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
龍蘅的臉上翻涌起一陣血氣,模樣上去是氣的不輕,他連忙低首掩飾幾分,又懊惱自己為何今日會如此失去理智。 虛云自然見到了龍蘅的變化,他回憶一陣,仍是不解,問道:“莫非是我記錯了,我記得蘇河與你接觸并不多,為何你如此厭惡他?” 龍蘅低頭不回答,因著虛云的提問注意力被分散,臉上的血氣也散去了。 “行了不要鬧了,我還有事,先下山?!?/br> 龍蘅抬頭盯著虛云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只聽他說:“兄長,你不想弄清楚嗎?” 虛云仿佛被鬧的煩了,但還是說:“我要弄清楚什么?” 龍蘅說:“弄清楚自己的對蘇河的感情,你從不曾想過嗎?” “……” 龍蘅篤定的看著虛云。 “你……有什么辦法?” 云山云海霧飛繞,仙山腳下人間花,龍蘅趁夜色,帶著虛云去了人間修仙界。 他們穿過熱鬧的大街,來到了當地夜晚最熱鬧,也是最歡愉的地方-滿花春。 這兒最引人入勝的一點便是這兒的妙人格外多,且各式各樣的哥兒姐兒應有盡有。 虛云兩兄弟被請到樓上,兩人皆端正地坐在矮桌前,目不斜視,仿佛他們不是來逛春樓的,而是學堂里認真聽講的書門貴子。 滿花春的嬤嬤什么樣的嫖客沒見過,她觀察二人衣著,靠近門窗的那位身著一襲白衣,舉手投足間有規矩的很,因其樣貌濃郁昳麗,嬤嬤忍不住多看兩眼。 不僅是她,其余的姑娘們眼睛都黏在虛云身上,大概是她們的視線太過露/骨,虛云朝她們那邊投入一瞥,那雙桃花眼天生含情,讓人一看就溺入其中,無法自拔了。 另外一位突然開口,“兄長,有中意的嗎?” 他這一句話,讓眾人緊張起來,視線也自覺的轉移到他身上。 這一位可了不得了,嬤嬤打量著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龍蘅,見他衣袍上繡的花紋精致的緊,頭上的玉冠瞧著低調,可這碧玉在暖燈下悄然泛著水潤的光華,嬤嬤漸漸流露出垂涎的表情。 兩只大肥羊??! 龍蘅微微側首,對嬤嬤招手,嬤嬤殷勤地伏低身子,龍蘅在她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他還使了個法子,讓虛云聽不見他說的話。 如此刻意,倒叫人好奇,虛云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熱茶,自己喝起來。 沒過多久,房間里來了十來位美人,站在前面的是兩位姿態豐腴的女人,她們酥/胸半敞,雪兔若隱若現,眉眼間皆是風情,而后兩位樣貌遜色幾分,卻生的清純可人,叫人生憐。 龍蘅只說了一個字: “脫?!?/br> 她們像是早知如此,腰間衣帶一扯,搭在肩頭的裙裾倏然紛紛滑落,春色滿室關不住,室里的人也躲不過。 虛云并沒有躲閃,他目光定在她們身上,看了半晌,實在看不出什么,于是偏頭看向龍蘅,眉頭一挑,似乎詢問:“葫蘆里賣什么藥?” 龍蘅的目光從虛云的臉上緩緩下移,虛云那兒沒有動靜。 龍蘅說:“換人?!?/br> 女人提起衣裙退到男人身后,龍蘅要的小兔兒并不是柔弱嬌嫩的像女孩人,他們的身體雖說不上魁梧,卻也精悍,這回不用龍蘅命令他們脫,他們自己把自己扒了個干凈。 看到這一幕,虛云有些意外,道:“這是作甚?” 龍蘅對那幾個男孩說:“挑你們喜歡的,各憑本事,只要你們能讓我高興,賞?!?/br> 龍蘅伸出手,手心豁然出現一只繡球大小的木盒,盒子里是各種各樣上好的珠寶。 龍族最好珠寶,而龍蘅有個眾人皆知的愛好,他能被他收集的得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其他的他都看不上。 那些男孩兒看著年紀也不大,一聽這話立馬撲向后邊的女孩,就要行那事兒,只有兩個人一動不動,靜候在一旁。 聲音已經起來了,這會虛云終于坐不住,幾欲站起來,龍蘅卻按住他的手,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前面,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虛云看表情有點難以啟齒,猶豫著問道:“你,有這種愛好?” 龍蘅沒回答,回頭與虛云對視一眼,接著非常直接地盯著虛云下邊,虛云有些羞惱,道:“可我沒有,你在看哪!” “兄長別急?!?