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
溫久這個提議足以吸引言午和唐紂,一年不見,他們兩個心里都憋著不少事,都想找個口子和自己最親的兄弟身上說道說道,另外,溫久本人就是個悶葫蘆,有什么事總憋在心里不說,他們很少有機會知道溫久身上發生的事,于是這也是個了解他的好機會。 唐紂沒說什么,直接從包里拿出平板,平板里面的游戲是直接下好的,省的虛云還要下載,而且他平板上掛了他經常玩的小號,等級高,游戲人物也多可以任由虛云挑選自己喜歡的。 他把平板打開,點進游戲,說:“虛云,你先玩我的小號吧,等會把你的手機給我,我給你創個新的?!?/br> 虛云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拿出自己的手機--十多年前的翻蓋手機。 唐紂:“..................?” 這年頭連稍微時髦一點兒的小老頭都耍智能機了,他這............? 唐紂默默的看向溫久,那眼神分明再說,對你弟弟好一點,他這些年過得不容易。 坐在虛云旁邊的言午手欠,接過虛云的手機飛快翻閱了一下功能,就只有幾個常用的通訊軟件,他自然不會偷看虛云隱私,他隨便點進電話簿,里面靜靜躺著唯一一個聯系人--哥哥。 言午震驚的張開嘴,又翻了一下通訊記錄,一干二凈,沒打過電話,沒發過短信,他不死心,點開社交軟件,都是一樣的空白,根本沒注冊賬號,這樣的手機和磚頭基本沒兩樣了,“寶寶,你這便宜弟弟那里撿的?汪星球嗎?你們平時靠什么交流?念力?超能力?” 虛云心想你還真猜對了。 溫久:“廢話真多?!?/br> 言午嘿嘿笑了起來,把虛云的手機還給他,親親熱熱的攬住虛云的脖子,老大哥似的口吻說道:“你叫我一聲哥,我給你買蘋果,要不要?” 虛云禮貌的笑笑,“不要?!?/br> 言午:“..........” “還玩嗎?”溫久有些不耐煩,盯著言午掛在虛云脖子上的那只手。虛云比言午高很多,他這個動作不僅會讓虛云不舒服,他自己也吊著難受。言午這個愛充大的小毛病又犯了。 “玩玩玩,怎么不玩呢,破脾氣,不就摟了一會,又不是你媳婦,摟會怎么了,就你有弟弟,我還有哥哥呢,”言午沒好氣的說。 “快進來!就你沒進來!”唐紂喊道。 言午腹背受敵,暫時選擇停戰,明哲保身,迅速拿起手機進入游戲。 神魔原本是一款風靡大陸的端游,游戲玩眾很多,由于太火了,前些年制作團趁熱打鐵強力推出同款手游,游戲畫面制作精良,人物造型獨特,由于沿用端游成熟的游戲機制,可玩性很強還方便,玩家也多,像他們這些學生尤其多。 唐紂已經創建好房間,溫久太久沒玩游戲需要更新,言午還在加載中,只有他沒什么事做,他便簡單的把這個游戲給虛云介紹一遍。 “神魔是團隊競技游戲,里面的人物一共分為四個類型,主要輸出人物需要兩位,一個物理傷害,一種法術傷害,他們攻擊力很高,但是本身很脆......” 他沒忍住講起游戲術語,隨即笑了笑,“就是不耐打,所以需要人保護,要么是那拿盾的戰士,要么是加血的奶媽,現在為止就有3個人了,最后一個就是四處游走見縫插針的刺客,負責放暗箭補刀的....” “我這么說你理解嗎?你看看你想玩那種人物,”唐紂說:“我們玩的久,基本英雄都會,就看你了?!?/br> 虛云點頭,說明白了,他沒有扭頭看向溫久,而是直接問唐紂,說:我哥哥愛玩什么?” “他?他最愛玩刺客了,冷面殺手,人頭收割機,一刀一個小蘿莉,一刀一個摳腳漢,絕對不手軟!”言午搶答道,一臉‘被騙了吧,你哥哥其實根本不是人’的表情。 溫久不聲不響,撩了言午一眼,毫不留情:“總比你一槍一個隊友強?!?/br> 聽到這,唐紂忍不住笑出聲,言午最愛搶c位,尤其愛玩射手,但他技術是在有點不盡人意,是典型的“又菜又愛玩”,尤其是團戰的時候,場面一度混亂,言午這半吊子經常槍殺己方隊友,溫久被他“誤殺”的次數已經快數不清了。 