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劇本走
在楚家的府邸又呆了七天,終于迎來朔月之夜。 不知道是不是溫久的錯覺,這天夜晚的風似乎透著一股陰冷。經過半個月來的日夜苦練,溫久體能的靈力積累的越來越多,他現在已經能將縮小的古劍放大,還能讓它在房間里穿梭,不過還不能完全御劍飛行。 溫久心里還是有些小小的遺憾的。 月如鉤,黑云蠢蠢欲動。 溫久和虛云躲在一株繁茂的菩提樹下,因為現在正值秋天,淺白色的花朵散發濃郁的香氣,格外沁人心脾。溫久的眼睛正一錯不錯的盯著樹前的房間,這是張璇熒的jiejie張璇婉的房間。 房間亮著燈,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女人的影子,她似乎在翻書,時不時的聽見嘩啦嘩啦的聲音。 不虧是西地有名的佳人才子,愛好也那么文藝。 “這個張璇婉倒是個溫柔的女人,”虛云的聲音在溫久的識海響起。 他能透視,估計張璇婉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中。 溫久沒說話,抬頭看了一眼月亮,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楚家家主今天也不回來嗎?”溫久說,“按理說他應該也能猜到鬼嬰的意圖才對?!?/br> 自從溫久他們來到這里,就沒見過楚鈺,他似乎很忙,連懷有身孕的妻子都顧不上了。 “他當然知道,他就等著這一天呢”虛云說,“鬼嬰這般肆無忌憚的殺人,明擺著沖著楚家這個孩子來的?!?/br> 溫久若有所思的看著虛云,說:“我不明白,鬼嬰為什么一定要吃楚家的胎兒?!?/br> 當初鬼嬰想吃蘇晴,溫久倒是想得通,因為蘇晴身上的靈氣重,想吃她無可厚非的。鬼嬰喜歡吃嬰兒,這個也是有跡可循,有可能吃啥補啥,或者小孩對他來說特別美味?但為什么一定是楚家的嬰兒,這其中肯定存在什么聯系。 虛云意味深長的看了溫久一眼,“因為楚家直系中有一滴神血?!?/br> 溫久猛的睜大眼睛。 他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打斷。 轉身一看,剛剛還提到的楚家家主現在正帶著一票保安,把溫久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楚鈺一身西裝,黑色皮鞋上還沾著泥土,英俊的臉上是無法掩飾的疲倦??磥硭莿傓k完事回家,一回來便發現宅子里闖進了人。 “你們是什么人?”楚鈺微微抬起下巴,一舉一動皆有位居上位者特有的倨傲。細長的鳳眼在兩人身上掃過,最后停在溫久臉上,他眼睛倏地睜大,看起來很是錯愕,“你....是何人?!” 這句質問很是短促,還帶著濃重的顫音,好像活見鬼似的。 溫久皺了皺眉,這句話怎么聽來這么耳熟好像很多人在第一見面就會這樣質問他,帶著強烈的感情。 虛云站在一旁不言語,笑瞇瞇的看著來勢洶洶的眾人,看到楚家家主驚慌的神色,笑的更歡了。 笑個哈皮,溫久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只能硬著頭皮和楚鈺對視。 這廝的眼神很是復雜,除了質疑之外隱約還有些興奮,就好像追星粉絲眼里的那種狂熱? “你看他像誰?”虛云輕飄飄的撂下這一句話。 話音剛落地,掛在溫久脖子上的骨劍忽然脫落,“咻”的卷起一陣肅殺之氣,夾雜千萬落葉,鉆入云霄,隱于烏云殘月之中,露出一截龍尾,口中發出狂野的咆哮聲。 眾人本能后退,臉上露出驚懼之色。 除了楚鈺。他臉上的狂熱愈加明顯,眼神亮的灼熱,嘴里艱難的吐出兩個字:“龍骨?!?/br> 溫久不動聲色的看了虛云一眼,用眼神追問:“你這又是唱的什么戲本?” 虛云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用密語對溫久說:“待會龍骨再咆哮的時候,你就握住它,我已經和它說好啦!” “......”大佬,我的演技真的不行的。 一聲更加雄渾的咆哮從頭頂上空傳來,叫的溫久耳朵嗡嗡的叫個不停,他抬起頭,看見全身纏繞著紅黑烈焰的龍骨,無奈,舉起手,作出一個虛握的動作。 又是一聲龍嘯,龍骨的火焰化作一條威風稟稟的赤龍朝著溫久盤旋而下,溫久漆黑的瞳孔被它龐大而明艷的身影占據,再也容不下任何事物。 這條龍,可真漂亮啊。 握住龍骨的那一刻,溫久感覺全身上下的靈氣正被它快速吸取,仿佛下一秒就要枯竭,但下一秒過后,他的身體里有能擠出一些靈力滋潤自己的經脈,和提供龍骨吸取。 “哇啊啊啊.....”楚家的保鏢打手們驚叫出聲,不少人嚇得差點尿褲子,腳肚子在打擺子,“這這是真龍,我靠,赤龍啊.....” 溫久怔然,嘴角勾起一淡笑,另一只手掌撫摸龍骨上烈烈赤焰,一點也不燙,反而很溫暖。 “噗通.....” 西地大名名鼎鼎的留楚家主,對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跪下了。 沒有人料到這種情況,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跟著跪下。 溫久挑起一邊的眉,偏頭看了虛云一眼。虛云微微一笑,顯然是在計劃之中。 