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槍口抬高一厘米
如果不是韓苗在場,王主任對梁逸飛根本不可能是這種態度,現在見他得寸進尺,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撕掉通報,還毫不掩飾的挑釁她的權威。 此時她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猛的一拍桌子,尖聲吼道。 “梁逸飛,你還有一點兒學生樣子沒,一點尊師重道的規矩都不懂,將你這樣的學生送入社會,這不是丟我們蘇大的臉嗎?” “王老師,在你眼里蘇大的臉就這么脆弱么,任何組織誰還能保證不出幾個人渣,我再怎么丟臉,也不像有些人守著蘇大的臉丟好吧?!?/br> “梁逸飛,你最好將這話說清楚,否則我要告你誹謗?!?/br> “手里有那么一點兒權利,就成天一腦門兒的官司,你傷害別人的時候,張嘴就來,從別人那里受到一點點的委屈,就想著要維權,權利本身是不附贈尊重的?!?/br> “梁逸飛,你別在我面前囂張,但凡讓我查出你有任何違規的地方,我一定會將你清除出學校?!?/br> 王主任打又不一定打得過,講道理也不行,只能靠放狠話來挽留自己的尊嚴了。 “你不是第一個說這種話的人,你們可以組成一個聯盟,隨時交流一下心得,只是你說這話的時候,想沒想過,如果冤枉我了,你該怎么辦,也滾出學校嗎?” 梁逸飛的話一下子將王主任給噎住了,她遲疑了一下,然后底氣不足的說道。 “我又不是神仙,當然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如果失誤一次就不能干了的話,誰還敢當官?” “你這不是雙標嗎,你失誤一次,我同學就被開除學籍,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卻頂著一個作弊者的名聲被趕出學校,這坑的可是人家一輩子?!?/br> 王主任很想反駁梁逸飛,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嘴唇不停的顫抖,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看她這副樣子,梁逸飛又感覺她有些可憐,于是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用比較柔和的語氣說道。 “王老師,在考慮任何事情的時候,一定要將對方當成一個有尊嚴的人,對別人的幸福多一些敬畏吧,將槍抬高一厘米,在深夜的時候,你的內心就不會有那么多不安?!?/br> 梁逸飛說完,轉身就走,韓苗快步追了過來。 “梁逸飛,你太牛了,你這嘴巴,創什么業啊,當律師多好,瞧那個老妖婆被你氣的?!?/br> “我氣的不是她,而是她這一類人,你沒發現,幾乎每所高校,都有一個處于更年期的教導處主任嗎?” “咦,你別說,還真是,我們讀高中時就有一個,上次我回去一趟,教務處主任倒是換了,但依然是一個更年期的老太婆?!?/br> “別說得這么解恨,再過幾年你說不定就是教導處主任了?!?/br> “你才教導主任,你們全家都教導主任,對了,你說那個將槍抬高一厘米,是什么意思???”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別裝了,趕緊說?!?/br> “二戰之后,德.國不是弄了一個柏林墻嘛,一個城市,兩種生活。東柏林這邊呢,物質比較匱乏。而西柏林那邊呢,花天酒地,紙醉金迷?!?/br> “啊,一個城市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區別?!?/br> 韓苗一臉困惑的問道。 “后面的支持者不一樣啊,東柏林的人呢,就總往西柏林那邊跑,美其名曰投奔美好的生活,但東柏林的老大肯定不愿意啊,這簡直就是給他抹黑嘛?!?/br> “然后呢?” “然后就規定,凡是爬墻的人,一律擊斃。結果有一天,一個士兵在站崗的時候,就發現有人在爬墻,當場一槍將爬墻者擊斃?!?/br> 梁逸飛說到這里,突然停下來,看著韓苗問。 “你認為這個士兵有沒有錯?” “應該沒錯吧,畢竟他是在執行命令,如果他任由那個人爬過去的話,他肯定就要被懲罰?!?/br> “如果是你呢,會開槍嗎?” 梁逸飛一臉認真的問。 “也許吧,但也許不會,這個太難了,畢竟是一條人命,你呢?” “我會開槍,但我會將槍抬高一厘米,不至于讓他斃命,但我自己也不會違背規定?!?/br> “咦,你這個想法不錯,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韓苗一臉懊惱的說道。 “這不是我想的,而是法官對士兵的判決,士兵的行為沒錯,但他的內心缺少對生命的敬畏?!?/br> “梁逸飛,有些時候吧,我覺得你根本就不像不到二十歲的大學生,我覺得你好像是一個充滿智慧的老人?!?/br> 韓苗看著梁逸飛,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就是你為自己不讀書找的借口,我承認,在很多方面我的確要比一般人天才得多,但更多的時候,我不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br> 一個剛上大學的大一新生,居然嘲諷名牌畢業的研究生讀書少,偏偏兩個人都不覺得有絲毫的違和感。 “德行,夸你兩句還喘上了,還是先想辦法解決田大壯的麻煩吧?!?/br> 昨天晚上.將田大壯接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了,學校是回不去了,他們就在外面住了個酒店。 田大壯一直睡到中午,才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起來,感覺腦袋特別沉重,他使勁晃了晃,依稀記得他和一個釣魚的老頭,坐在江邊喝正宗的二鍋頭。 他拉開窗簾,陽光立馬射進了屋子,看著明媚的陽光,田大壯不由得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猛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趕緊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十一點半,田大壯想起今天還有最后一趟考試,不由得手忙腳亂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酒店里面,而且還錯過了考試時間。 當他穿好衣服,用冷水摸了一把臉準備出門的時候,卻突然僵住了,這個時候,他才回想起,自己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他一臉頹廢的坐在床邊,想象著之前發生的一切,尤其是當他回憶起猥瑣在教務處時的嘴臉,內心就感到一陣陣的刺痛。 “一個人,怎么能壞到這個地步,我明明好心幫他,他卻要置我于死地!” 田大壯昨天的確是想一了百了,他都已經做好了跳江的準備,結果卻莫名其妙的和一個釣魚的老頭兒拼起了酒,喝醉之后好像還發生了一些別的事情,但他現在根本就不記得了。