 明氏拉住明羅的手,上下瞧著她,說:“明日到了那邊,你別出頭。景仲這個人心性大,現在他有心護著那個女人,若把他吃罪狠了,反而無益?!?/br> “我知道了?!毕肫鹕匣乇砀缇S護那個女人當眾讓她下不來臺,明羅就恨得牙癢,她反握住明氏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我打聽過了,甄皇后不能食百合,只要吃了百合,就會犯哮喘,重則性命堪虞。趙夏典對甄皇后情深義重,若甄皇后有個好歹,趙夏典定會不饒,到時候表哥就算想保她,也沒法子?!?/br> 腦海里一浮過那女人嬌柔的媚人樣兒,她就不禁皺著眉頭,眼神如刀子,恨不得時間馬上到明天,好看看她凄慘的下場。 “人可靠嗎?” “可靠?!泵髁_嘴角噙著笑:“是她從大邯帶來的婆子,上回因為背后說是非,被她責令打了巴掌。底下的人拜高踩低,欺得她險些沒命。她恨毒了那個女人。我不過稍加拉攏,她就說只要能掰倒她,她什么都愿做?!?/br> “那就好?!泵魇厦佳蹝熘Γ骸笆撬约旱娜顺隽藛栴},怪也怪不到咱們頭上?!?/br> 明羅亦笑。 * 到了安良國君進國都這天,畫溪早早起身,穿了烏云珠早早送來的禮服,對著銅鏡細細描眉梳妝。本就無甚瑕疵的肌膚,敷上脂粉,更是光滑細膩得如同剝了殼的雞蛋。 她收拾妥當了,去喊景仲起床。 景仲昨夜很晚才睡,她剛推了推他,就被捉住手。 “動什么?”景仲懶懶散散,眼睛都沒睜開,單臂圈著人,慵懶地問:“你屬貓的?晚上動了,早上還動?!?/br> 畫溪大氣也不敢出,輕聲說:“時辰不早了,澹臺先生他們已經出城了。若讓人進來等你,倒不像話?!?/br> 景仲只含含糊糊嗯了聲,手還把畫溪掣著。 畫溪抵著他的胸膛,又推了推他。 人還是不動。 方才澹臺簡出宮前來人傳了話,說是人就快到了。人家遠道而來,讓人候著終歸失禮。 這人喊不起來,到時候少不得她又要受口舌。 她輕咬了下唇,嬌嫩的口唇都快被她咬破了。 “好哥哥……”畫溪揉了揉額角,嬌滴滴地喊他,聲音柔媚得自己都覺得羞赧:“好哥哥,你快起來吧?!?/br> 榻上方才還閉著雙眼的人嘴角扯起笑意,笑得畫溪想打人,他說:“好啊。既然王后都叫好哥哥了,孤自然要給你面子?!?/br> 姑娘粉白的小臉霎時通紅。 他是故意的!故意逗弄她取樂。 畫溪憤憤起身,疾步往殿外走去,喊候在外頭的人進來伺候景仲梳洗。 她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一個冒牌公主來當冒牌王后,還真情實意擔心他有禮無禮。 像他這種人,無禮才是常態。 她板著臉帶桃青下到各處巡視。 桃青邊走邊稟報:“昨天下午安良國那邊把國君和甄皇后的喜好禁忌都列了單子送過來,我已經讓人拓印成冊,分發到各處了?!?/br> 桃青以前幫著cao辦過皇后壽宴,那等大場合她都做得極周到,有她辦事,畫溪自然放心。 “凡事都不得出半點閃失,尤其是吃的,入口的東西,須比其他的更上心。你親自盯著?!碑嬒f道。 桃青“誒”了聲,點點頭,答應了。 當天上午她就搬來膳房外坐鎮,指揮打點。 各處巡了一趟,畫溪回到寢殿,景仲已經收拾完畢,她看到景仲,還是有點生氣。景仲向她招手:“過來,給孤看看衣領?!?/br> 畫溪猶豫了下,嘴角耷拉著,緩步走過去,給他整理了下禮服的衣領。 景仲斜眼瞥到她嘟起的雪腮,小河豚一樣,有點可愛。 手癢,沒忍住,捏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老景:我……怎么就控制不住我的賤手呢…… 感謝在2020-01-14 19:33:06~2020-01-14 23:51: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嗎咿呀嘿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cathy、中華地獄犬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