/br> 他大手一揮,方才還在床上打的火熱的男女瞬間消失了,緊接著余下的那兩位男子開始脫衣服,其中有一位男子身型單薄,即使被人參觀做那種事,面上依舊冷冷的,不主動,不回應。 虛云的目光漸漸被吸引,不知不覺中,看那男子的目光不再像看貓兒狗兒□□一樣,那清冷的眉眼讓他想起溫久。 但溫久動情的時候不是這樣子的,他的表情總是濕潤中帶著游刃有余,每每被捉弄的那個人都是自己。 “哥——” 龍蘅一把抓住虛云的手腕,起手一掌將前方的大床轟塌了,虛云猛地回過神,呼吸一頓,驚詫的看著龍蘅,道:“你做什么?還有人在里面?!?/br> 龍蘅手勁越來越大,只不說話。 床一踏,床上的兩人立馬光溜溜的滾出來,虛云余光瞟過去,其中那位身形略單薄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盡管見識了龍蘅的神通卻絲毫也不驚慌。 虛云一陣口干舌燥,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卻沒有喝,龍蘅對二人說:“把桌上的東西拿走,穿上衣服滾?!?/br> 另一名男子滿臉欣喜,趕忙拉上衣服去搶桌上的珠寶盒,豈料跟本沒有人跟他搶,與他行事的男人不為所動的站在原地,沒有一點要分珠寶的樣子。 男子將珠寶藏到懷里,便道謝便總屁股撞開門出去了,房間只剩下他們三個人,龍蘅瞇了瞇眼睛,道:“你留下來想做什么?” 男人慢條斯理的穿上衣服,目光在龍蘅身上停了一瞬,又回到虛云臉上了,他道:“我叫木離,離開的離?!?/br> 虛云道:“你有求于我,說吧,我答應你?!?/br> 龍蘅眉頭一皺,卻沒做動作。 木離對虛云說:“公子,我想跟著你,我什么都會,什么都可以做?!?/br> 龍蘅:“……” 虛云聞言笑了笑,笑容中帶著點玩味,沒同意也沒有立即拒絕。 木離沒想到虛云看起來這樣端正,性格卻藏著惡劣的那一面,他硬著頭皮道:“我不想再接客,如果一定要選擇,我愿意跟著公子?!?/br> 虛云拿起茶杯,品了一口,像是在考慮。 木離的心提起來,鼓起勇氣道:“你……公子你不是說會答應我……” 虛云輕輕放下茶杯,龍蘅偏頭看他,不太愉快的捏緊拳頭,只聽虛云說:“我是說過答應你的請求……” 木離連忙說:“那就讓我跟著你,少爺!” 虛云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幾下,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究竟想要什么,如果說謊就再沒有機會了?!?/br> 龍蘅的心情漸漸平復,此刻只是冷眼旁觀,若是兄長真的想要這個男/妓,在方才應該就已經答應了。 木離僵在原地,死死咬住嘴唇,虛云沒有催他,也沒有再看他,木離吐出一口氣,忽的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仙人,我不想留在這里過這種豬狗不如的日子,我想要上日嵐仙山尋自己的道!” 虛云哼笑道:“可以,不過有個要求?!?/br> 木離立馬道:“你說,無論是什么我拼了性命也會做到!” 虛云說:“不必,陪我一個時辰即可?!?/br> 龍蘅猛地轉身,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兄長,虛云淡定的回視他,道:“你不是要我證明嗎?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br> 龍蘅心急如焚,“我不是讓你隨便找個男人……你要證明,為何不找……” 龍蘅說著說著,自己先愣住了。 找誰?找誰都不行。 虛云安靜的聽著,聽他說的支支吾吾,又氣又急的,道:“找誰?你說,找誰你才會滿意,蘅兒,你為何如此在意哥哥中意誰?” 龍蘅低頭,吶吶道:“哥,跟我回去吧?!?/br> 見虛云不說話,龍蘅示弱道:“今日是蘅兒逾越了,蘅兒向兄長道歉可好?” “……好罷,”虛云無奈的說道:“你先出去等我,我有幾件事要問他?!?/br> 龍蘅顯然不想出去,他坐立不動,說:“要問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嗎?兄長,我也是個大人了?!?/br> 虛云:“……”你又知道了。 “討教一些私密的問題,你先回避,聽話?!?/br> “……好吧?!?