虛云拉長的哦了一聲,想了想說:“我玩盾吧?!?/br> 唐紂拿言午的平板給他看了rou盾類型人物,說:“盾還可以,就是玩起來不怎么爽,可能一局下來拿不到一個人頭還受一肚子氣?!?/br> 虛云笑了笑,修長的手指在人物介紹的游戲界面上滑動,忽然看見一道曼妙的身姿上盤旋一條冒著烈烈火光的龍,他指尖頓了頓,說:“就這個吧?!?/br> 不用看,溫久都能猜出虛云選擇的人物是哪一個,龍族三公主水冰靈,一位龍族中至美至柔也是最強的生物,當然是指生命力還有守護力最強。 因為造型特別漂亮,女性玩家很多,男生......一般不會玩這個,所以唐紂一向憨實的臉第一次在虛云面前垮掉了,他萌生一種溫久這個弟弟太溫吞的感覺,需要好好□□□□。 溫久游戲更新好了,他朝虛云招手,讓他坐自己這邊來,等虛云靠近他,他才漫不經心的問一句,“學會用了嗎?” 虛云微微一笑,道:“理論上會了?!?/br> 唐紂和言午在心里吐槽說:“實際上誰知道呢?!?/br> 四人都進入房間,由于人數不夠,挑選游戲人物上也有一些講究,玩的剛一點的就會選擇雙c全輸出的,或是一個c一個刺客,高額爆炸傷害讓對方招架不??;玩的保守一點的會選個盾或者奶媽,續航保命,但最終的目的都是要把對面的復活營地打穿打爆。 像言午和唐紂就選了一個c一個刺客,雖然唐紂一直努力勸說言午玩奶媽,但言午以“玩女性游戲人物有損他的男子氣概”為由殘忍拒絕。 溫久照樣是玩刺客,輕便的玄色戎裝,臉戴黑色面罩,素白的手握住一把黑色彎道,如鬼魅一般在地圖上的草叢迷霧中穿梭、雌伏。 他一向獨來獨往,但這一回,他不像以前一個人面對刀光劍影槍林炮彈,他前面有一道倩麗的身影悍然守護他,秀直長發,桃花眼,血色長裙,冷艷,風情,還有一條英姿颯颯的赤龍灑下紅金色的光暈形成一道盾罩在他身上。 溫久沒由來的浮現一個荒謬的遐想........如果虛云是女孩子,會不會也像這樣美麗而強大。 “哥哥,”虛云的聲音從識海傳來,低沉卻十分好聽,“有人來了?!?/br> 溫久回過神,剛在附近的確出現細微的踩樹枝的聲音,他嗯了一聲。虛云居然知道站在前面保護自己,看來不是“理論上”懂,是已經領略到這個游戲的精髓了。 腳步聲逐漸靠近,溫久轉動手上的彎刀,寒光顯,于此同時虛云準確的甩了一張盾牌安在溫久身上,同時朝聲音的壓過去。 唐紂和言午不可能分開走,同時也萬分警惕,就算溫久偷襲成功,他們迅速反應做出反擊,兩個人的攻擊疊加在一起立刻會將溫久的血條清空,虛云要做的就是站在溫久前面給他當rou盾,同時要做到不妨礙他攻擊敵人。 這對于任何一個玩家來說都是挑戰,更何況虛云這個新手。 但虛云沒有想過難不難,他一心想的只有保全哥哥,虛云不知道什么叫走位,他只是全神貫注的觀察地圖,卡位置,讓自己能幫上忙...... 于是乎刺客亮刀砍下前方探路刺客唐紂半管血,怕身后言午對他開槍,正猶豫是打還是退,要是他一個人肯定毫不猶豫就上了,但是虛云在他后面,他一個盾什么攻擊力也沒有,自己死了,就等于留下他任人宰割。 一想到這,就算是游戲,溫久也不會允許它發生。 溫久打算退,虛云卻上了,溫久看見手機屏幕中那位美麗的龍女沖在自己面前為他擋住從草叢中射出的子彈,眼見血條消失三分之二,溫久目光凝頓,彎刀在手上轉了一圈準確的砍向射手言午。 于此同時虛云往后退一步,溫久的黑刀蹭著他的發絲砍向唐紂,這時虛云的盾再次生產,套在溫久身上,他再次頂著言午的槍炮一刀收割,敵方全軍覆滅。 言午目瞪口呆的喊了一聲臥槽! “你莫不是在逗老子,你弟弟是新手?這么會玩他是新手??” 唐紂也驚詫的看著虛云,說:“你們兩個的配合很好,真不像第一次玩?!?/br> 虛云謙虛的笑了笑,道:“我可以當做這是對我的夸獎嗎? 別說他們倆,溫久也有些吃驚,他本來已經做到一打二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居然被虛云照顧的這么體貼,他的血條根本沒掉什么,還可以賺對面一波經濟。 