楚鈺跪在地上,臉上滿是凝重,似乎有話要說,但顧及到有這么多外人在場,只好繃緊臉上的肌rou,平視前方,連溫久的眼睛都不敢直視。 四處一片死寂,溫久沒動,其他人也并不敢動。 溫久好像突然明白虛云為什么那么喜歡裝逼了,感覺還不錯? “你起來吧,”溫久嘆了口氣,“我都比你小一輪了,你跪我干什么?!?/br> 楚鈺聞言微蹙眉。 最后還是慢慢站了起來,拍了拍西裝褲上的灰,眼神中的狂熱褪去不少,淡淡吩咐:“你們都下去吧,這二位是我們楚家的上賓?!?/br> 他抬眼看向張璇婉的窗口,發現她正站在玻璃窗邊望向這邊。也對,這么大的動靜必定會被驚動,見自己夫人眼中流露出溫柔的擔憂,他微微點頭。 張璇婉人如其名,溫婉自持,不該問的從不多問,見自己丈夫無事,她放下床簾重新拿起書看,只是再也沒有一個字能進她的眼里。 不能出這個房間,這是楚鈺對張璇婉的最后一句話。自從知道自己再次懷孕,三個月來,張璇婉在沒出過這間屋子,食物由專人送過來,想看什么書也有人每日替她拿來,倒是比坐牢好一些。 張璇婉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不能這么想的。 就算見不到鈺哥哥也沒關系,這都是為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窗外樹影婆娑,倒影在窗簾上,像一只只張牙舞爪的長角怪物。張璇婉看了一眼墻壁上的鐘表,還差一格便是子時。張璇婉內心十分平靜,慢慢躺在床上,眼睛盯著跟著鐘上的指針。 她有預感,今晚能見到meimei了。 眼角劃過一滴淚,是高興的。 “咚咚....” 在夜深人靜中,門突然從外面被人敲響,張璇婉心頭重重跳動一下,輕柔的開口:“誰???” “婉婉,是我?!?/br> 張璇婉眼睛閃過一絲亮色,立刻撲上去把門打開,多日不見得愛人正站在門口注視著她。 “你瘦了,”張璇婉抹淚,輕聲細語道:“這段時間很辛苦吧?!?/br> 不得不說,漂亮的女人連哭起來也是這么美麗動人,虛云摸了摸鼻子,看起來很想走過去安慰安慰美人。 溫久倪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沒說話。 楚鈺一把摟過張璇婉,有些疲憊的說:“今日有高人相助,你不用怕?!?/br> 張璇婉點頭,很小聲的說:“我不怕?!?/br> 溫久看著這兩人的互動,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這二人琴瑟和諧,根本插不進任何人,可想而知,當初meimei張璇螢處在二人當中該有多難受。 虛云倒沒有溫久想的那么多,他在房間里外走了一圈,微微點頭:“這個陣法是你設的?” 楚鈺對虛云這種裝逼如風的人,其實并沒有多大好感,但眼前這人雖然行為舉止頗為傲慢,但多少還是有些本事。就沖著他這份有本事,楚鈺對他還算客氣,“是我設的,但還遠遠不夠,只能看天意?!?/br> “呵呵,”虛云低低的笑了笑,“好一個天意,窗口那顆菩提樹是神樹菩提的種子種的吧?你心倒是誠,佛祖也被你感動了?!?/br> 楚鈺沒說話,他剛剛換了家里的蠶絲布袍,雖然是短發,但也看起來有氣勢多了。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張璇婉已經睡著了。 “動手吧,”楚鈺說。 虛云看著他,突然正色道:“我要確保東西還在你手里?!?/br> 楚鈺嘲諷的勾了勾嘴唇,還沒開口,只聽虛云涼涼的說:“別裝逼,小心我揍你?!?/br> 溫久:“.......”好大的臉。 楚鈺惱羞成怒的冷哼一聲,將一個紅色的珠子拋給溫久。 溫久本能的接住,面無表情的說:“還有十分鐘就12點了,不然你們再互相吐點口水?” 虛云嘖了一聲,咬破中指在空中劃了一道符,與往常不同,虛云這次畫符是一筆一劃勾勒的,分外鄭重,也格外復雜。 足足花了五分鐘,這道血符才算完成,溫久看著這占據整個版面的符咒,心想虛云這次算是大出血了。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珠子,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顏色特別漂亮,散發著淡淡的紅光。 符咒已經印在張璇婉身體上,楚鈺微微松了一口氣。 “楚先生,”溫久淡淡開口,“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楚鈺神色有些奇怪,說:“但說無妨?!?/br> “你當初為什么要迎娶張璇螢?” 楚鈺有些訝異的看了溫久一眼,似乎沒料到溫久會問這個問題,他沉吟一會,說:“這是她們姐妹設計好的?!?/br> 楚鈺神色淡然,“楚家和張家從小有婚約,娶大娶小,對我來說區別都不大,最后上花轎的是jiejie那便是jiejie,至于后來.....” 他沒有再說下去,溫久大概也能猜到。jiejie的孩子流了,覺得對不起丈夫,meimei又始終放不下姐夫,于是兩姐妹一拍即合,搞出一出未婚先育的戲碼,真不知道該同情誰比較好。 “叮咚叮咚.....” 墻上的銅鐘敲響12下后,房間里的溫度瞬間下降了。 ※※※※※※※※※※※※※※※※※※※※ 求收藏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