/br> 一個時辰后,虛云遵守承諾將木離送上天下第一仙山-日嵐山,虛云叮囑他:“入門的機會我給了,修仙一事皆看你自身機緣,此物贈與你,權當先生授業解惑之恩?!?/br> 木離嘴角抽動,他這算哪門子業解惑,詳細描述自己做那事兒的時候如何會更舒服,這也算嗎? 木離接過虛云手中的東西,細看像是什么東西的鱗片,摸起來熱乎乎的,讓人心生好感,木離彎腰重重地鞠首,道:“仙人之恩,木離沒齒難忘,將來若有用到木離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告別木離,龍蘅尋一隱蔽之處遇風化龍,帶著虛云竄上云霄,直接穿過南天門,天兵甚少見過天界二太子的原身,這樣威風凜凜的銀龍竟成了他人座機,不禁掀起一陣非議。 虛云背對凌霄殿,龍蘅站在他身旁,虛云忽然沒頭沒尾的說:“雖然你的法子有辱斯文,但我好像找到答案了?!?/br> 龍蘅沒料到虛云此刻竟然會說這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虛云低聲呢喃道:“我只要一想到蘇河被人壓在下面,我差點發瘋?!?/br> 龍蘅:“………” 虛云緩緩道:“進去吧?!?/br> 虛云路過守衛神官,那神官執劍攔住虛云,道:“你是何人,此乃凌霄寶殿,若無天帝手諭,閑雜人等不能入內?!?/br> 虛云說:“殿上眾仙可是在議事?” 神官說:“正是,你的令牌呢?” 龍蘅上前一步,說:“我等有要事稟告,還不讓開?!?/br> 神官堅持道:“二殿下可以進去,他不行,請您不要讓卑職為難?!?/br> 龍蘅面色一冷,嚴肅道:“他可是我血親兄長,還不快滾?!?/br> “這……”小神官明顯怔住了,聲音也軟了些,“既是大殿下該有令牌吧,可否拿出來給小仙看看,小仙職責所在,望二位殿下見諒?!?/br> 虛云笑著說:“沒有?!?/br> 小神官為難的看了一眼同伴,道:“不然您去偏殿稍等一會,我進去去通報一聲?” 虛云道:“不必麻煩,我來?!?/br> 神官心想你可不能進去啊,你要怎么來? 白色道袍無風自動,龍力如平面卷起一陣滔天巨浪,刷然沖向凌霄殿,神官撲通一聲跪在,被強大的龍力鎮壓的頭昏眼花,眼看就要撲倒在地—— 剎那間,龍力如倒帶一般收攏,小神官身軀關晃動幾步,終于站定,全身冒著冷汗,垂頭不敢看虛云。 凌霄殿前,眾仙皆是一陣耳目昏眩,這威壓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們還未反應又消失了。 “這是怎么回事?二殿下為何如此動怒?” “殿下沉穩內斂,不像是聲張的性子,他究竟是怎么了?” 北斗星君左右看看,邊搖羽扇,邊說:“二殿下前面不是還有個大殿下嗎?他可不是個會吃虧的主兒,你說對嗎南極仙君?” 一位素衣青冠,手扶拂塵的仙者細眉一調,沒好臉色,嘲道:“別的我知,惹是生非第一人,煽風點火無人能比,除了你,我再不知第二人?!?/br> 北斗星君嘴角微挑,無辜的聳肩,“我只是想提醒諸位,這天界的太子雖然睡了整整一萬年,但終究還是活的好好的,總有一天會回來,你們說呢?” 眾仙互相對視一眼,一來二去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天帝坐在高位,垂下的東珠遮住他的神情,半晌后,他道:“鹿鳴,叫他進來?!?/br> 過了片刻,虛云與龍蘅一前一后走上殿前,龍蘅低首向天帝請安,而虛云卻紋絲不動,立在哪里如同一顆挺拔的雪松。 在座的神官只見過虛云少年時的模樣,這樣成年后的姿態卻是從未見過,這美少年果然如期長成美男子,三界的門面完美的被虛云撐起來了。 忽然,聽見一聲咳嗽,聲音沙啞老態,一聽就知道是老君,虛云偏頭看過去,果然老君在給他使眼色,暗示他服軟。虛云笑著打招呼,遂即轉身,一動不動。 老君重重的嘆了口氣,按照天帝這些年說一不二的性子,該是要動怒了。 只聽天帝冷冷的開口,道:“來的是什么人,在我凌霄殿內放肆?!?/br> 虛云笑容更深,道:“攜帶消息之人,陛下想不想聽?” 天帝抿緊嘴唇,大殿之上鴉雀無聲,大家都緊張地快要忘記呼吸。 “虛云,何人教得你目無尊長,跪下——” 虛云抬頭,看見的卻是藏在東珠后面冰冷的眼,他頓時大感索然無味,道:“天帝何須在意這些虛禮,虛云說完就走,卻不打擾?!?/br> 天帝兩手抓住龍椅兩側,“不愿跪,就給朕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