這一局毫無疑問,溫久這對贏了。 “好吧,愿賭服輸,”言午說:“你們想問什么問題?” 溫久放下手機,淡淡的與言午對視,漆黑的眼珠像兩滴墨,又像是萬丈山崖下的深淵,黑的讓人心驚,言午忍不住撇開視線,對唐紂說:“我先來,還是你先來?” 唐紂習慣當體貼的老媽子,他說:“我先來吧?!?/br> “不用急,”溫久涼涼的說:“你們一起來?!?/br> “???”言午說,“一個問題要兩個人都回答啊,我還以為一局問一個呢?!?/br> 溫久等他說完,然后才言簡意賅的說:“言午,你講述這一年遇到最恐怖的事情給唐紂聽?!?/br> 言午,唐紂:“..........” 果然是一箭雙雕!既讓言午回憶起自己最害怕的經歷,又能嚇死唐紂這個膽兒細的猛漢。 言午低頭皺了皺眉,他那張臉本來看起來年紀就笑,這么一副苦哈哈的模樣,一下子就能勾起別的憐心。 其實認真細想,言午的反應是有些奇怪的,如果按正常來說,最想不開最應該哭著臉的是唐紂,畢竟他是一個連“恐怖”兩個字都聽不得的人,依言午的性子應該是興奮的添油加醋的講出來嚇唬唐紂才對。 過了一會,言午才苦笑道:“寶寶,你是不是發現我最近有點不太對,所以才想出這樣的法子,你以前可不是這么八卦的人?!?/br> 溫久大方的點頭。 言午這才笑起來,眉眼間的陰郁散去不少,說:“其實是關于我哥,我哥,我哥他從去年開始就變得很奇怪?!?/br> 溫久沒有打斷他,反而點頭鼓勵他說下去。 言午白著臉,開始講述起來:去年,學校因為女生宿舍樓失火的事,開始給學生放假,言午兄弟兩本來是回言家住的,就是從那起言午發現他的哥哥行動總是鬼鬼祟祟的。 言午有個不好的習慣,晚上總是會起來上廁所,這毛病和他晚上愛喝水分不開?;丶液蟮牡谝惶?,他半夜起來方便,聽見廚房有些奇怪的聲音,他沒多想,還以為是老哥背著他點夜宵吃呢,睡意頓時饞沒了,躡手躡腳的靠近廚房,結果聽見咝咝的響聲,還有什么東西輕輕碰撞桌子腿的聲音。 言午兩條腿頓時像灌了鉛,額頭上的冷汗倏地冒出來。 言午和唐紂不一樣,他不怕鬼,但是他特別怕蛇,可能是和他在山里長大遇到的事有關系,他特別特別怕蛇,聽見蛇的叫聲就腿軟。 第二天,言午和他媽說家里好像有蛇,許倩本來還和兩位兒子有說有笑的,聽到“蛇”這個字眼臉色立馬就變了,一個電話打給家政公司,讓兩兄弟隨便去誰家總之今晚不要在自己家。 言午去唐紂家玩了兩天,回來聽他媽說家政阿姨把家里翻了個底朝天,就連蟑螂度沒有發現,就別提有蛇這樣的野生動物了。 言午還有些納悶,不過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他都沒聽見奇怪的聲音,也就快忘記這件事,可沒過幾天他又再次聽見從廚房傳來的異響。 這回他沒聽見蛇的叫聲,而是聽見一聲低弱的雞鳴,像是被什么人扼住脖子摁按在案板上,偶爾漏出一兩句悲鳴。 一只待宰雞誰會怕啊,言午毫不猶豫走近廚房,剛抬眼便撞見黑漆漆的角落蹲著個更加漆黑的人影,他一驚,往后退,卻不慎撞倒桌上的杯子..... 啪嗒一聲。 角落那人聽見動靜抬頭,露出讓人瘆得慌的綠色的眼睛,慘白的臉,細碎的頭發搭在額頭,嘴上的獠牙刺進雞的脖子,那只雞還沒完全死透,兩只雞爪小幅度抽動。 場面驚悚至極,言午被嚇得魂飛魄散,捂著嘴逃了。 “綠色的眼睛?”唐紂臉也快被嚇綠了,說:“你沒看錯吧?” 言午搖頭,“沒有....”說著又有點猶豫,磕巴的加上一句:“應該吧?我當時嚇瘋了,可能大腦加工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反正他咬死雞是真的,我后來在廚房撿到一根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